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前世[九]
走著走著,蘇九卿突然拐進了一條狹窄陰暗的小巷子,一直尾隨蘇九卿的那幾名大漢,並沒有任何猶豫,立馬跟了上去。
「人呢?」其中一名大漢道。
另外一名大漢也道;「人明明拐進這條小巷子了,怎麼可能會突然不見了。」
當幾人拐進小巷子,並未看到蘇九卿的身影,這條小巷子是一條死路,人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
「怎麼辦?如果被老大知道,我們將人跟丟了,一定不會有好下場。」其中一名大漢惶恐道。
「你們是再找我嗎?」一道清脆的聲音在陰暗狹窄的小巷子里響起。
那幾名大漢紛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蘇九卿坐在牆頭,其中一條腿在空中晃呀晃。
坐在牆頭上的蘇九卿,笑吟吟地看著那幾名大漢。
那幾名大漢臉色借是一變,那幾名大漢互看一眼,朝蘇九卿撲去。
蘇九卿勾唇一笑,面上的神色很是平靜。
牆頭並不高,那幾名大漢伸手想將蘇九卿從牆上扯下來。
蘇九卿一隻腳踩在其中一名大漢的臉上,一躍而起,另外一隻腳踩上另外一名大漢的臉,就這樣,蘇九卿踩著那幾名大漢的腦袋,像走在平地上一樣,飄然落地。
那幾名大漢各個漲紅著一張臉,怒視著蘇九卿。
蘇九卿從容不迫,朝那幾名大漢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一起上。
那幾名大漢見被蘇九卿看遍,惱羞成怒,一擁而上,朝蘇九卿撲去。
那些大漢自然不是蘇九卿的對手,蘇九卿一拳一個,一會功夫,那幾名大漢都被蘇九卿打趴在地。
蘇九卿拍了拍手,慢悠悠走到那幾名倒地不起的大漢身旁,她仍笑吟吟地看著那幾名大漢。
那幾名大漢被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你想做什麼?!」其中一名大漢,強忍著疼痛驚恐道。
蘇九卿朝他們擺擺手;「你們幹嘛這麼怕我,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在那幾名大漢眼中,此時的蘇九卿,可比吃人的猛獸還要嚇人。
其中一名大漢哆哆嗦嗦道;「你你你,別別別,過來……」
蘇九卿目光一厲,那幾名大漢更加害怕了,甚至有膽小的,被嚇得尿了褲子。
「咦。」蘇九卿一臉嫌棄的皺了下眉;「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被嚇得尿了褲子。」
那名大漢哪裡顧得上臉面,一直朝蘇九卿求饒。
蘇九卿目光冰冷,一一掃過那幾名大漢,她居高臨下看著他們,語氣自帶上位者的威嚴;「是誰讓你們跟蹤朕的。」
還沒等那幾名大漢開口,那幾人的心聲便傳入蘇九卿耳中。
聽到他們的心聲,蘇九卿面上的神色並沒有任何變化。
「是……是……三王爺讓我們跟蹤皇上的。」其中一名大漢道。
蘇九卿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
蘇九卿邊走邊想事情,差點跟迎面走來的人撞個滿懷。
「你這人走路不看路嗎?差點撞到……」
蘇九卿抬頭,當她看清剛才差點撞到的人,最後一個字卡在喉嚨,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面前的人一襲黑色錦衣,容貌清俊,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南宮逸。
南宮逸面上的神色,要比平時冷上幾分。
蘇九卿乾笑幾聲;「皇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南宮逸沉聲道;「本王為何會在這裡,皇上難道不知道。」
蘇九卿將手攥成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一聲,嬉皮笑臉道;「朕察覺有人一路尾隨,想著引出那些人,問清楚是誰派他們來的,不得已才會丟下皇叔,皇叔你別生氣。」
南宮逸定定地看著蘇九卿,薄唇輕啟,低沉的嗓音響起;「皇上可查出幕後之人了?」
