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我還是妥協
……
陸聽酒的那句呢喃,只有離她最近的陸祁臨聽見了。
她最後一秒用力把槍移開的瞬間,霍庭墨的西裝衣袖處穿了一個洞。
沒有傷及霍庭墨皮肉分毫。
陸祁臨碰了碰陸聽酒冰涼的臉蛋。將她抱在了自己懷裡,剛站起來。
「陸少。」
霍庭墨推開他面前的容祁瑾,攔在了陸祁臨面前。
「把酒酒給我。」
陸祁臨沒應,他看了一眼已經大步走過來的陸京遠。
隨後抱著陸聽酒,徑直離開。
霍庭墨要去追的時候,陸京遠攔在了他面前。
但一身凜冽寒厲氣息的陸京遠還沒有開口說話,霍庭墨就叫住了陸聽酒。
「酒酒。」
霍庭墨重新把那把槍拿了起來,槍口抵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你要離開了,是嗎?」
霍庭墨低沉的語調一如既往的溫和,甚至穩得不顯半分的波瀾。
「剛剛那一槍打偏,這一槍,我替你開。」
他的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陸聽酒,「我死了,你走,我就再也攔不住你。」
但是。
但凡他有一口氣在,他就不會讓她離開。
不遠處。
陸祁臨低眸看著他懷裡的人,溫淡的音,「我帶你離開。他是死是活,跟我們沒有關係,嗯?」
「放我下來吧。」
「歲歲……」
「除非我沒心沒肺,不然還能夠真的讓他死在我面前嗎?」
「歲歲。」
陸祁臨瞳眸微微一震。
陸聽酒的聲音太過於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好像是一潭沒有任何生機的死水。無悲亦無喜。
安靜幾秒后。
陸祁臨終究是依著她的意思,將她放了下來。
隨後。
陸聽酒抬眼對上男人一雙深深沉沉不見底的眼神。
死寂了很久。
久到霍庭墨甚至都以為,她不會再開口時。
陸聽酒的聲音才響了起來,無端的縹緲,好似抓不住,又低又緩,「即便知道你是威脅。霍庭墨,我還是妥協。」
靜了靜,陸聽酒又淡淡的道,「三年的時間,養條狗應該都會有感情。」更何況,不止三年。
「你不在乎你的命,我在乎。除非是哪一天我自己沒命了,那你的生死,我大概是顧忌不到了。」
「歲歲。「
陸祁臨聽不得她說什麼死不死的詞,當即眉頭就皺了起來。
霍庭墨一直注視著陸聽酒,眼底沒有半分波瀾。聽著她一點點的逼出自己想要聽的話來。
陸聽酒看著他的眼睛,眉眼安靜了下來。
「你贏了。」
……
要離開的時候。
陸聽酒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病房門口的淮止。
雅緻清絕的容色,依舊蒼白虛弱。好像無喜也無悲。
對視了一眼后。
陸聽酒徑直離開。
霍庭墨要跟上去的時候。
陸京遠攔在了他面前,掃了一眼他手裡的那把槍,淡淡的道,「歲歲心軟,有些手段用一次就夠了。次數多了,有的命也就不值錢了。霍總說是嗎?」
霍庭墨面無表情,冷峻的眉宇不動分毫,「用一次怎樣,用無數次又怎麼樣,我能留住她的人。」
聞言。
陸京遠臉色微變,隨即不著痕迹的恢復了正常。
末了。
陸京遠狀似聊天般隨意的道,「協議到期那天,還希望霍總的血別髒了歲歲的眼。」
「陸京遠!」
就站在他們兩人旁邊的容祁瑾,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的。
聲音立刻就沉了下來,「你說話有必要這麼難聽?」
聽見容祁瑾出聲,陸京遠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頓了頓。
陸京遠忽地意味不明的開口,「我倒是忘了,這裡還有一個心甘情願擋槍的人。」
剛剛歲歲開槍的時候,他看得清楚,眼前這人差一點就要擋在霍庭墨面前。
一身清雋雅緻氣息的容祁瑾,此時臉上的神色也微微變得凜冽了起來。
「他若是今天在這裡出事,你覺得雲城還會有陸氏的存在?」
聞言。
陸京遠冷呵了一聲,不急不緩的開口,「口氣不小。」
許是陸京遠眼底的輕視毫不掩飾,容祁瑾當即眉頭一皺,就要說什麼。
但是被霍庭墨攔了下來。
「我去找酒酒,那人的傷勢,你看著辦。」
說完之後。
霍庭墨面無表情的,徑直離開。
……
病房內。
同樣看見那一幕的簡夫人,眼底神色難辨。
原以為靠著淮止的傷,能夠離間歲歲跟霍庭墨。
但是沒有想到。
霍庭墨更狠,直接以性命相逼。
簡夫人看著從坐回病床上,就不曾言語的淮止。
忽地說了句。
「霍庭墨都能夠以性命相逼,為什麼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