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路上

似乎一切的都結束了，考試也好，這個學期也好，希望這份結束也將是對於這些所有不幸的事情的結束。

現在緩過神來，發現一切似乎都過去了，時間也過的很快。距離考試結束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了，說實話，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去認真的學習，壓力真的蠻大的。看起來現在的情況似乎停了下來，可以獲得片刻的休息，但無奈的是，這一切看似不可思議的玩笑還尚未結束。

時間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當過於專註的時候會發現過的很慢；相反，當不在意的時候，它卻悄無聲息的離去。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估計只需要撐住接下來的幾個月，等到這年過去，想必這一切都不再和自己有關了吧。

范瀚文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了。想必在這個學校里，為兇案貢獻出很多的人也只能是他了吧，就算不是最多的，也還是有著很重要的貢獻的，但是自己卻沒有被阻止下來。

兇手殺人但是卻不阻礙調查的警察，這一聽就很奇怪，除非兇手是有著對方的把柄，或者自信於自己的完美犯罪。相比較於後者，感覺前者更有可能。那既然這樣的話，兇手又會是什麼樣的人。

會不會范瀚文在這個人的眼裡不過是一個可操控的人偶？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讓他停下所有的事情。

「怎麼了嗎？」沈文訊看著范瀚文那緊張的神情問道。

「嗯…我很擔心我們的情報送不出去。」范瀚文回答道，「主要是，如果不送出去的話，感覺學校里的其他人也只有被幕後的人任人宰割的部分了。」

「的確，前不久學校還給我們進行了洗腦，讓學校的人以為所有的安全已經消除了。看起來大家的記憶都比較健忘啊。」沈文訊說道，「畢竟這件事還是過於極端了，更何況還是發生在了學校里，過於罕見。」

范瀚文轉過頭看了一眼他，然後又有點自卑的低下了頭。

「你說，我身為一名學生，在這樣陰差陽錯下做起了一個很極端的事情，既然都說槍打出頭鳥，那我為什麼到現在還會沒事，甚至還能夠發展著戀愛關係…」范瀚文的聲音逐漸變小。

「的確，很難想象為什麼你還能安心的開後宮。」沈文訊點了點頭說道。

「嗯。」范瀚文這一次並沒有反駁沈文訊的調侃，很顯然這一次他是認真的，沈文訊也意識到了這點。

「怎麼啦？難道你以為你真的是什麼男主嘛？我感覺吧，既然每一天活著都有風險，那當然還是得要活得充實一點。」沈文訊拍了拍范瀚文的肩膀鼓勵他道，「但是感覺和同學說這種話好奇怪。」

「沒事，至少我能理解你也是想要安慰我。」范瀚文說道。

「嗯，那確實。」沈文訊笑了一下說道，「話說我們要在這大太陽底下站多久啊？這怕不是要我們體罰一下什麼的？」

當沈文訊說完那句話后，前排的人剛好就動了起來。因為六百多名學生都一同聚集在了操場上，必然也是很吵鬧。但是在這人群的吵鬧聲之中，他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巴士喇叭的聲音，它獨有的那份低音且又沉重的轟鳴聲。

「看起來要走了。」范瀚文說道。

兩個人幾乎一同提起了地上的背包，裡面都是一些換的衣服，生活用品以及教材書之類的。

明明都結束了卻都還要帶著書一同享受假期的時光，真的很痛苦。

踏上了大巴的台階，待司機發動了引擎的那一刻，這個假期便開始了倒計時。

***

整個大巴幾乎就是兩個人一排，左右各兩排組成一列，而一共有大概二十多列的樣子，足以可見是多麼的大，幾乎容納得下兩三個班的樣子。而這輛車所承載的人幾乎是三年級的大部分男生了。

這也就意味著這趟路上將不存在什麼男女之間的事情，就算用手機的話也沒什麼信號，甚至刻意的收走了手機。很顯然學校這樣是故意的，

一切看起來都是被精心準備好的。

范瀚文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機，因為坐在後排所以就被忽視掉了。他打開了手機，但是卻一點信號都沒有。他看了一眼前排不起眼的黑色小盒子，或許是那個東西在作怪。

