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你都是我的妻子
……
第二天。
顧明宸在拍賣會上拍的兩瓶酒,一早就送到了星湖灣。
陸聽酒正準備拿起來看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在看到是備註是【大哥】的時候。
接,還是不接。
陸聽酒猶豫了兩秒,隨後還是接了起來。
「歲歲。」
電話一接通,陸京遠低沉穩重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陸聽酒應了一聲,才道,「怎麼了?」
「我之前去國外出差,合作方送了我兩瓶酒,我讓人存在了銀河會所。你下次再去,可以直接讓他們上。」
陸聽酒沒應聲。
如果只是因為兩瓶酒,她大哥不會專門來打這個電話。
緊接著。
沒等陸聽酒開口,電話那端的陸京遠就又說話了。
「韓氏企業昨晚易主。本家內訌奪權,手裡被人設計低價拋售。所有散股都被一人收購。」
陸京遠低沉從容的嗓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他們收拾衣物的時間都沒給,連夜就被趕出了雲城。」
「歲歲,這事,你知道嗎?」
陸聽酒握住手機的手微緊,聲音平靜,「不是正常的商業競爭?」
電話那邊默了一兩秒。
陸京遠才嗓音沉穩的道,「嗯,你說是就是。」
「晚上要不要回來吃飯,我讓人準備你喜歡的菜?」
陸聽酒抬眸,看了一眼已經走到她面前的男人,聲音淡靜無瀾,「不用了。」
不知怎麼的,那頭的陸京遠突然問了一句,「他在你身邊?」
陸京遠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霍庭墨。
靜了靜,陸聽酒才低嗯了一聲,「大哥你去公司吧,快到點了。」
那邊沉默了幾秒。
陸京遠似乎是還有話要說,但不知為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
只是道,「歲歲,大哥就在陸家。你隨時都可以回來。」
幾秒后。
陸聽酒才掛了電話。
霍庭墨已經坐在了她身旁,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狀似聊天般隨意的語調,「誰的電話?」
陸聽酒沒說話。
把手機扔到了他懷裡。
霍庭墨下意識接住手機時,抬眼看向她臉上的神色。
微微頓了頓。
霍庭墨到底是沒看,陸聽酒扔給他的手機。
他將白色的手機,重新放回陸聽酒的手裡。
低首親了親她的額頭,溫聲解釋,「我就隨口一問。」
「L-K的代言團隊,他們在西區那邊選好了拍攝地。吃完飯後,我送你過去。」
陸聽酒忽地抬眼看她。
世界頂奢品牌L-K,就是昨天欣姐給她說的,要去寧城拍攝的那個代言。
霍庭墨聽到了,要跟著一起去。後來才有了她去會所的一系列事情。
卻不想。
拍攝團隊被他直接連夜請到了雲城,拍攝時間還提前了一天。
「霍庭墨。」
陸聽酒溫著聲音叫他。沒有冷冽,也沒有寒涼。
「酒酒,你說。」
男人低沉好聽的嗓音,依舊溫和。
陸聽酒看著他的眼睛,「如果你不送我去的話,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為什麼?」
霍庭墨俊美清冽的臉龐上,沒有半分的波瀾。
靜了靜,他才溫和從緩的道,「你過去也是要司機送的,你就把我司機就好。」
陸聽酒漂亮得驚人的眉眼,收斂了些許的冷芒。
她耐著性子,平緩的音,「你就不好奇,我會給你帶什麼樣的禮物?」
陸聽酒的意思。從她開口的那瞬間,霍庭墨就意識到了。
她有意……緩和他們之間,若有若無微微僵持的氛圍。
應該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妥協……
但這一切,是在他要盡量減少跟她相處的基礎上。
換句話說。
陸聽酒想要他,不再事事以她為中心。
讓他的目光,漸漸看向別處。
靜寂了好一會兒。
霍庭墨沒有任何要回應的意思。
他只是俯身,準備將陸聽酒從沙發上抱起來,「先吃早餐,吳姨做了很多你喜歡吃的。」
陸聽酒看著他淡然無瀾的俊美臉龐,平靜的問,「霍庭墨,你把我當什麼?」
「妻子。」
霍庭墨接得自然而然,「以前,現在,將來。你都是我的妻子。」
酒酒會是他的妻子。
從他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認定了的事情。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變分毫。
「是嗎。」
陸聽酒笑了笑,出口的嗓音淡靜,靜到讓人心底發寒,「那你知不知道,我從小想做誰的妻——唔。」
陸聽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兇狠的堵住了唇。
