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撿回來的義子要滅你滿門(21)
阿羨,你要去哪裡?
向雲崢你怎麼找到我的?你……你一直住在我旁邊?
向雲崢,你什麼時候來的!
南溪杏眸瞪圓:「你派人監視我?」
先扶崢兒回房,晚點我有事和你談。」
聞言,南羨淡淡抬眸瞥了他一眼。
故乘仇恨向家,尤其憎惡向寬,想要得到故乘的好感,首先就是要和向寬劃清界限,絕不能當一個唯唯諾諾的後院婦人。
因此她打算這個位面扮演一個刁蠻任性的人設。
懟天懟地對空氣!
與天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
南羨彎腰捶了捶腿,又捏了捏胳膊,柳眉一挑:「我不扶,我站了大半天腿都酸了!哪裡有力氣扶人?
另外,向大都督你要搞清楚一個道理,我和向雲崢還沒拜堂,更沒入洞房,紅蓋頭都是我自己揭的,我還是清白女兒家,別玷污我清譽!
您兒子都病入膏肓了,要不是我給了他一顆良藥,早一命嗚呼了。我是你們向府的恩人,可不是下人。
向大都督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私下約談,我雖然沒和向雲崢結為夫妻,但也不想當您的下一房小妾。
我喜歡床上特別會喘會叫的,然後得是公狗腰,長得還得帥,要有八塊腹肌,手感得好……哎呀我還是給向大都督留點自尊心吧。
我知道,您、不、行……」
女子說話柔聲細語,聽在向寬耳中卻像是狠狠扇了他幾個耳光,目光登時如同淬了毒般刺向南羨。
在向寬傷口上蹦完迪的南羨說完飛快的扭身出了廳堂,遙遙聽見向寬爆烈的怒吼。
女子踏出門檻,身影眨眼猶如紅雲消散。
廳內小廝僕從噤若寒蟬望向面色黑沉如墨汁的大都督,皆不敢出聲。
故乘的視線從廳外收回,覷了眼向寬神色,見他氣得臉部肌肉抽搐,纖長濃密的睫毛扇了扇,瞧不出表情,緘默而立。
最終,鴉雀無聲的廳堂里,向雲崢慘白著臉咳了幾聲,引回眾人視線,凶肆的目光延向喜服消失的方向:「山明,走!」
「是,少爺,您慢點!」山明滿頭大汗的將人扶好。
聽到向雲崢的聲音,向寬因為氣怒而飆升的嗓門壓了壓,囑咐隨從將南羨抓回來!千萬不能讓她逃出向府!
走到門邊的向雲崢腳步驀地一頓,轉身,略掃一眼故乘,輕咳著沖向寬道:「人抓了,送到我房裡,交給我處理,咳咳……」
南羨在向府逛了一圈。
她穿著大紅色的嫁衣,走到哪裡就招搖到哪裡,很是吸引眾人的目光。
不過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人越多,消息就傳得越快,很快,向府里幾乎就傳遍了少爺和江淮歌姬未能完婚一事。
這沒拜天地沒入洞房怎麼能叫成親呢?
大少爺如今病邪入體,這婚事怕是又得耽擱了。
這則消息對一些春意萌動,想要爬上大少爺床的俏美丫頭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她們這些家生子身世清白,比那江淮來的賤姬要好多了——
也算這賤姬知道身份低微配不上大少爺,主動澄清,否則……
民以食為天,南羨去到一個新環境,習慣性找兩個地方,一個是食堂,另一個是茅房,吃了得拉,拉了得……hetui你想啥呢?
按照沿路丫鬟指的路,南羨找到了向府的廚房。
向府的廚房肉眼估計得有兩三百平,寬敞明亮,菜香撲鼻,裊裊煙火下十來個婆子守著土灶正議論著什麼。
今天本是大少爺大喜的日子,廚房準備的菜品甜點花樣豐富,前院早擺好了曲水流觴,長案上也擺好了清新雅緻的茶點。
可方才卻突然傳信說大少爺突發舊疾,賓客都被大都督給趕走了。
一群婆子也不知道前廳具體什麼情況,都暫停了手上的活,圍在一起八卦著前廳的事。
南羨一襲紅衣,鳳冠霞帔的走進來,可把眾婆子嚇了一跳。
驚愕的看著女子身上的紅衣,暗暗遞眼色:這莫不就是老爺從江淮帶回來的歌姬?少爺今日迎娶的新娘子?
她們可是聽說了前廳的事,這新娘子犯沖,大婚當日就克得少爺病發,不詳啊!
