第十章

按照約好的時間，文梓穿著一條方領碎花連衣裙，露出了好看的鎖骨，靜靜地站在宋予川小區門口等著他，時不時還探個頭往小區裡面看看。無意間對上小區保安室里的大爺笑嘻嘻的看著她，文梓也不好意思的禮貌微笑算做是回應。

「他不會以為我是在等男朋友吧，嗯，那就這樣以為也挺好嘻嘻嘻。」女生內心的小九九總是異常的豐富，文梓也不例外。

「臭男人我到你家門口了，給你爹我滾出來。」文梓沒再看向小區裡面，她轉過身，既激動又有些緊張的給宋予川發著消息。

「啊，我不來了，忘了和你說了，臭傻逼略略略。」還是一串委屈巴巴的表情。

「你他媽開什麼玩笑，你不出來，我就進來了！」文梓一頭霧水，她當然是不信的。

宋予川沒有秒回。文梓有點慌了，她怕自己真的被放鴿子了。

其實此時宋予川已經快走到小區門口了，他遠遠的就看見了站在大樹底下的文梓，穿了一件好看的碎花連衣裙，勾勒出了纖細的腰肢，一雙很普通的白色帆布鞋穿在她身上卻不顯得那麼俗氣。她把平日里好似隨意扎的頭髮散了下來，頭髮很長，快到腰間了。看著她背對著小區大門低頭玩弄手機，背影些許成熟但又不失溫柔。他偷偷拍了一張文梓的背影，在手機里建了一個只屬於她的相冊，把她的第一張照片放了進去。

宋予川喜歡看文梓生氣時候氣鼓鼓的表情，所以故意發消息說不來了，只為了逗逗她。

突然，一隻手拍了拍文梓的左肩，文梓猜是宋予川，但是她正在氣頭上，轉過身剛準備罵罵咧咧。說時遲那時快，兩隻骨節分明的手蒙住了文梓的眼睛。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文梓有些害羞。

「猜猜我是誰。」依舊是萬年不變的欠揍語氣。

「不想猜，手給我拿掉，防晒霜都被你蹭掉了。」文梓表面上裝作很嫌棄，內心卻因為他們這一點點的肢體接觸而對宋予川瘋狂心動。

「已經這麼黑了，塗防晒也沒用了奧。」說著說著，宋予川還上手輕輕捏了捏文梓的臉，賤兮兮的又笑著說道

「你該減肥了，臉上好多肉。」

「關你屁事啊，吃你家大米了嗎？文梓沒好氣的回答，順手握住宋予川不安分的手然後朝他後背上裝模作樣打了一拳。

「行唄，有本事以後也別吃我家的飯唄。走啦，弱智。」不等她回答，宋予川就走了。

文梓總是被他的話整得莫名其妙。

「以後？他是想和我有以後嗎？」文梓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到了，臉越來越紅。

「愣著幹啥啊，快點跟在我後面別走丟了。」宋予川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的文梓，語氣看似不耐煩，眼神卻又出奇的溫柔。

保安室的大爺似乎是看到了剛剛在小區門口的一幕，他探出頭，看著穿著碎花裙的少女向她的少年奔去。也許，大爺也想到了他的青春吧。

似乎是剛剛些許親密的舉動讓兩個人都有些害羞，於是他們沒有並排走，而是一前一後的走著。無言。

要過馬路了，文梓有開始緊張起來，她怕宋予川丟下她自己先走。

「宋予川！要過馬路了」文梓喊住了他。

「嗯？別告訴我你不會過馬路啊。」宋予川回過頭，看著文梓微微發紅的臉，他挑了挑眉。

「才不是呢，只是以前都有人給我挽著手，我會有……安全感」這話一說出口，她感覺自己臉紅的已經不敢抬起來了。她怕宋予川會不會覺得她不矜持。

宋予川走向她，停頓了一下，目不轉睛的望著眼前的女孩。她的領口很低，漏出了很好看的鎖骨，勾也有些若隱若現。他嘴角忍不住上揚出一個很好看的幅度，大步上前，握緊了文梓的左手腕。今天約她出來，就是為了這一刻，他等到了。文梓比他想象中更主動。宋予川覺得自己又更喜歡她了一些。

似是一種禮貌的剋制，他沒有和情侶之間一樣輕易的去握文梓的手指。只是抓緊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細，自己一隻手抓出綽綽有餘。

「怎麼手腕這麼細，一點肉都沒有」宋予川揉了揉文梓手腕上凸出的骨頭說道。

「嗯……因為沒有吃你家的飯……」話一說出口，文梓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天吶，自己在什麼說啊。

「哈哈哈，會有機會的。」宋予川被她的回答逗笑了，本來還想著她又會懟自己的，沒想到她回答的這麼一本正經。

就這樣，宋予川牽著文梓過了馬路。

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少年，少女的心裡有了一種除了家人以外，旁人給她的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微風吹起了少女的裙角，吹到了少年的腿上，也吹進了少年的心裡。

超市裡，他們各自拿著零食，雖然沒再講什麼話，但是曖昧的種子在他們之間在不停的生根發芽。

回家的路上，宋予川主動幫文梓提著零食。文梓沒再跟在他身後，而是鼓起勇氣和他並排走。又到了過馬路的時候，此時宋予川兩手都提著零食，文梓知道他抽不出手再去牽她了。不過，就這麼在他身邊也挺好。她已經知足了。

「小跟屁蟲，拉住我的衣角，要過馬路了。」宋予川看了看邊上的文梓，假裝漫不經心的說道。

文梓有點害羞的對他笑了笑，沒有回答。很自然的拉住了宋予川的衣角。

和喜歡的人呆在一起時，總覺得時間根本就不夠用。如果可以，她真想再多過幾次馬路。

宋予川送文梓來到車站，默默的陪她一起等車。

「你回去吧，太熱了，我自己等車就行了。」文梓調皮的對他眨了眨眼。

「怕你被拐走了，我不好向叔叔阿姨交代。」宋予川把右手的零食袋子也換到了左手，騰出右手不忘揉了揉文梓的頭。

「哪有這麼笨奧！」文梓又忍不住輕輕打了一拳宋予川的後背。

「可是某人，就有這麼笨……奧～」宋予川忍不住模仿她講話的語調，把「奧」的尾音拖著老長，似是在調侃。

「切」

……

沒過一會兒，車就來了，宋予川再次揉了揉文梓的頭。有些不舍。

「到家給我發消息。」

「知道啦，拜拜。」文梓朝他揮揮手。

「拜拜。」

宋予川沒有馬上離開，他靠在車站邊的大樹上，身形修長。落日的金絲包裹著他，他眉眼清雋如初，漆黑的眼眸因落日斑駁，凝視著文梓離去的方向。

「你到家了嗎，傻逼。」文梓回想著剛剛和宋予川在一起的場景，忍不住給他發了條消息。

「早就到了，你呢？」

「快了。」

「不是說到家再給我發消息嗎？」

「沒到家就不可以找你聊天了嗎？」文梓反問。

「當然可以，我都聽你的。」

他這是寵溺的語氣嗎？

……

晚上，宋予川在qq空間發了一條說說。

「如果你願意伸出手，我就帶你去利物浦的街頭走一走。」

文梓看到了，她又心動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寫給她的，但是私心想告訴自己，是的。

於是文梓給宋予川點了第一個贊，並且收藏了他的這條說說。

這一收藏，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