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平等對待,恩怨情仇可交易。
深夜。
深度睡眠的王極突然睜開眼睛。
咻。
一支箭矢穿過窗戶,釘在了王極的床頭。
箭尾還不斷發出顫音。
隨後,數十支箭矢射入屋內,情況有些嚇人。要是普通人,肯定會被被嚇得驚慌失措,六神無主。
王極眼神平靜,表情淡定。
幾十支羽箭射擊?
小場面。
王極只是微微移動了兩次身體,就避開了所有的攻擊。在空間和距離的把握上,王極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停。」
院子里,管家李叔的手一揮,數十個家將護衛停止了射箭。
李叔眉頭微皺。屋裡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不是王極被箭射死了?
「快,打開們,進去看看王三是不是還活著?」李叔緊張說道。
主母張氏只是說試探王極,可沒讓王極死啊。要是王極被射殺,管家「李叔」也不好交代。
兩個護衛打開房門。
王極完好無損地站在門口。
管家一愣。
王極笑著說道:「李管家,深更半夜你帶人來圍攻我,是想要試探王某的武藝嗎?」
管家李叔詫異道:「你沒事兒?」
王極說道:「你看我像受傷的樣子嗎?」
管家李叔回過神來,哈哈一笑:「王三,你沒事就太好了。府上進來賊人,有人瞧見他進了你的屋子。咱們射箭只是為了將賊人逼迫出來。」
王極說道:「我屋子裡沒有賊人。不相信,你們可以去搜。」
管家李叔給護衛們使了個眼神。
護衛們暗自點頭,突然向王極發起進攻。
王極出手非常隨意,一招放倒一人。很快,院子里就躺下了數十人。他們的胸膛在輕微起伏,還有呼吸,顯然還活著。
王極站在管家的跟前。
管家李叔臉色蒼白,額頭上出現了密集的冷汗。眼前這個黃巾賊王三,實在是太可怕了。
王極說道:「老李,你是想要試探王某的武藝,還不承認?我的這點莊稼把式,可還如得了你的法眼?」
管家連忙說道:「王三你武藝超群,比那些絕世猛將還要厲害。是我老李小瞧了你。老李我狗眼看人低,你王三不要和我一般計較。」
王極笑著說道:「不計較,不計較。小事而已。老李,下次老夫人若是想要知道什麼,可以直接來詢問我,用不著試探。若是鬧出誤會,可就不好了。」
管家說道:「此事和主母無關,是老李我的主意。」
王極說道:「讓人把這些家將護衛帶走吧。半個時辰以後,他們就會蘇醒。」
管家李叔喊人來把昏迷的家將護衛們帶走。
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張氏和小姐甄宓居然沒有出現。要說她們不知道今晚的事情,王極是絕對不會相信。
李叔只是一個管家,要說沒有張氏的吩咐,他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刀兵。
王極儘管經歷了很多,有些事情已經看淡,但是甄家的做法,還是讓他有些不舒服。
感恩甄宓的救命之恩,王極對甄家還是很有好感。
可是,甄家並沒有把王極當成自己人對待。
王極暗道:「甄家說到底也是士族,高高在上。甄家就算樂善好施,可是其家族本質和袁家、楊家、司馬家這些士族,沒什麼區別。只是袁家這些士族門閥的實力比甄家更加強大,僅此而已。」
……
張氏和甄宓看著躺著的數十個護衛,心中充滿了震撼。
王極真的可以做到以一敵百!
「沒想到王三那小子的武藝如此厲害!」張氏說道,「王三獨自一人去賊寇山寨里把糧食貨物帶回來,是可信的。」
王極彰顯了高超的武藝,由不得張氏不相信。
甄宓說道:「娘,李叔,既然王極沒有背叛甄家,也沒有和山賊勾結,那就讓他繼續留在府上。」
若是有可能,甄宓其實是想要讓王極做貼身護衛。
張氏點頭說道:「王三這小子是個人才。那就讓他繼續留在甄府效力。」
張氏的思想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覺得留王極在府上謀生,是一種恩賜。畢竟,第一次見到王極的時候,王極身材矮小,一點不起眼。
她潛意識裡,還是把王極當成那個矮小瘦弱,相貌猥瑣,精神萎靡的黃巾賊。
此一時彼一時。
此刻的王極,不但武藝高強,人才相貌一等一。並不是離開甄府就活不下去,以王極的本事,就算沒有了武功劍術,憑藉他的智慧和知識儲備,到了哪裡都會活得很瀟洒滋潤。
……
第二天中午。
張氏和甄宓設宴請王極吃飯。
環兒親自給王極斟酒。
張氏說道:「王極,昨晚的事情是一個誤會。是那老李亂來。我已經以家規處罰了他。你就不要責怪老李了。」
王極說道:「老夫人言重了。我的性命都是小姐救的,怎麼敢怪罪管家呢?王某恩怨分明,有仇要報,有恩必還。我再次承諾,可以替小姐做三件事情,以還救命恩情。」
是為甄宓做三件事,而不是為甄家。王極只是欠甄宓的,可不欠甄家什麼。
甄宓明顯能感覺到,王極對自己有些疏遠。
以前,王極說「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那是真心誠意。只要甄家有所求,王極必定會出手。
但是現在,王極把歸還恩情當成了交易。
替甄宓做三件事情,不管多難,王極都會幫她辦到。
就算甄宓想要掌權,做呂雉那樣的女人,甚至是做武則天那樣的女帝,王極也可以幫她完成心愿。
但也僅此而已了。
當甄家往王極屋裡射冷箭的那一刻,就決定了甄家再也得不到王極的真心和誠意。
張氏說道:「王三你如此深明大義,老身就放心了。你以後就留在甄府效力,你的薪俸和地位,和管家老李一樣。甄府不會虧待自己。」
說實話,王極非常不喜歡張那充滿優越感的語氣。
甄府不會虧待自己?她連自己的訴求都沒有弄清楚,談什麼虧待不虧待?
