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屠神之戰(23)
「可是……你現在又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她抬起眼眸,直視著時零的雙眼。
「那麼……」遲愈猜測道,「你是有什麼話要單獨對我說嗎?」
接觸到她的視線,向來溫和沉穩,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青年表情一怔,然後不動聲色地轉頭避開,望向道路盡頭那巍峨聳立著的高山。
遲愈挑了下眉,學著他的動作極目遠眺,卻沒有看到任何值得她在意的事物。
「你知道『萬界之母』嗎?」驀地,時零的聲音響了起來。
遲愈先是點了下頭,然後才意識到……以他倆現在的站位,時零不把頭轉過來的話是看不見她的動作的。
於是她緊接著補了一句:「知道。」
仔細想了想,遲愈將自己已知的有關這位神靈的信息全部說了出來,「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之外,一共有四位高居神國,俯瞰著一切的、至高無上的神明。」
「而『萬界之母』,正是『四柱神』之一。」
「祂……手下的天使,似乎與另一位神明的眷屬有過衝突。」
遲愈非常坦然地補充道,「不過聽說四柱神之間的關係非常複雜,手下的天使也常有爭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個信息是她當初翻看有關「幽冥暗淵」的資料時,艾爾尼婭在解釋導致了「竹州市」消失的「天使大戰」的過程中所透露出來的。
至於她為何要特意將這條信息也列出來……首先,對於她來說,這個消息並不屬於特別重要的那種。
其次,
從齊勝對時零的介紹來看,後者既然願意「偽裝」成無信仰的「散人」,那就說明他幾乎不可能是一個狂熱信徒,不會因為她的一句猜測而衝冠一怒,把她直接打成必須消滅的異教徒。
最後……也是為了順便試探一下,這位npc的位格。
能接觸到「天使」那個層次……就算不如巔峰時期的艾爾尼婭,至少也應該與夏塔不相上下吧?
雖說就算弄清楚了對方的底細也沒什麼太大用處……但也總比對合作對象一無所知要好。
時零溫和地笑了笑,輕描淡寫地道:「這不是什麼秘密。」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他知不知道這個消息,都是正常的,什麼也無法說明?
想明白之後,遲愈在心裡「哦」了一聲,對於試探失敗的事實也沒感到沮喪。
反正是隨手落下的一枚閑棋,有用自然皆大歡喜,沒用……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見她不開口,時零便自顧自說道:「我之所以會聯想到那位,是因為『繭』這個字。」
「正如你所說,四柱神的手下有著若干侍奉著祂們的天使,而後者根據陣營不同,在『卵世界』中,也會有著不同的稱呼。」
時零語氣平淡,「比如,『公正女神』麾下的天使往往被稱為『代行者』。」
「侍奉著『死靈君主』的天使們,則更喜歡被直接稱作『擺渡人』。」
「『虛空之門』的話……追隨著祂的天使們與祂有著同樣難以猜透的性格,對稱號這些『外物』並不算在意。」
「但祂們依舊有著一個廣為流傳的稱號。」
時零頓了頓,「……門徒。」
代行者、擺渡人、門徒……
遲愈咀嚼著這三個特殊的「稱號」,覺得「沒有用的知識增加了」的同時,腦海中也閃過了一個猜測。
不等她抓住這個念頭並將其問出口,時零就看了過來,笑著詢問道:「至於『萬界之母』麾下的天使有著怎樣的稱號……你不如猜猜看?」
你都提示到這個份上了,還用得著「猜」嗎?
遲愈眉頭皺起,莫名有一種……荒誕異常的感覺。
「……『繭』。」她低聲說道。
「沒錯。」
時零點頭,「這就是我想要去事發地一探究竟的原因。」
遲愈眼眸微垂,思緒不免有些紊亂。
「繭」這個稱號,是四柱神之一的「萬界之母」,其手下的天使所獨有的。
可現如今,卻在神佑村中的一群平平無奇的村民口中出現了。
而且從他們的對話分析,那些「繭」還可以與即將襲擊村莊的「怪物」之間劃上等號……聽起來與高高在上的天使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把這兩個存在放在一起比較……說一句「登月碰瓷」都不為過。
難道只是單純的巧合?
還是說,那位曾經統治著這個世界的神明姒嬛……與「萬界之母」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繫?
「你剛剛問我,為什麼能一眼看出窗台上的那盆花有毒,又對那位盧先生祭拜的神明有何了解。」
繞了一圈,時零又將話題引回了最初的起點,「我之所以能夠覺察到空氣中的毒素,得益於一個名為『危險預感』的特殊能力。」
「而知道了毒素的存在……自然而然的,關注點就會落到屋內除我們以外的唯一一個活物身上。」
遲愈暗中點頭。
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人都會做出類似的聯想,是以,時零這一段話的真實性還是有的。
「至於后一個問題。」
他臉上的笑容稍微收斂了些,「我也是在聽到『繭』這個字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萬界之母』麾下的那十二位『繭』中,有一位名為『藤蘿』的天使。」
「祂掌握的權能就是——毒。」
遲愈懂了:「你懷疑……那位藤蘿就是隱藏在暗中的神秘神靈?而祂之所以來到神佑村,是因為那些……被稱作『繭』的怪物?」
「只是猜測而已。」
時零向來不會將話說得太滿。
遲愈瞭然。
這一連串的猜想確實非常合理,合理到遲愈都覺得,不抓緊時間去調查一下那些「繭」的底細是一種莫大的損失了。
可是……時零看似反駁了她所有的論據——他提議去探查的原因並非想要創造一個和她獨處的環境,而是單純的好奇。
可仔細想想就能明白過來,他只說明了探查的必要性,對「為何一定得是現在,而不是等所有人到齊了再一起去」卻沒有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