這般無奈似乎沒什麼人能夠體會到。

「看起來光靠手機來發出信息什麼的是不太可能了，感覺他們時時刻刻都在切斷著我們與外界的聯繫，哪怕一份報紙也好，但是卻徹底隔絕了。」范瀚文說道。

「的確，一路上似乎也沒有任何像是有人的地方呀...」沈文訊說道。

「嗯，如果是故意的話，那麼想必我們肯定是在繞路，一直在遠離城鎮。而且既然沒有關口的話，說明我們還在省內，甚至可以說我們的目的地離學校不遠，畢竟這個省的大小在全國里算小的了，南到北最多兩個小時的樣子。」范瀚文分析道，「而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了，鐵定在繞路。」

「你這不說我也知道。」沈文訊說道，「不過感覺我們的計劃也將是在他們要控制的範圍之內，畢竟是個人都會借著這個機會的吧，不然就要繼續被關在那個像監獄一般的學校里。」

『監獄』這個詞用來形容新校區真的再合適不過了，它是個遠離市區，有高牆圍繞，被二十四小時監管的地方，真的和監獄沒什麼區別，只不過被掛著學校的名義且多了一小些的自由而已。

只不過能夠在一個很小的省找到一片空無一人的地方也是挺厲害的。

沈文訊轉過頭看著窗外，畢竟是靠窗的位置，窗外的景象覆蓋了整個視角，甚至絲毫沒有感受到距離之間的窗戶。

在不經意間，一個加油站出現在了前方的拐角處，而現在大巴剛好行駛在這彎道上，看起來無論如何都是要經過那加油站的，更好的話能夠在那停下來加個油什麼的。

但是就算這裡是加油站，是個會有人類所在的地方，但是方圓幾十里的範圍內依舊沒有城鎮的跡象。如果要從這裡開逃，幾乎不可能。

而且更可怕的是，似乎所有的巴士之間都隔著距離，畢竟全校的人都要去，一輛車肯定是不夠的。而現在范瀚文能看到的卻只有他們所在的這輛大巴。

***

約十分鐘后。

「哇，終於可以下車啦，一路下來讓我坐的好難受。」葉萱萱抱怨道。

「那至少你現在在外面呼吸新鮮空氣了，好點了嗎？」黃洛蕾問道。

「好點啦，不然真的要吐出來了。」葉萱萱說道，同時也假裝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你看，那邊好像有個便利店誒，要不要去買點吃的？」黃洛蕾問道。

「路上吃東西不會吐嘛？」葉萱萱好奇的問道。

「不確定，應該不會吧，只要不是吃什麼味道很重的東西應該沒什麼問題的。」黃洛蕾回答道。

「那好吧。」葉萱萱說道，「那你有錢嗎？」

「好問題，我好像沒有。」黃洛蕾說道，隨後便盯著葉萱萱。

「你別看我呀，我也沒有，本來就沒有零花錢什麼的，那些都放在家裡沒帶到學校這邊，再說這邊似乎也花不了錢，後面不都是用學校里的那什麼虛擬的錢了嘛。」葉萱萱回答道。

「嗯…」黃洛蕾有點委屈的點了點頭。

「不過還是看一看吧，飽飽眼福啦。」葉萱萱說道，隨即便拉著她的手朝著便利店走去。

有一說一，光是從外面透過玻璃來看，裡面似乎蠻多人的。

而且剛剛經過了一個加油工人的時候，葉萱萱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他說了一句話：「也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不過老闆要我們把所有這群學生遞來的東西給弄壞就是了。」

葉萱萱看了一眼，那個人手上正拿著一個usb，不出意外的話那似乎是范瀚文的，好像還是用來給外面的人傳遞信息的。但是現在看起來，裡面的東西要被毀掉了。

她停了下來，看著那個人的背影，但是卻遲遲不敢走上前說出一句「不要！」黃洛蕾則是在一旁很疑惑地看著她站在那裡，她的手腕甚至還被葉萱萱死死的抓著。

幾秒之後，她搖了搖頭。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或許這個根本不是范瀚文的那份呢，而是別人的。

