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選秀開始，百花齊放（下）
「大儒蔡邕之女……蔡琰……蔡昭姬？」
「正是！」
劉賀仔細思索，結合這兩天又對白馬書院有名望的人梳理，自然知道蔡邕在這個世界的地位！
這位，可是少有的白馬書院堅定不移的保皇派啊！
於仕林中的一汪清流！
不參與黨爭，不選擇站隊，不與朝堂女干佞同流合污，雖為白馬大儒，卻仍是個好好先生，刻苦耕讀，以教書育人為本分！
「是伯喈先生自己決定的嗎？」劉賀認真問道。
李林甫看了劉賀一眼，點了點頭：「陛下明鑒，確為伯喈先生自己決斷的！」
從李林甫無奈的語氣中可以得知，對於蔡邕自己將女兒送進宮，他做不到拒絕，畢竟不管他真實身份是什麼，他還是白馬門生！
一個中立的大儒將自己唯一的女兒送進宮，這其中意味著什麼，估計白馬那些與司馬徽為首的儒生，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司馬徽等人：(●皿●)蔡邕，你真該死啊！
這相當於是給了他們重重的一巴掌！
無疑會給劉賀增添了許多的政治資本。
而說回蔡琰本人，那更是名傳華夏的大才女，一曲《胡笳十八拍》道盡了辛酸！
當蔡琰上前見禮時，劉賀也是眼睛一亮。
他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腹有詩書氣自華！
神態不卑不亢，動作從容大方，光是看到她，就如沐春風，雖長相極為出眾，卻讓人生出一種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距離感。
一旁羋月認真打量著面前的女子，蔡琰的氣質，讓出身楚國皇室的她，有一種高山仰止，無人能出其右的感觸！
站著的羋姝更是渾身不自在，和蔡琰的落落大方相比，她哪怕是引以為傲的容顏，都被敲打的支離破碎，更別說蔡琰那自帶的聖潔氣息，更是打擊的她這個小公主從心底升起一種自卑感。
不自覺地看了劉賀一眼：連這樣的女子都要進入陛下的後宮，自己還能得到陛下的青睞嗎？
「陛下，白馬書院常言，伯喈之女，才勝男子，若有一日，女子能參加科舉，昭姬姑娘必將奪得狀元頭銜！」
說著，李林甫不由發表感慨道：「縱使伯喈先生修鍊至大儒境，也時常於學術上問詢昭姬姑娘，其雖未有才氣加身，卻硬生生憑藉自身努力，將伯喈先生書庫內的上萬本書悉數背下，並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我等身為男兒身，在面對昭姬姑娘時，也是心生慚愧，若非其為女子身，想來我白馬書院，將來必能再出一尊半聖！」
李林甫毫不掩飾自己對蔡琰的欣賞之情！
要論輩分的話，蔡琰當和他隸屬同輩，而如今李林甫已經是四品大學士境，就算這樣，也不影響他對蔡琰的褒獎！
這已經無關乎黨爭或是學派之爭，蔡琰憑藉自己的學識，征服了這些朝堂大佬，儒家巨擘！
蔡邕將他的愛女划入選秀名單，其實是讓很多人難以接受的！
飛蛾撲火，豈不惜哉，痛哉！
「李尚書謬讚了，奴家不過讀得幾本書，當不得這番讚揚，為女子者，當相夫教子，恪守婦道，能為夫君分擔後院一二，已是盡本分之舉！」
糯糯的聲音，讓人生不起一絲的討厭，字正腔圓的調調，如黃鸝輕啼，又如絲竹入耳，動聽至極！
劉賀點了點頭，對上蔡琰清澈的目光道：「蔡大儒既願將其愛女送入宮，朕自然不能虧待！」
「擬旨，蔡琰溫婉淑德，才識過人，封淑妃，賜漱芳齋！」
「遵旨！」李林甫拱手。
蔡琰施了一禮，再朝著羋月行了一禮：「謝陛下，謝皇後娘娘！」
蔡琰告退之後，劉賀並沒有翻動花名冊，而是繼續讓李林甫將那些「內定」人員給安排上來。
這些所謂「內定」人員，就是大族推出來的女子，不管劉賀喜不喜歡，都是需要留下的，這是用於維繫皇帝和士族之間關係的一大途徑，劉賀自覺也不能免俗。
然而，他的意思剛剛下達，李林甫就給了他一個悶雷！
「賈家有女名南鳳，為賈國公親自保舉，傳陛下旨意，賈南風覲見！」
啥？
劉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賈……賈南風？」
聽到劉賀的話，李林甫也是面色有些古怪，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頓時感到如芒在背！
一旁羋月、羋姝頗為好奇地看著劉賀瞪著李林甫，不明白一個秀女為何會引得兩人情緒變化如此激烈。
但……當名為賈南風的秀女款款走來時，羋月和羋姝也同時瞪大了眼睛。
我的媽呀，這也能選作秀女？
你們這暗箱操作也太過分了吧！
如果說先前的蔡琰純潔的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那這位的尊榮，就是那灘淤泥了……
只見其五短三粗，皮膚如同潑了一盆墨汁，眼睛小，眉毛粗，一個顯眼的酒糟鼻再配上一隻血盆大口。