再發不出,半點的字音。
口腔嘗到血腥味的時候。
霍庭墨才放開了陸聽酒。
溫熱的指腹,緩緩拭去陸聽酒唇邊的血色時。
他才低首,親了親她的唇角,低啞溫和的嗓音,「我不喜歡聽的話,酒酒不要說。」
陸聽酒唇間沒有半分的痛感。她笑,低聲道,「你肯定不知道。」
隨後。
陸聽酒對上男人驀然陰沉下來的臉色,眉眼彎彎,「那個時候,我們還不認識呢。」
突然被男人放開的時候。
陸聽酒不禁微微彎了彎腰。手撫上心臟處的位置,忍不住的慢慢收緊。
昨晚上,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疼痛感,忽地又從心底深處襲來。
陸聽酒精緻的眉眼間,掠過幾分疑惑。
已經站起來的霍庭墨,低首目光幽深的看著她。腔調淡然不驚,但薄涼深遠,「時間算什麼問題。」
「酒酒,是我的,就是我的。」
不是他的,他拿命去搶。
霍庭墨說的什麼,陸聽酒沒有聽得太清楚。心底那股尖銳的痛,隱隱不能抑制。
直到男人重新俯身下來,準備抱著她去餐廳,「去吃早餐。」
語調溫和如常,聽不出任何的異樣。
陸聽酒惦記著他手上的傷,伸手推開他,穩著聲調,「我自己走。」
離得近了。
霍庭墨看著她白皙的額間,細細密密的冷汗,伸手擦了擦。觸及到她的臉蛋時,霍庭墨用自己的臉貼了貼她的臉蛋,「怎麼這麼涼?」
陸聽酒對上他的眼睛,定了一瞬。
落在他手臂上的手指,微微蜷縮了幾分。
低下眸的時候。
霍庭墨已經將她抱了起來。
像是習慣使然,陸聽酒伸手,自然而然的環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懷裡低聲喃喃,「霍庭墨,你的手……」
「不礙事。」
霍庭墨嗓音低沉溫和。
給陸聽酒喂完早餐之後,霍庭墨還是親自送她去的拍攝地。
西區。
「拍攝結束后,我來接你。」
霍庭墨先下的車,替她拉開車門。
陸聽酒落在他臉上的目光,停了幾瞬。
「怎麼了?」
靜默了幾秒,站在車外的霍庭墨主動開口問道。
陸聽酒眸光微微轉了轉,靜了靜,「沒什麼。」
隨後陸聽酒下了車。
霍庭墨護在車頂上的手,剛收回來。
就看見陸聽酒轉身,正看著他。
「酒酒?」
沒說話。
陸聽酒看了他一眼后,轉身離開。
只不過走了一兩步之後,陸聽酒驀地停下了腳步。
回頭看他的時候,陸聽酒眉眼漂亮得驚人,「霍庭墨,我是不是說過不要你送?」
霍庭墨身形挺拔的站在那裡,長身如玉。嗓音溫和接近溫柔,「沒有。」
沒有。
陸聽酒離開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的時候,男人才恢復一身凜冽的氣息。
「霍總。」
林南出現在他身後。
「看著酒酒。」
霍庭墨淡淡吩咐,「不要讓非必要的人,靠近她。」
「好的。」
林南恭敬應道。
拍攝現場。
因為霍庭墨提前打好了招呼。
陸聽酒一進去,就有專門的人來接她。
助理小小提前等在了大門口。
只不過……
等所有的流程都洽談好之後。
化妝師要給陸聽酒做造型時。
陸聽酒說了一句「不急」之後,就……就沒有以後了。
因為本來就是因為她,整個團隊才從寧城連夜趕到雲城。
她說不急,其他人也不敢去催。
只能等著。
中午。
陸聽酒讓小小訂了雲錦園的餐,送到了攝影棚。
所有人,包括清掃現場的阿姨,都有份。
拖到差不多下午的時候,陸聽酒才說拍。
L-K好歹也是世界頂奢品牌,相比於整個香水行業,也是處於頂尖的位置。
整個團隊,自帶一種高於別人的優越感。
每次拍攝的時候,都只有讓其大他腕等她們的。哪有像今天這樣,一而再讓她們等的。
準備器械的時候。
自然就有人不滿了,小聲抱怨,「既然才開始拍,為什麼不讓我們才來……」
「拖到現在,收工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說完的人,應該是拍攝團隊里,還算是有資歷的。
攝影棚足夠大。
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是去布置場景時走過陸聽酒身旁說的。
剛好是,陸聽酒能夠聽到的範圍。
助理小小是坐在陸聽酒身旁的,也聽到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抬頭看了一眼陸聽酒。
陸聽酒容顏漂亮精緻,並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恍若未聞。
許是見陸聽酒沒有多大的反應。
那人聲音又漸漸大了些許,隨即又吐槽了幾句。
旁邊有人立刻拉住了她,應該是知道陸聽酒一點的,勸道,「快別說了,她要是聽見你說的話,發起脾氣來,你在這個行業也算是到頭了。」
那人不信,直接嘲諷出聲,「什麼來頭,能夠比得上孟影后?」
原本她們對接的人,應該是孟惺。.
