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陳紙鳶還是陳祉淵
江皖璃調整好情緒,拖著疼痛的身體艱難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慢慢挪到洞口。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江皖璃微微眯上眼睛,從下往上打量坐在洞口的男人。
這個男人腳上踩著一雙深色幾何暗紋羽鍛雲頭靴,身上穿著金絲滾邊墨色螺紋勁裝,腰間系著金絲蛛紋帶,綴著一枚白玉,烏黑柔順的頭髮被一個青白玉螭龍帶鉤高高束起,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玉龍茶香,氣質優雅,器宇不凡。
男人原本是低著頭的,感受到江皖璃打量的目光后微微抬起頭來。
霎時間,兩人四目相對。
江皖璃呼吸一滯,怔怔的看著男人。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一瞬間她覺得世間沒有任何辭彙任何語言能描繪出他的劍眉,他的星目,他的懸鼻,他的薄唇還有他清晰鋒利的下頜線。
男人神色不變,冷漠的偏頭看向洞外,似是習慣了江皖璃這樣的目光。
沒過一會兒,江皖璃已經適應了室外的光線,並探頭往洞外看了看,洞外艷陽高照,樹木蔥蘢,雜草叢生。
「你是江千里的女兒?」男人終於又說了一句話。
「嗯……怎麼不是呢?」江皖璃扭過頭看向男人,想起一句熱梗,回復道。
「我們怎麼辦,就這樣一直在這呆著嗎?」江皖璃疑問。
「嗯」
『帥哥兒總是惜字如金』
江皖璃看了一眼他冰冷的臉,心想,不敢再有疑問。只得默默走回洞內,又坐到了石頭上。
大概兩個時辰過去,太陽沒那麼高了。不知不覺睡著的江皖璃醒了,伸了個懶腰。
「哈~」
睡了一覺醒來,她渾身沒那麼酸疼,也有點力氣了,只是頭還是疼。
江皖璃抬腿準備從洞里出去,想去外面找點野果子來充饑。
「帥哥兒,你餓不餓?要不要和我去外面摘點果子吃?」江皖璃蹲到男人身邊,一臉賤兮兮的問道。
那男人眼皮都不抬一下,自然也是不會回答的。
「果然,他們說的沒錯,帥哥兒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正說著,話音還沒落,一個人影突然閃進來,單膝跪在那男人身旁。
「主子!」
「嗯」
「噢!救咱們的人到啦?帶吃的沒?」江皖璃激動的站起來,興奮開口。
「主子,這是………」
「宰相之女,江小姐。」男人回。
「原來你知道我是誰,那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江皖璃氣憤問道。她正準備上前一步質問那男人。
不料「啪!」的一聲,
江皖璃被男人的手下一記手刀給劈暈了。
待江皖璃再次醒來是在一張古色古香的床榻上,她揉了揉眼睛,從榻上坐了起來並揭開紗幔,看見了一個恭恭敬敬蹲在塌下的婢女,於是便開口問道:「姑娘,這是哪啊?」
「江小姐,醒了就好。請隨奴婢到屏風后沐浴更衣。」婢女微微低頭,不卑不亢的輕聲說。
江皖璃見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也不強問。
「但是…這個沐浴更衣…是什麼意思?」
「奧!這個是可以問的嗎?」江皖璃有點緊張,但是有些詞她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其實江皖璃對『沐浴更衣』這個詞有些敏感,畢竟她在現代看的甄嬛傳上演的這個『沐浴更衣』都是侍寢前要做的。