眉后的一顆還長著毛的痣，更是點睛之筆！
這樣的外形，別說是作秀女，就是尋常百姓看到了，都要喊一聲怪物！
半夜走在大街上，都會被當成野豬給抓起來打死的物種！
膚黑、貌丑、體短，這些就不說了，關鍵是，她長得丑，身上還披紅戴綠的，沒等靠近，風一吹就能聞到她噴滿全身，用以掩飾自身狐臭的刺鼻花香！
李林甫垂著腦袋，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高力士更是如遭雷擊，嘴巴張大不知所措！
至於正面賈南風的劉賀、羋月、羋姝三人組，則是全體石化！
待到這頭豬……哦不，賈南風好不容易地用小短粗腿爬上了台階，拎起的裙擺下，甚至能看到黑毛虯結的大腿……
酒糟鼻狠狠地吸氣、呼氣，恍惚間，一根長長的鼻毛終於忍不住彈了出來，上面……似乎還夾雜著一點乾濕不分離的鼻屎！
賈南風好不容易調整了呼吸，左看看，右看看，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劉賀身上。
頓時，一雙小眼睛瞪得老大，瞳孔中精光閃爍，就像是……野豬看到了一顆小白菜一樣！
嘴角抿了抿，不自覺地淌出了兩行哈喇子。
見劉賀怔住地看著她，黝黑的臉上竟是浮現出一絲「嬌羞」，還以為是自己的「美貌」迷倒了劉賀，手絹掩面，朝著劉賀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媚眼！
Yue！
一旁羋姝實在是忍受不住了，一捂嘴巴，逃也似的跑開了，也不知道躲到哪個地方去一瀉千里了！
羋月身為***，還算有幾分魄力，正襟危坐，大有一副泰山崩於眼前而不懼的姿態，只可惜小臉此刻也是一片慘白！
劉賀深吸了幾口氣，微微閉眸，再度開眼之時，臉色已經是鐵青一片！
李林甫似乎預料到了劉賀的反應，忙是拱手道：「陛下，賈南風乃是賈國公之女，還望陛下垂簾！」
垂簾？
垂簾你奶奶個腿！
劉賀當即一拍案幾，怒斥道：「豈有此理！」
賈南風被突然暴起的劉賀嚇得渾身肥肉一顫，再度看向劉賀時，只見他一雙眸子夾雜著冰冷肅殺之色。
嚇得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不一會，腳下一陣騷臭味，引得眾人連連皺眉。
無怪乎劉賀這麼生氣！
賈南風丑就算了，劉賀最多是打發她回家，或者照顧臣下情緒，給她一個可有可無的宮殿自己住著也行！
可是，這是賈南風啊！
是歷史上道出「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司馬衷的皇后！
貌丑而性妒，因惠帝懦弱而一度專權的一代毒后賈南風，更是「八王之亂」，乃至之後五胡亂華的罪魁禍首！
這種禍國殃民，該當粉身碎骨的畜生，還想選秀入宮？
「傳朕旨意，賈充為謀一己之私，無視法度，將賈南風送入選秀名單，是為欺君之罪，降爵一等，至於賈南風……賜白綾……」
「陛下！」劉賀還沒說完，一旁羋月打斷了他的話。
「皇後有何高見？」
充滿冷意的話語，讓羋月不寒而慄，但羋月不想劉賀因為一時衝動，致使大漢政局混亂。
還是建言道：「賈南風雖不符合選秀身份，但賈國公為國操勞，其雖有過，卻是為女著想，還望陛下處置之時，三思啊！」
三思！
劉賀胸膛起伏數下，而面前的李林甫此刻卻像是縮頭烏龜一樣閉口不言！
劉賀看著他，終是長舒一口氣！
殺賈南風易，但卻是親者痛，仇者快的做法，李林甫作為禮部尚書，自然是知道賈南風的相貌的！
但還是安插了進來，其用意為何，昭然若揭！
想以此引得朝堂震動嘛！
行，我忍！
劉賀一揮衣袖，冷聲道：「將賈南風帶下去，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陛下，臣女無罪啊！」
一聽要打自己，賈南風立刻是哭爹喊娘地求饒起來。
看得劉賀又是一陣火氣上涌：「還不快帶下去，要朕親自動手嗎？」
在一陣殺豬叫中，賈南風終於是被拖了下去，地上被拉出一灘水漬。
「給朕沖洗乾淨！」
沒想到好好的一個選秀，還能遇到這樣糟心的人和事。
待到一切安靜下來，劉賀目光幽幽地望著李林甫，聲若冰霜道：「李尚書，好啊，好的很啊！」
李林甫身體一顫：「陛下恕罪，實在是賈國公之意，臣作為禮部尚書，不好拒絕啊！」
「再有此等情況，朕絕不姑息！」
李林甫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劉賀卻已經動了殺心，出於大計，自己可以忍一時，但不是給這些臣子站在自己頭上拉屎撒尿的理由！
李林甫面色微苦，沒想到最終劉賀還是忍住了！
要是一時怒起，殺了賈南風，惹了賈充，那該多好啊！
不過，這也是一次試探，李林甫見劉賀不上套，也歇了自己的小心思。
「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