蘇九卿點了點頭,她並沒有隱瞞;「指使他們的人是三皇叔,朕猜在馬蹄上動手的人,應該也是三皇叔。」
一旦她死了,三皇叔就順理成章成為下一任皇帝,三皇叔的狼子野心,蘇九卿並不是不知道,蘇九卿想,南宮逸應該也很清楚。
南宮逸面無表情;「臣送皇上回宮。」
蘇九卿並沒有拒絕,兩人並肩朝皇宮走去。
一連幾日,蘇九卿都嘜頭批閱奏摺,江風吟端著一碗糝湯走到桌案旁,他將糝湯放到桌案上,正欲離開,蘇九卿從堆積成小山的奏摺中抬起頭。
「阿風,這幾日辛苦你了。」
江風吟搖了搖頭道;「皇上才辛苦,我只是熬湯而已。」
江風吟的目光落在蘇九卿有些憔悴的臉上,不免有些擔憂。
【皇上這幾日,沒日沒夜的批閱奏摺,人都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不少,再這樣下去身體一定會誇的。】
聽到江風吟的心聲,蘇九卿心中一暖,她端起桌案上的湯喝了起來。
將空碗放回到桌子上,蘇九卿覺得自己體內一下子充滿了使不完的勁,繼續嘜頭批閱奏摺。
江風吟將空碗端走,離開重華殿。
蘇九卿放下手中的筆,伸了個懶腰,透過窗戶望了眼外面的天,此時外面已是黑夜。
蘇九卿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抹身影,把她嚇了一跳。
蘇九卿喜歡安靜,她批閱奏摺時,不許任何宮人伺候,重華殿內除了她,不可能會有旁人。
更何況有人進來,她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蘇九卿皺眉,看向那人。
「皇叔,是什麼時候來的?進來後為何不出聲叫朕。」
南宮逸坐在椅子上,手中正捧著一本書看,聽到蘇九卿的聲音,他緩緩抬起頭;「本王來了有一段時間了,見皇上正批閱奏摺,就沒有出聲打擾。」
蘇九卿眉頭皺的更緊了,她竟然連南宮逸什麼時候進來的都沒有察覺。
「皇叔來找朕,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南宮逸將手中的書放到一旁的小几上,他站起身,直視著蘇九卿。
蘇九卿迎上南宮逸的目光。
南宮逸道;「皇上應該也有所察覺,吳國蠢蠢欲動,恐怕過不了多久,吳國就會舉兵來犯。」
蘇九卿神情嚴肅;「依皇叔所見,我們該如何做?」
吳國想要滅了大周,不是一天兩天了,吳國一直忌憚南宮逸,才遲遲沒有對大周國下手。
蘇九卿很清楚,吳國遲早會派兵進攻大周國,只是早晚的事。
南宮逸語氣平靜;「臣願意領兵前往邊關。」
思量再三,也就只有南宮逸是最合適的人選。
「朕便派皇叔前往邊關,事不宜遲,三日後就出發。」
三日後,南宮逸帶兵前往邊關。
南宮逸剛出發前往邊關,邊關那邊就傳來了吳國派兵來犯的消息。
除了上朝,就是批閱奏摺,蘇九卿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事情。
重華殿門打開,江風吟領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走到桌案旁,他將食盒放到寬大的桌案上,從食盒內端出一小盒精緻的糕點。
蘇九卿聞到淡淡的桂花香,從堆成小山的奏摺中抬起頭。
蘇九卿的目光落在那一小盒精緻的糕點上;「桂花糕。」
江風吟微笑著道;「我做了些桂花糕,皇上嘗一嘗味道如何。」
蘇九卿伸手拿起一口桂花糕咬了一口;「味道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非常好吃。」
聽到蘇九卿如此讚譽,江風吟雙眸含笑;「皇上謬讚了。」
正在這時,重華殿的殿門再次打開,一身朝服的蘇沐晨走了進來。
蘇沐晨走到桌案前,朝蘇九卿一禮;「微臣參見皇上。」
江風吟見狀道;「皇上,我先告退了。」
蘇九卿「嗯」了一聲。
等江風吟離開后,蘇九卿看向蘇沐晨;「丞相來見朕可是有什麼事?」
蘇沐晨表情嚴肅,如往常一樣,惜字如金吐出幾個字;「朝中似有大事發生。」
【皇上你難道沒有察覺,自從攝政王帶兵前往邊關,朝中的那些大臣行為有異。】
蘇沐晨的心聲傳來。
蘇九卿很慶幸,自己能聽到別人的心聲,尤其是蘇沐晨,不然以他惜字如金的性子,她都不知道蘇沐晨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其實蘇九卿早就注意到了。