南羨看著幾人躲瘟疫一樣躲著自己,也不理會,自顧自盛了一桶米飯,又端了幾碟菜和一盅粥。
絲毫不顧及後面如芒在背的目光,狼吞虎咽開吃。
這具身體也不知餓了多久?她覺得她現在一人可以干三碗!
可惜有人不讓她好好乾飯。
尖辣的嗓門在她耳旁炸響:「你懂不懂規矩?到底是個身份低微的輕賤歌姬,一點禮數都沒有!
這是給三姨娘準備的燕窩粥,你這不長眼的賤蹄子有資格喝嗎?」婆子劈手去奪。
三姨娘是向寬最喜愛的一名姨娘,向寬十日有五日都會宿在三姨娘房中,聽說她有秘密手段可以讓不舉的向寬獲得心靈上的滿足。
這婆子南羨在劇情里沒有接收到,不過聽口氣,應該是三姨娘的人。
南羨微微挑眉,手腕一轉,那滾燙的燕窩粥嘩一下潑了婆子小半個手臂,婆子條件反射尖叫:「啊——」
「天殺的!你不僅剋死了大少爺,還想打死老奴,你們快來評評理啊!我只是想護住主子的燕窩粥而已……」
婆子膀大腰圓,嗓門也大,哭爹喊娘很快將其他幾個婆子給招了過來,個個面目兇狠準備來掐南羨大腿扯她頭髮。
南羨這麼囂張,全仗著這具身體有武功底子,向府這種逞兇鬥狠,恃強凌弱的婆子,她並不放在眼裡。
很快,一群婆子被打得倒地哀嚎,眼睜睜瞅著女子從廚房順走一個梨,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廚房。
她前腳剛走,向寬派來抓她的人後腳就到了廚房。
隨從看見一眾倒地慘叫的婆子都愣住了。
南羨逛去了後花園。
她記得劇情中故乘在離開向府的時候,踏著遍地腐敗的屍體,折了一枝海棠,哼唱著他娘生前最愛彈唱的那首海棠琵琶小調不染拂塵的離去……
那畫面,太有想象感了,動人心魄得勾起了她心中好奇。
向大都督是皇帝跟前的紅人,朝中大小案子都由金鱗衛衙門督辦。
上頭賞賜的金銀珠寶不少,南羨穿梭在後花園裡,看見了許多名貴的花種,還有罕見的綠菊,花匠婆子穿梭其中忙活。
很多不合時節的花卉爭相怒放,百花齊妍。
南羨在後花園的西角發現了一大片的海棠花樹。
瑰麗的景觀令她嘆為觀止,似乎有些明白故乘為何要折下一支海棠了,真美!
粉色的海棠花大簇大簇的盛開,向下垂掛盛開,花姿明媚,楚楚有致,微風徐來,粉花輕顫,裊裊娉婷。
垂絲海棠,垂耳不卑絲絲入扣。
南羨生出些感觸,故乘的娘親那般喜愛海棠,或許也是喜歡垂絲海棠的屬性——垂而不卑,美而不妖。
劇情里並未著重去講故乘的娘親,但南羨覺得那肯定是個絕美溫柔的女子,善良慈愛,所以故乘才寧願以自身為毒皿,傾覆整個向府。
沒錯,最後將向府滿門變成青色喪屍的毒,起先是種在故乘身上。
南羨微微嘆了口氣,她覺得這個戀愛系統對她有什麼誤解?
怎麼給她安排的戀愛攻略對象一個比一個偏執病態?
能不能多讓她談幾場甜甜的,不走劇情只走腎的戀愛?就跟聖僧那個位面口嫌體正直的期生小師叔一樣。
多俊俏靦腆的小和尚啊,清心寡欲被她拽入泥潭,甘願為她叛離佛門、床上一個人床下一個人的那種!
她可太吃這個類型了啊啊啊!
七喜:【宿主,你……這個渣女……都離開那個位面了,還饞著別人的身子,hetui】
差點忘了還有一個可以聆聽她心聲的系統。
南羨理直氣壯:「你們這個系統本來就是要讓我全位面談戀愛,我渣也是被你們逼的!
個個極品,我怎麼把持得住嘛?!
有本事你們戀愛系統讓我睡的那些攻略角色都是同一個人,通關戀愛系統后自動分配給我啊!