「就你今天中午吃的那頓餐,能抵得上你兩個月的工資了,還不止。」
那人自然不信,「怎麼可能——」
「雲錦園的。預定得提前三個月預定,達到一定條件才有資格預定。」
「另外,剛剛導演在群里通知,今天參加拍攝的所有人本月另加三倍薪酬。重點,本月,不是一天。」
她看向陸聽酒的方向,「那位說的。」
瞬間。
吐槽那人看向陸聽酒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除了震驚之餘,還有幾分隱含的艷羨。
在拍攝過程中。
原本拍在第二次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導演的要求。
但陸聽酒看了一下片子,說眼神不夠自然,又主動要求重新拍了一次。
就這樣。
真正拍完的時候,已經到了凌晨了。
陸聽酒看了一眼手機。
眉梢微微挑了下。
意外的,沒有看見某人的電話。
但下一秒。
陸聽酒一抬眼,就看見朝他走過來的男人時。
精緻如畫的眉眼,不自覺就安靜了下來。
「拍完了?」
幾瞬間。霍庭墨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嗓音依舊低沉溫和。
「今天怎麼這麼晚?」
說話的時候,霍庭墨就伸手,將垂落在她臉頰邊的幾根髮絲,撫到她耳後。
心裡有著微微說不出的煩躁。
陸聽酒隨意的低嗯了一聲。
恍若沒有察覺到她話音里的敷衍,和冷淡的態度。
霍庭墨用自己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往常這個點,早就是你的休息時間了。」
陸聽酒看了一眼他牽住她的手。
在觸及到他無名指上的銀色時。
陸聽酒的目光,微微的頓了頓。
察覺到身旁人的停頓,霍庭墨側首看她,「怎麼了?」
隨後。
霍庭墨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在看到自己指間的戒指時。
停頓一秒后。
霍庭墨自然而然的,收回了目光。
「夜宵想吃什麼?」
霍庭墨改為攬住陸聽酒的細腰,帶著她往外走。
從下午才開始拍,拍到現在,晚上肯定沒有吃什麼。
「不吃。」
微頓之後,陸聽酒才應道。
出來后,夜空里有繁星。
「酒酒。」
男人腔調淡然平緩,「如果因為躲我,你就打亂自己的休息時間。我倒是有十足的耐心,能夠陪你一直耗。」
「但這種事情,有一次就夠了。」
走到車旁,他替陸聽酒打開後座的門。
視線跟著落在她臉上,「對你身體不好的事情,我向來不縱容。」
許是這麼晚收工,陸聽酒也有一點疲了。
她精緻明艷的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你縱容過我什麼了?」
霍庭墨眼神沉沉的盯著她。在周圍一片黑的襯托下,就猶如黑夜一般。無邊無際的暗黑。
沒說話。
靜寂幾秒。
陸聽酒先彎腰上了車。
等在車外的霍庭墨,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從兜里摸出一根煙來。
剛要點上的時候。
想到陸聽酒不喜,霍庭墨隨即又把整根煙碾碎在手心。
安靜了一會兒。
男人平靜淡然的聲音,在一片黑暗中想起。
「三歲的時候,你喜甜。淮止說糖吃多了會長蛀牙,於是你不再吃。」
的時候,你才練鋼琴兩個小時的鋼琴就沒耐心了。淮止說練好了可以在畢業典禮上跟他一起上台表演,於是你沒日沒夜的練。」
「從小學到高中畢業,你的名次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就因為可以跟淮止的名字,緊緊的挨在一起。但你明明私下說過,最討厭學習。」
「酒酒。」
霍庭墨看著她冷然精緻的側臉,「他給你的,也不全是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