蘇九卿伸手拿起一份奏摺;「丞相要不要看一看這奏摺中的內容。」
蘇沐晨上前接過蘇九卿手中的奏摺,當他看到奏摺上寫的內容,臉色一變,蘇沐晨抬眸看向蘇九卿。
蘇九卿語氣有些懶洋洋道;「像這樣的奏摺,朕一天不知道要批閱多少份,內容都是些哪裡出現祥瑞之兆了,發現千年靈芝之類的無關痛癢的奏摺。」
「除了這樣的奏摺外,剩下的大多都是些請安的摺子。」
蘇九卿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身為一國之君,不管奏摺的內容是什麼樣,她這個一國之君都必須一一批閱。
蘇九卿繼續道;「最近這些奏摺,比平時多了不止一倍,朕每日忙於批閱奏摺,睡覺的時間越來越短。」
這一點從蘇九卿眼底的烏青就能看出。
蘇沐晨垂首並未說話。
蘇沐晨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蘇九卿聽的一清二楚。
【朝中有人在一步一步布局,這些奏摺應該是在混淆視聽。】
看著眼前的蘇沐晨,蘇九卿道;「朕有一事要丞相去做。」
蘇九卿站起身,走到蘇沐晨身旁,她對蘇沐晨耳語了幾句,蘇沐晨眼中神色微邊。
次日早朝,蘇沐晨因病沒有上朝,一連幾日,蘇沐晨都沒有上朝。
朝中大臣們開始議論紛紛。
「攝政現在正在邊關底坑吳國進攻,蘇丞相因病已經好幾日沒有上朝,所有一切事都有皇上裁決,一個女子哪裡懂什麼朝政,這樣下去恐怕大周就要亡在她手中。」早朝前幾名官員聚在一起,其中一名官員憤憤道。
立馬有一名官員用胳膊肘捅了下那名官員,壓低聲音;「你小聲點,萬一被人聽到,傳到皇上耳中,你還想不想活了。」
那名官員不以為意,冷哼了一聲道;「聽到又能怎樣,對她不滿之人何止我一人。」
那些大臣心裡對她的不滿,蘇九卿每日上朝都聽得一清二楚。
蘇九卿身旁的文公公高喊一聲;「皇上駕到。」
蘇九卿身穿龍袍,緩步走到龍椅旁坐下,眾大臣朝她叩拜行禮。
蘇九卿掃了眼底下那幫大臣,沉聲道;「丞相今日又沒有來上朝。」
一旁的文公公道;「蘇丞相派人來稟,丞相病情很重,恐怕這幾日都無法上朝。」
蘇九卿道;「那就讓蘇丞相在家好好養病,這段時日就不必來上朝了,等散朝後,讓沈瑜前往相府,給蘇丞相診治,讓他吃住在相府,蘇丞相的病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回太醫院。」
文公公應了一聲;「是。」
大約半個月後,蘇九卿的臉色越來越憔悴,身體也越來越消瘦,江風吟一臉擔憂道;「皇上,您還是好好休息幾日吧,瞧您的臉色越來越憔悴。」
蘇九卿拿起一份奏摺;「朕沒事。」
江風吟張了張嘴,還是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片刻后,江風吟道;「我還是去給皇上熬雞湯補補。」
這日一早,琴玉見蘇九卿遲遲沒有起床,來到床榻前,喚了一聲;「皇上,該起床了,不然會誤了早朝的時辰。」
蘇九卿緩緩睜開眼睛,聲音沙啞;「朕,馬上就起。」
話落,她又閉上了眼睛。
琴玉察覺到不對;「皇上,您沒事吧?」
琴玉見蘇九卿臉頰有些紅,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蘇九卿的額頭很燙,琴玉臉色一變,立馬讓人去太醫院請太醫。
因蘇丞相的病還沒有好,沈瑜不在,來的是張太醫。
琴玉擔憂道;「張太醫,皇上情況如何?」
張太醫大約四十歲左右,道;「皇上並無大礙,只是太過操勞,只要休息幾日就沒事了。」
張太醫開了一張藥方,琴玉讓人按照藥方將葯給煎了。
「皇上,起來喝葯了。」江風吟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九卿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江風吟扶著蘇九卿坐起,琴玉立馬拿來一個軟墊,放在蘇九卿身後,讓她靠著更舒服些。
江風吟坐在床沿邊,一勺一勺喂葯。
喝過葯,蘇九卿又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雖然燒退了,蘇九卿仍然沒有什麼精神,吃什麼都沒有胃口。
江風吟見她沒胃口,便煮了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