王極是修行者,是劍客,不會迷戀權勢富貴。
更何況,甄家只是一個三流士族而已,掌握的資源有限。
王極搖頭說道:「老夫人,我不能留在甄家效力。若是小姐暫時沒有事情讓我去做,我打算明天就離開無極縣。」
王極不想讓自己的身上打著甄府的烙印。
身體已經養好,王極還達到了胎息境界,完成了易筋洗髓和換牙。
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甄宓驚訝道:「你要走?去哪裡?」
王極說道:「回家。我家裡還有兄長和妹妹。我既然沒死,就該回去報個平安。」
宴席結束。
王極抱拳說道:「感謝老夫人和小姐的款待,王某告退。」
…
張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冷聲說道:「這個王三,竟然敢拒絕老身的善意,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看他有點本事,老身豈會留他在府上?整個無極縣,想進甄府的人多了去,不缺他王三。」
王極不喜歡張氏身上的優越感,其實張氏也不喜歡王極那種不卑不亢的態度。
不卑不亢,是個褒義詞。但是在張氏的眼中,卻是非常可惡。整個甄府上下,誰不是對她畢恭畢敬?誰不是對她誠惶誠恐?唯獨這個王三是例外,尊卑有別都不懂,簡直桀驁不馴。
王極不懂尊卑?
桀驁不馴?
其實,王極只是想和她們平等相處。身份地位有別,可是精神和人格是平等的,沒有誰比誰高貴,更沒有誰更低賤。
道不同,不相為謀。
甄府王極肯定不願意再待下去。
甄宓說道:「娘,我們不該如此對待王極。王極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張氏打斷甄宓的話,說道:「就算他是人才,那也只是個下人。宓兒,你要記住,整個甄府裡面咱們才是主人。不能亂了家規和分寸。」
……
王極正在屋裡收拾行李,也沒什麼好收拾,就兩件衣服和一把雕刻好的木劍。
這就是王極的全部家當。
環兒來了,說道:「王三,小姐邀請你喝茶。」
王極點頭說道:「好。請環兒姑娘帶路。」
環兒把王極帶到一個幽靜的小院里。這裡是甄宓平時休息看書的地方。
王極是第一次來。
王極微微一笑,說道:「小姐,王極有禮了。」
甄宓笑著說道:「王極,快請坐。」
王極坐下之後,說道:「不知小姐請王某來,可有什麼事情要做?」
甄宓問道:「你真的打算離開?」
王極點頭說道:「該走了。我再留在無極縣,也沒有什麼可做的啊。」
甄宓見王極心意已決,說道:「你說過,要為我做三件事情。什麼事情都能做嗎?」
王極說道:「是。」
甄宓說道:「我不想嫁給袁熙。此事,你也能辦?」
王極一臉自信,點頭說道:「可以。小姐確定讓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袁家解除婚約嗎?」
甄宓點了點頭。
王極說道:「好。那我明天就先不回老家。我陪小姐走一趟鄴城。小姐和袁熙要解除婚事,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希望小姐讓人給我兄長和妹妹送點錢糧回去。」
……
鄴城。
袁熙的府邸。
袁熙沒有曹植的文學功底,自然寫不出《洛神賦》這樣的千古名篇文章來。
可是袁熙對甄宓的愛慕,是一點不比曹丕和曹植來得少。
要不是婚期將近,袁熙暫時不能和甄宓相見,他是不會讓甄宓回無極縣。舉辦婚禮,是非常嚴肅的事情,哪怕是袁熙,也要按照規矩來。
好在很快袁熙就要和甄宓成親,到時候二人就可以住在一起,每天相見。
突然。
一個文士求見,把甄宓最近的情報交給了袁熙。不奇怪,袁熙肯定在甄府留了人,打探甄宓的每天情況。
袁熙看了情報,憤怒道:「這個王三是哪裡冒出來的?宓兒竟然和他經常見面?王三真是好大的狗膽,他不知道甄宓是我本公子未過門的妻子嗎?」
文士說道:「回熙公子,王三是宓小姐在回無極縣的路上救的一個黃巾賊。根據咱們的人傳回來的消息,王三此人精通廚藝,醫術高超,武藝深不可測。」
袁熙眼中的寒芒一閃,冷聲說道:「原來是個低賤的黃巾賊。立刻派五十精銳之士趕往無極縣,殺了王三,把他的首級給本公子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