「沒什麼,您退燒很久了只是一直在睡得洗個澡,而且您的衣衫也破了,沒其他意思。」
「奧…」
江皖璃頓時鬆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原來不是侍寢啊,原來自己頭疼是發燒了啊。
問清楚后,她便從床榻上起身,跟著婢女去沐浴了。
「額,你別跟進來了,我自己會洗。」江皖璃不理解古人為什麼需要別人伺候著洗澡。
「好的,奴婢就在外面候著,有什麼事情叫奴婢一聲就好。」話畢,婢女便彎著腰緩緩從屏風後面退了出去。
沒過很久,江皖璃便洗好了。她看著自己肉肉的肚腩和短粗的手指不由得心想:『我得先把這一身肥肉給減下去才行。』她一邊想著,一邊從木桶里走出來。環顧四周,看見旁邊的架子上搭著一塊像是浴巾一樣的布料,扯下來快速擦乾了身子。
緊挨著架子的有五、六個人形衣架,衣架上都掛著一套衣服,也有配鞋子。江皖璃沒仔細挑選,因為第一套就很合她的品味。
這是一件清新淡雅的裙衫。銀紋綉白蝶紛飛的冰藍色上衣,只袖子做的比一般的寬大些,迎風颯颯亦能遮肉。腰身稍微收緊,強調曲線,下面是一襲鵝黃綉白玉蘭的百褶裙。搭配一雙玄月色水波紋的登雲履。
她將衣服取下來,卻只會穿護住主要部分的淡藍色抹胸。其餘的幾層她試著穿了幾次,很不幸,都沒穿對,江皖璃很是無奈,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古人需要婢女伺候著沐浴更衣了。
「額…那誰?麻煩幫我穿下衣服唄,謝謝。」江皖璃剛開口才發現她還不知道這個女孩兒叫什麼名字。
「奴婢這就來。」婢女行動很快,話音剛落就出現在江皖璃身後,婢女接過她手裡的衣服一層一層的套到江皖璃的身上。
有了婢女的幫助后很快就穿好了,江皖璃坐在銅鏡前,看著這個女孩給自己梳頭,覺得有些無聊便開口問:「姑娘,我叫江皖璃,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放下手裡的木梳,微微福了福身子回答說:「奴婢賤名玉竹。」
「那玉竹你幾歲了?」
「奴婢年17」
「奧……」
又問了幾個問題,玉竹的回答都是不冷不熱的。
江皖璃心裡嘀咕,這古人怎麼都這麼冷漠無趣,書上那些幽默詼諧的詩人書法家都是假的嗎?
玉竹的動作很快,半個時辰左右她就把江皖璃烏黑順長的頭髮梳了個雙環髻。她取出首飾盒讓江皖璃挑選,江皖璃把所有款式都看了一遍后選中了一支青玉釵、一根銀質四蝶步搖和一對白玉蘭的耳墜。
待玉竹把首飾都佩戴整齊后拿出妝粉盒子想要給江皖璃上妝,卻被她給拒絕了。
原因很簡單,江皖璃知道現在自己滿臉痘痘不能化妝,就算是現代用料科學衛生的化妝品也不能用,更何況是這種「三無產品」,豈不是更傷害皮膚,所以婉言拒絕了。
玉竹只好作罷,淺淺說道:「江小姐,主子在等你。」
「慢!有沒有水藍色的面紗?」
「有,奴婢去拿」
江皖璃戴上面紗跟隨玉竹走出了房門。
門外站著兩名高壯的小廝,見江皖璃從房間里走出來便眼疾手快的拿黑布條蒙住了她的眼睛。江皖璃自知反抗無果,任由他們七扭八拐把自己帶到他們主子那裡。
少頃,江皖璃眼前重新恢復光明便看到了坐在主位的男人直言道:
「我叫江皖璃,你叫什麼名字?」
「陳祉淵」
「陳紙鳶……風箏?你喜歡放風箏?」
陳祉淵挑了一下眉毛,反問。
「你覺得呢?」
「要是讓我覺得吧……我就覺得你這個風箏的名字有點娘,配不上你英俊瀟洒的臉。」
江皖璃閃著明亮的眸子,一臉惋惜,調侃說道。
「現在走,還是傷好了再走?」陳祉淵不動神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