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睚眥必報？我也是！

黃飛鴻嘆了口氣，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王極，以後你再找人比武，可不要下如此狠手。」

王極並不認可黃飛鴻的觀點。

可以不對別人下狠手，但是就怕別人對自己下狠手。

世間萬物，皆有因果。

岳師傅動不動就偷襲，手段卑劣。

要不是嚴振東的鐵布衫防禦力驚人，可能死的就不是岳師傅，而是嚴振東。

岳師傅被嚴振東反殺，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除了偷襲過王極和嚴振東，姓岳的以前肯定也沒少偷襲其他人。

如果王極是嚴振東，他會做出和嚴振東一樣的抉擇，擊殺岳師傅。

極度自私自利，不可取，時間久了，必遭報應。可是一味地與人為善，委屈自己，同樣不可取。因為那樣對自己太殘忍，不公平。

世人都在追求公平。

對他人，對自己，都要公平，那才是真正的公平，才可以長久。就像做生意，公平共贏，才能把生意做長久，否則就是欺騙，只能做一鎚子買賣。

心境達到了「安靜」的層次，王極不再急躁暴躁，在接人待物方面有了很大的改變。就算不認同對方，也不會明著反對。這不是兩面三刀，而是求同存異，是為人處世的智慧。

許多經書中都說過，靜能生慧，此言不虛。

王極點頭說道：「師父說的是，弟子記住了。」

記住是記住了，可是王極以後會不會按照黃飛鴻說得去做，那就要看具體情況。

黃飛鴻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回去的路上，王極問道：「師父，嚴振東殺了人，衙門會不會抓他去坐牢？」

黃飛鴻搖頭說道：「不會。武術界有規矩，只要是公開比武，上了擂台被打死，是技不如人。比武切磋，本該點到為止。擂台上痛下殺手，以命相搏，在我看來是武術界的陋習。」

十三姨點了點頭。

她和黃飛鴻一樣，都不喜歡打打殺殺。

練武可以，可是殺人就沒有必要。

到了出租屋附近。

王極說道：「師父，十三姨，天色已經很晚。今天可能不會再有病人，我就不去寶芝林了。」

黃飛鴻點頭說道：「好。」

……

通過觀察小貓咪，王極的虎形拳進步很大，打出虎拳的時候是勢大力沉，虎虎生風，剛猛中帶著一絲靈動。可是鶴拳就差了一些。這種差距，不是熟練和技巧方面，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境。

咕嚕嚕……

王極的呼吸，讓腹部和胸口震動，發出類似貓咪打呼嚕的聲響。當然，比起貓咪呼嚕聲大多了。

這樣的震動，讓王極的腹部和胸口部位的筋骨和皮膚變得更加靈活和敏感。

王極暗道：「可惜，我的呼吸震動還帶動不了大腿和手臂部位，想要鍛煉到頭部，就更困難。」

如果能讓呼吸震動大腿，讓腿部的肌肉筋骨變得更靈活敏感，那麼王極的左腿暗傷一定得到好轉。

鍛煉到下半夜。

王極準備睡覺的時候，聽到了大街上一陣嘈雜，是很多的腳步聲。

剛開始，王極沒有注意。

等到寶芝林燃起了大火，出現騷亂，王極才後知後覺，猜到是沙河幫的人去火燒寶芝林。

「沙河幫！」

王極眼中的恨意一閃即逝，隨後目光恢復了平靜。

每次想到沙河幫，王極的情緒就會出現波動，恨意不由自主地出現。

畢竟，王極的左腿就是被沙河幫給打斷了的，有恨意是人之常情。

王極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緒，不讓恨意吞噬理智，已經是心理素質過硬。

王極拿起了長劍，走了出去。

……

沙河幫主帶著數十個閑漢混混忽然停下腳步。

眼前有一個拿著長劍的人攔住了去路。

正是王極。

一個混混說道：「老大，他就是王極，黃飛鴻的徒弟，武功很高。」

沙河幫主一陣惱怒，冷笑道：「武功很高？老子連黃飛鴻都不怕，還會怕了他？幹掉他！」

數十人拿出砍刀棍棒，向王極衝殺過來。

沙河幫主卻躲在後面。

沙河幫的人無法無天，非常兇殘。可是沙河幫主卻狡猾怕死，每次有好處就親自上，拚命的事情就交給手下的嘍啰。

王極目前的劍術對付嚴振東可能不行，但是擊殺沙河幫的這些人，那是一劍一個。

王極出劍很快，用的是最簡單實用的劍招，劍鋒不斷割斷沙河幫人的脖子。不到十個呼吸時間，就有十多個人倒在地上。

沙河幫主被王極嚇到了，厲聲說道：「小子，算你狠。你等著，老子不會放過你。敢得罪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王極冷笑道：「沙河幫壞事做盡，睚眥必報，我當然知道。不過，我也是睚眥必報的性格。」

