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善良嘛
「抓刺客。」
府尹大人高蓼一聲命令,衙役們迅速四散開抓刺客。
刺客並不以為然,暗箭仍然從不同的角度襲來,絲毫不把衙役放在眼裡。。
每次的數量並不多,卻大多落在梵行和呂序他周,很明顯這場刺殺的對象,不是針對她就是他。
青鸞和朱雀已經衝過來,拔出劍擋在呂序和梵行前面。
呂序已經從凌亂中恢復過來,看到梵行手臂上有血,冷靜地取出一方帕子給他包紮傷口。
「先生,流了這麼多的血,一定很疼吧。」
呂序第一次看到這麼多血,心裡是亂的,表面上依然假裝鎮定。
梵行低頭看一眼,呂序美目含淚,迷離朦朧……平靜的心弦被狠勾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安慰道:
「皮外傷,不疼的。」
「傷口這麼長,看著就很疼。」
呂序當然不信,這樣的一個傷口能要她的命。
「那就別看……。」
梵行抬手,做了平生從沒想過的事情:
把呂序的頭按在胸前,目光警惕地看著四周,尋找刺客的行蹤:
「青鸞姑娘,右三。」
青鸞揮劍,砰砰砰……擋住三支箭。
直到巡邏的禁軍出現,刺客才終於愴惶逃離現場。
梵行確定四下沒有刺客后,輕輕推開呂序,迅速退開幾步撒手道:「形勢所迫,冒犯了呂小姐,請見諒!」
呂序抬起雙臂,規規矩矩朝梵行行了大禮:「先生都為救我受傷了,呂序怎會責怪先生,不如我用馬車送先生去上官府,請上官神醫為您醫治。」
「區區皮外傷,豈敢勞動上官神醫。」梵行回了禮,轉身沒入人群里。
「呂小姐,您沒事吧。」
禁軍出現控制了局面,高蓼才終於有空閑過來詢問這邊情況。
呂序面帶笑容道:「高大人不必擔心,小女沒事,今日之事小女會告訴父親,請父親代為酬謝。」
「本府職責所在,呂小姐不必客氣。」高蓼拱手道:「刺客已經逃走,禁軍正在全力搜捕,呂小姐還是趕緊回府,以免令尊擔憂。」
「謝高大人,告辭。」
呂序由青鸞扶著走上馬車,心裡卻記掛著刺殺的事情。
朱雀把一支箭遞到呂序面前:「小姐看看這箭頭,似乎不是我們大離的玄鐵所制。」
「這場刺殺便不是沖著我來的。」呂序看一眼箭頭:「以我的影響力還不至於招來他國的暗殺,但梵先生只是宣院的客座講郎,怎麼有人要暗殺他?」
「你去查查。」呂序把箭交給青鸞:「哦對了,順便查查他來京都三年,都經歷過哪些事情。」
「奴婢明白。」
青鸞雙手接過箭,飛身離開馬車。
皇城某座僻靜的府邸,上官守若用鑷子夾著棉花,輕輕清理梵行手臂上的傷口。
「以你的身手居然傷到,真是奇了怪。」
「沒被傷到才奇怪吧。」
梵行沒有理會箭頭,而是拿起染了帕子,扔到一邊的裝著凈水的盆里。
上官守若看一眼,認出是呂序的東西道:「呂序不缺這一帕子,何必浪費時間清洗,扔掉吧。」
「到底是姑娘家的東西,怎可在一個男人大手上,扔掉也不合適。」梵行腦海里出一雙迷離的淚眸,她對他倒是毫無戒備,絲毫不擔心他會拿著帕子作文章。
「怎麼會忽然有人刺殺你?」上官守若有些擔憂道:「難道你的身份被識破?」
「應該是……試探。」梵行放下衣袖道:「他們倒不難應付,難的是如何向呂小姐解釋,為什麼會有他國刺客刺殺區區講郎。」
「呂序不會問,但她會暗中調查你。」
給呂序看了幾年病,上官守若知道她不尋常女子,看看箭頭就知道刺殺的目標是誰。
「真是讓人頭痛啊!」梵行回想起呂序今天一些十分矛盾的表現:「你跟呂序認識時間不短,她什麼樣的人?或者說人品如何?」
「聰明、善良、善解人意……」
上官守若想一下道:「還有些調皮,為人處事極有分寸。」
梵行沒想到上官守若跟他對她的評價一樣:「她的身體真的這麼糟糕,風吹一下就病了三天。」
「你今天不是都看到了,不過……」上官守若饒有興緻看著梵行道:「我沒想到她會為了還你清白,拖著病體強行出府。」
「她善良嘛。」
梵行喚人進來,把房間清理乾淨。
重新沏了茶道:「我有些好奇,她的病真的無法醫治?」
「倒也不是無葯可治,只是藥引子太難找。」上官守苦遲疑一下道:「血參這玩兒……薄家已經不再培育。」
「你相信世間真的沒有嗎?」梵行譏諷地笑笑道:「據說薄家的女子都會修習一門功法,若在二十歲前不能大成,終身不能離不開這玩兒,看來呂文相跟薄家有舊怨。」
「算得上是舊怨的……」上官守若想一下道:「呂文相年輕時曾拒不肯娶薄二小姐。」
「或許吧。」
梵行沒有深究兩家的恩怨。
上官守若道:「回頭我問問父親,他們一輩人的恩怨,他應該比較清楚。」
「我倒比較好奇,那位頌長公主後來怎麼樣?」梵行其實是想知道,頌長公主還有沒有威脅。
「聞說過京郊落鳳山莊的事情嗎?」
「初到京都時略有耳聞,難道頌長公主一直居住在京郊。」
梵行初來京都時,就有人好心提醒過他,若收到落鳳山莊的請柬,一定要儘快逃離京都。
上官守若點點頭:「頌長公主後來是破罐子破摔,不僅豢養男寵,若是瞧上哪位來趕考的士子,就會想方想法把對方拐進落鳳山莊,威逼利誘對方與她承歡作樂,威逼利誘不成便用藥。」
「皇上就不管管?」
梵行訝然,他沒有被荼毒真是萬幸吧。
上官守若冷哼一聲:「據說頌長主於社稷有功,先帝賜了一面免罪金牌,可以抵消任何罪過。」
「我只知道她寡居,竟不知她還有功績在身。」梵行沒有問也猜到是什麼功績,一朝公主能立的功績不過是和親。
「若再不知收斂,怕是免罪金牌也有失效的一天。」上官守若探身過去,俯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退開道:「皇上想收回免罪金牌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