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歸來
宴迎晚默默低下頭,這是個無解的選擇題。
聞集剛才說的簪子的女主人,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就是他們兩個人的母親。
所以,聞燁才會那麼生氣,她才會感覺震驚。
聞集竟然會用他的生身母親作為籌碼。
「聞集,你真的會不顧自己母親的死活嗎?」
宴迎晚悠悠出口,聞集一怔。
「那可是生你養你的母親,是你的至親之人。」
宴迎晚明顯地感覺到聞集的掙扎,他甚至有些顫抖。
出乎宴迎晚意料的是,聞集突然情緒崩潰:「我能怎麼辦?父親那樣瘋狂,絲毫不顧母親的死活,我能怎麼辦?」
「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聽到這話,聞集轉頭看向聞燁:「我沒辦法,父親用母親來做威脅,我沒辦法!」
聞集的眼神里滿是哀戚,語氣中也滿是無助。
「如今我把她帶到你的面前來,已經是在告訴成義我背叛了他,該怎麼選擇,大哥我想你心裡應該有數。」
聽到這裡,宴迎晚卻猛然回過神來。
聞集的話里根本就滿是漏洞!
若是他想救自己的母親或者是想殺自己,那聞集完全可以把她送到紅宮裡去,根本不需要來這麼一出。
宴迎晚想起之前聞述讓她讀的史書里,太祖皇帝的弟弟是背叛過他的,甚至因為他的背叛,太祖皇帝損失慘重。
所以,聞集現在的話根本什麼都不能信!
十有八九,他們母親也根本就沒有前往八王府。
宴迎晚猛地看向聞燁,見他似乎是冷靜下來了,恢復了以往冷靜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看懂了聞燁傳遞給她的眼神。
他好像是在告訴自己,要她放心。
「既如此,你輕便吧。」
說著,聞燁便真的往營帳的方向走去,身後的人也紛紛跟著聞燁往裡走。
聞集皺眉,在聞燁走遠之前,猛地喊了一聲:「大哥!」
聞燁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聞集。
聞集推了推宴迎晚,將她往下一推。
宴迎晚本來就沒了力氣,現在被人推下馬車,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上。
只見聞燁一個閃身已經接住了宴迎晚。
聞集自嘲一笑:「我果然還是沒辦法騙過大哥。」
聞燁抿了抿唇:「你說的話漏洞百出。」
「況且,我不信你真的會對母親做什麼。」
聞集笑了笑:「既如此,大哥保重。」
聞集一走,宴迎晚便想告訴聞燁,要他提防聞集。
聞集現在沒有從聞燁這裡得到什麼消息,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聞集會出賣聞燁。
聞燁必須要有防備。
可是宴迎晚剛想開口,眼前突然開始崩裂,宴迎晚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在扭曲,而她也變得越來越透明,但是她依舊看到了聞燁那滿是愕然與不安的臉。
一陣強烈的扭曲之後,宴迎晚猛地睜眼。
看著眼前的事物有些反應不過來。
「陛下!陛下,醒了!娘娘醒了!」
娘娘?她這次又穿成什麼了?
宴迎晚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緊接著,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和稱呼傳來,自己的手就被握住了。
「晚晚!」
宴迎晚轉頭看著眼前的人,仔細看了看,眼前猛地就被眼淚糊住了。
宴迎晚猛地起身抱住聞述,哭得絲毫不管三七是不是二十一。
聞述被宴迎晚這個樣子嚇了一跳,忙給她順了順氣。
「晚晚,你哪裡不舒服?」
聞述話一出口,宴迎晚哭得更凶了。
她還沒有弄清楚聞述的性格為什麼與聞燁的差別那麼大就回來了,但是想想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她心裡難受。
直到她哭得累了,慢慢抽搭的時候,聞述才將她扶好,給她擦了擦眼淚。
宴迎晚看著聞述滿眼的心疼,又想哭了。
她的陛下明明受了那麼多苦,可是眼裡全是對她的心疼。
宴迎晚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看了看周圍這麼多人,便皺眉道:「我有話想單獨跟陛下說。」
聞述皺眉:「晚晚,先讓譚邑給你看看,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
宴迎晚搖了搖頭,緊緊咬著唇。
聞述輕嘆一口氣,讓所有人都出去,自己給宴迎晚倒了杯水。
「乖,先喝口水。」
宴迎晚張嘴喝完聞述喂的水,抬頭看向聞述那張與聞燁有八分相似的臉,一時間情緒便又上來了。
幾乎是不受她控制地,幾滴淚流下來。
聞述輕輕擦去,無奈地嘆了口氣,剛要開口,便聽宴迎晚道:「陛下,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這話聽得聞述雲里霧裡的:「晚晚,我怎麼會不記得你,你是小刁奴,是我的皇后,還是我兒子的娘親,更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我怎麼會不記得你?」
宴迎晚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
話到嘴邊,宴迎晚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聞述的反應其實很明顯,他記得的,只是他成為聞述之後的事情。
至於聞燁與她的記憶,他好像沒有。
「陛下,你記不記得,聞集曾經救了一個女子?」
「他把那個女子帶回了將軍府,你懷疑那個女子是聞集故意找來害你的,還把她捆了?」
聞述的眉頭越皺越深,可是沒有宴迎晚想要的反應。
「晚晚,你怎麼會知道聞集救了一個女子?」
宴迎晚一喜:「你記得?」
聞述搖了搖頭:「我是在聽你說的。我不記得聞集有救了什麼人,我捆了那麼多人,但是不記得我捆過什麼女子。」
宴迎晚說不上心裡的感覺是失望還是什麼,只是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陛下,我好像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聞言,聞述笑了笑。
可是宴迎晚接下來的話,聞述便笑不出來了。
「我夢見了聞集,我看見了他的樣子,他很有少年氣,他的眉角有一顆紅痣,看起來其實有些女氣,他挺活潑的但也很討厭,就喜歡跟一些狐朋狗友窩在一起說一些上不了檯面的話。」
「成義還想著把虎符給他,聞令先天天咒罵你,就想著讓聞集快些得到虎符。」
宴迎晚說完,便看向聞述。
只見聞述眉頭深鎖,沒有任何地方有對聞集的樣子有記載,他的晚晚不會看見。
但是她怎麼會夢見的如此詳細?
「陛下,不知道你記不記得這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