雖然說給一個陌生人一個usb就已經是一件很罕見的事情了，但是她依舊用著這樣的理由來騙著自己。

是害怕和陌生人說話所以才不上前去說嗎？其實也不是，而是腦子像是給了一份命令，要求著她不要去阻礙任何事情。但是理智告訴葉萱萱，一定要去說一下，哪怕那個真的不是范瀚文的東西。

在這樣矛盾的情況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了嗎？」黃洛蕾的這一句話將葉萱萱拉回了神。

「啊？沒事沒事，剛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現在沒事了。」葉萱萱解釋道。

「那還去不？感覺那邊人好多的。」黃洛蕾指向了便利店裡的人群。

「確實，那就還是別去了吧。」葉萱萱說道。

兩個人離開了，來到巴士旁邊。看著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他正在擦拭著面前的方向盤，很是悠哉。如果說這次外出活動真的就是這麼單純的一個校外活動該多好啊。

葉萱萱眺望向了遠方，她所看向的方向卻只有一排有一排的山丘。她不禁的感慨道為什麼會有如此荒涼的地方，簡直人煙稀少的可憐，真的就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甚至說他們陷入到了一個沒有別人的空間這都感覺有可能。要不是有著一條看似無盡的公路，不然的話說這裡是未被人類探索的地方都有可能，要是再有著積雪，那和俄羅斯的部分遠東地區有得一比。

漸漸的，她感到無聊了起來，隨後便伸了一個懶腰，在余光中也看到了這個加油站的名字：黑色石油公司。

「你看，這個加油站的名字好奇怪哦，叫黑色石油公司，這是在強調他們家的石油是黑色的嗎？」葉萱萱對著黃洛蕾說道。

「嗯？我爸爸好像在這工作？」黃洛蕾說道。

「誒？這麼巧的嗎？他是幹什麼的。」葉萱萱問道。

「這個我不確定了，但是好像也是個經理什麼的吧，但是也就是個小經理，畢竟家裡也不是那種特別的富裕啦。」黃洛蕾回答道

「哦哦，我懂了。」葉萱萱點了點頭說道。

正當她們在聊著天的時候，一個哨子聲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看起來是時間結束改返回大巴了。畢竟她們就在旁邊，第一時間便上去了，也不會被之後的人群給擠到最後才上來。

***

晚上，大概六點左右的樣子，天空也逐漸開始變黑的這麼一個情況，范瀚文所在的那輛大巴來到了目的地，這裡是一個坐落在半山腰處的一個旅館。在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所有的大巴都到了。隨後便開始了入住手續，收拾行李，晚飯以及一些飯後娛樂時間。

只能說終於從那無聊的路上來到了目的地，花了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真的一路上都特別的無聊。

等這些事情都做完了之後，已經是大概九點多的樣子。這才剛到，范瀚文就已經累的不行了。

他回到了他住的那個房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幾乎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學校這次也是特別的大方，給學生們配備了一個四人份的房間，有著四張獨立的床，可見空間是有多大。范瀚文的床是靠窗戶的，只要躺向一邊，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象，實際上也是挺浪漫的。

既然是四人房，那肯定還有其他三個人和他一起合宿。那分別是沈文訊，凝逸和成哲。感覺這個房間接下來的幾天可能會不大太平。

范瀚文既是第一個和回到房間的，也是第一個睡著的，他們剩下三個人則陸陸續續的回來。

這一天看起來就要這樣結束了，感覺什麼都沒幹就已經很晚了，不禁會讓人去思考時間為何流逝的那麼的快。雖然已經到了晚上，不能說很晚吧，但也不早了，本應該是洗洗睡了的時間，他們三個人卻坐在一起聊著天。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肯定不希望這個晚上就這樣子結束。

對於幾個男生而言，更何況還是幾位關係算是很熟的人來說，聚集在一個宿舍里，他們肯定可以一個晚上干出很多事情。至少大部分是這樣的。

看起來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