破系統,任務通關后連獎勵都沒有!我每天施肥種樹還能領免費水果呢,hetui!」
七喜心裡一突,弱弱不敢唧聲:【……】
那啥……還真就是同一個人。
但它不敢說嗚嗚嗚。
海棠開得正好,南羨懟完系統,折了幾支準備回去插瓶,心裡則暗自盤算著原劇情的進度。
故乘並不是一進向府就開始撒毒。
他研製的毒藥必須在體內發芽,生成胎體,才會具備傳染性。
原劇情中,故乘將毒藥種到自己的體內,經歷了三次失敗,才最終將自己培養成了毒皿。
在這期間,故乘承受的痛苦並不比向府後來滿府的毒芽青面喪屍少。
他是毒皿,體內的毒素孢子是最多的。
後來他埋葬了整個向府,其實自己也毒入骨髓回天乏術,他撐著最後一口氣,神容雋雅,內臟腐爛,不過是為了看向府謝幕。
「人在這裡,大都督有交代,將人抓了送去少爺房內!」
「快,人在後花園!」
「別讓她跑了!」
南羨原本也沒打算跑,逛也逛夠了,十分順從的讓隨從引路回了向雲崢的院子。
一路走,一路盤算。
原劇情里的向雲崢,是個瘋起來連自己都砍的暴徒。
他深受毒素侵擾,性情也因此變得暴戾而不穩定,以前毒發時曾出現過自殘的現象。
後來向寬為了讓他不傷害自己,每當向雲崢毒發難忍之時,就會將活人帶入他房中,讓他觀看活人被分屍刀砍之痛,藉機轉移向雲崢身上的痛苦。
這種方法從身體上來說自然是沒效的,畢竟痛苦不能轉移。
但向雲崢心靈上卻病態的得到了滿足。
以至於後來他愛上了這種殘暴的遊戲!
劇情里提到向寬某次曾意外目睹了向雲崢殘虐兇狠的血腥手段,一向手腕狠辣的金鱗衛大都督心底也升起股寒意。
那年向雲崢剛十五,孤僻殘暴。
向寬深思熟慮,讓三姨娘挑選兩個貌美的丫鬟送去給向雲崢品玩,想要再度轉移向雲崢的注意力,就像是當初防止向雲崢自虐而讓他觀看虐人遊戲一般。
可惜向寬沒想到,第二天見到的會是兩個丫鬟體無完膚早已冰涼的屍體。
讓府醫檢查,兩個小丫鬟分明還是完璧之身。
幾個隨從將南羨帶到向雲崢院子里就不再跟進去了。
向雲崢的院子在向府孤僻一角,此時天還未全黑,但南羨覺得這個院落比向府任何一處地方都要陰冷。
尤其是屋內傳出的凄哀慘叫,更讓人脊背發寒。
南羨朝領她進來的幾個隨從臉上掃了一眼,發現這些人都是見怪不怪的樣子,一臉麻木。
見她瞥來,其中一人幸災樂禍斥道:「得罪了大都督和大少爺,還想活著走出向府?呵呵,趕緊進去吧,少爺等著你呢!」
裡面撕心裂肺的慘叫還在繼續,讓人不禁去想裡面的人到底是遭受了什麼樣的折磨才會發出這種慘絕人寰的尖叫?
南羨抬腳進了屋。
一股刺鼻濃烈的血腥味直衝鼻腔。
她下意識蹙眉,屋內昏暗,窗棱四鎖,上面還覆上了黑色的綢布,將陽光都阻隔在了舍外。
南羨順著從門外滲透進來的微弱光線,看見了地上粘稠的血漬,還有血泊里的斷指,以及披髮持劍的向雲崢。
他現在已經沒有之前在廳堂時那般虛弱。
彷彿一柄見血開刃的利器,鋒芒殘暴!
南羨呼吸微窒,目光落到已經淌成一個血人的男子身上,他的雙眼被刺瞎了,兩個黑洞洞的眼睛里冒出來的全是血淚。
舌頭也被割斷了,因此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只能哭著慘叫哀嚎,不斷砰砰砰以頭撞地,不知是求死還是求饒……
南羨內心os:淦!難怪劇情里死得早,這造了多少孽啊!
向雲崢聽見腳步聲緩緩抬起頭,手中染血的刀刃凌厲的劃過弧度,落在南羨下頜處,抬起。
鮮血洇染了女子白皙的下頜。
南羨手指動了動,回瞪過去:「向雲崢,你有病,我有葯,你要是傷了我,這輩子都別想好了。」
向雲崢陰冷冷的盯著她,寒涼的劍刃貼著她的下頜往上遊走,最後輕輕一劃。
南羨眉心一痛,有什麼濕潤的東西從額頭滴出。
圓潤的杏眼不由自主聚成了鬥雞眼。
操!是血!
狗東西破她相!
能忍嗎?
忍你媽!
南羨感覺自己在這傻逼向府里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剛要出手奪劍,就聽向雲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