王極不是黃飛鴻。

黃飛鴻抓到沙河幫的人，就是想著送衙門。可是清廷衙門早就爛透，他們防黃飛鴻，甚於防沙河幫。

王極是盡量不給衙門找麻煩，自己能幹的事情，就自己干，務必要除惡務盡。

剷除沙河幫王極自己就能做到，何必去麻煩衙門呢？

衙門可是很忙。官老爺們忙著討好洋人，忙著撈銀子，忙著欺壓百姓，哪裡有精力來管其他的事情。

王極又擊殺了兩人。

沙河幫的人被殺得膽寒了。

沙河幫主憤恨道：「兄弟們，我們快走。不要和這小子硬拼。」

頓時，沙河幫的人作鳥獸散。

王極左腿有暗傷，奔跑不便，追不上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沙河幫主逃掉。

……

回到據點。

沙河幫的人一陣后怕，心有餘悸。

「老大，王極那小子太兇殘了。他跟黃飛鴻不一樣，是真的敢殺人。我們該怎麼辦？」一個刀疤臉問道。

有王極在，他們可能就在佛山混不下去。

佛山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總會和王極碰上。而且沙河幫跟王極有大仇，已經是不死不休，根本就沒法妥協的可能。

沙河幫的人看似兇狠，無法無天，但其實都是欺軟怕硬的貨色。欺壓百姓還可以，對上黃飛鴻這種不殺人的武術高手他們同樣不怕。可是遇到了王極這種心狠手辣的硬茬子，他們就犯怵。

沙河幫主一咬牙，說道：「佛山地界上，最厲害不是衙門，不是寶芝林，更不是王極，而是洋人。走，我們去投靠洋人。有了靠山，咱們就能弄死黃飛鴻和王極。」

投靠洋人，沙河幫主不覺得有絲毫心理負擔，反而覺得自己這個決定非常英明。沙河幫主這樣的人，窮凶極惡，已經不再受華夏傳統道德的束縛，做起事情來百無禁忌。

……

早上，下著大雨。

王極來到寶芝林。

寶芝林的前院被燒毀，只還有後院的房屋是完好無損。好在葯櫃沒有被燒，否則寶芝林的損失會更大。

王極剛準備給病人把脈，衙門裡的人就氣勢洶洶地來了。他們是來詢問昨晚十多個沙河幫人被殺的事情。

黃飛鴻這才猜到，來燒寶芝林的人很可能就是沙河幫。可是，他沒有證據。

黃飛鴻說道：「大人，昨晚寶芝林起火，我和弟子們都在救火。沒有殺過人。」

衙門沒有抓捕黃飛鴻，只是警告黃飛鴻小心點，不要讓衙門抓到把柄。否則，衙門不會放過寶芝林。

寶芝林是受害者，反而要遭到衙門的打壓和警告，現實情況就是這麼扯淡。

衙門的人離開之後。

黃飛鴻走到王極身邊，嚴肅地問道：「王極，你實話告訴我，沙河幫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王極一臉平靜，說道：「我沒有殺人。師父，我昨晚根本就不知道寶芝林被燒。怎麼會去殺人。整個佛山那麼多武館，會使劍的可不止我一人。」

黃飛鴻想了想，說道：「王極，你的醫術進步很快，你更是武術奇才。以後你的成就不可限量，我不想你誤入歧途。」

王極說道：「師父放心，我學武練劍不是為了殺人。」

就在此時。

嚴振東帶著梁寬走進了寶芝林。

嚴振東眼中充滿了戰意，大聲說道：「在下嚴振東，家傳武術是鷹爪功和鐵布衫。聽說黃師傅武藝高強，洪拳、十字拳、無影腳都很厲害，堪稱拳腳雙絕。」

「嚴某想要在佛山開武館，特意上門來切磋領教。還請黃師傅不要推辭。」

嚴振東來寶芝林找黃飛鴻比武，是為了揚名。

黃飛鴻的武功是佛山第一。只有擊敗黃飛鴻，嚴振東才能證明自己是最強。

不止是武術界，任何行業都是「第一」通吃躺贏，第二隻能搶到點殘羹剩飯。

嚴振東來寶芝林，說明他真的是窮途末路了。

黃飛鴻說道：「嚴師傅，你要在佛山開武館，黃某當然歡迎。比武我看就不必了。」

嚴振東說道：「黃飛鴻，你怕了？」

黃飛鴻說道：「寶芝林剛被燒。衙門現在又盯著我，更何況寶芝林還有病人。黃某實在是不便動手。嚴師傅此刻來寶芝林，說不定就會惹麻煩上身。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還請嚴師傅趁早離開。」

嚴振東冷聲說道：「黃飛鴻，身為習武之人，何必婆婆媽媽。今天，你我非打一場不可。」

黃飛鴻有些氣惱，眼神有些猶豫。豬肉榮、牙擦蘇、十三姨都是一臉憤怒，埋怨嚴振東和梁寬竟然在這個時候來鬧事。

王極說道：「嚴師傅，剛才衙門裡的人來過。現在我師父跟你打，確實有些不方便。要不，我跟你過幾招？」

嚴振東說道：「王極，你的劍法不錯，可是也就和姓岳的刀法在伯仲之間。三招之內，我就能擊敗你。你小子沒資格和俺比武。」

不是嚴振東狂妄，王極武功不如嚴振東，是事實。

王極說道：「好。那咱們就以三招為限。我要是能撐過三招，還請嚴師傅離開寶芝林。」

嚴振東冷笑道：「你小子是找死。」

王極的劍法嚴振東看過。

王極唯一對嚴振東有威脅的就是那人劍合一的刺劍。嚴振東既然知道王極的絕招，他就不會讓王極有使那一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