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以彼之道
「謝謝你的好意。」
夏侯霖輕輕的搖了搖腦袋,微微笑道:「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的幫助真的不值得這些材料,所以,還請你收回吧。」
一旁戒律院的弟子們聽了那是心急如焚,火急火燎的看向蘇行,生怕他改變主意。
而蘇行則是眯起眼睛,輕笑道:「那之前我送你的那枚靈獸內丹,你要嗎?」
夏侯霖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要呀,其實那顆內丹我還挺喜歡的,翡翠如玉,晶瑩剔透,你就送我那顆內丹就好了。」
「但是那顆內丹的價值明明都不及金光菩提的十分之一,根本抵不上你對我所做出的那些貢獻呀?」
見蘇行斤斤計較,夏侯霖不但沒有表露出任何不耐,反而唇邊的笑意還越發越柔和。
「不是這樣算的,我一直認為所謂禮輕情意重,精神的價值遠遠大於物質本身的價值,我知道你和我們戒律院素有嫌隙,可即便如此,你都願意贈予我內丹,這代表著你為了我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怨恨,也證明我的付出是有價值的,不是嗎?」
蘇行嘴角的弧度壞壞,挑了挑眉,用夏侯霖的邏輯道:
「是呀,就是這麼個道理。而你應該對我也挺厭煩的,但是卻在我性命垂危之際願意對我施以援手,這份情誼,在我心中價值也是難以衡量,更不是這小小一堆靈獸材料可以媲美的,既是如此,你心中又何必有負擔呢?」
夏侯霖萬萬沒想到蘇行會這樣勸說自己,殷紅的嘴唇微微翕張,囁嚅一陣,居然是沒能找到反駁的話語。
臉頰嫣紅,夏侯霖羞中微怒,嗔怪的瞪了蘇行一眼,傳言這傢伙伶牙俐齒,口舌上無人能與其相爭風,與其一見,果真如此。
蘇行不以為意,動用靈氣將這堆材料微微向前推了推,眼中神情真摯而又純粹。
「收了吧,畢竟,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對我而言,真的比這堆材料珍貴千倍百倍。」
身後的顧雅身體一個哆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先前還在擔憂這傢伙的榆木腦袋,而現在便已經在害怕之後蘇行妻妾成群、耽誤修鍊了,不知為何,顧雅聽這傢伙熟練的「甜言蜜語」,心中總有幾抹不是滋味,偷偷的瞪了他一眼。
心中砰砰直跳,夏侯霖表面不為所動,但心裡卻如同住了只張牙舞爪的兔子,讓心房一陣陣悸癢,呼出一口氣,夏侯霖不再矯情,將所有材料全部收入納戒之中,隨即對蘇行行禮。
「曾經聽聞閣下性情殘暴、蠻不講理,而今一見,方知事情並非如此,閣下一直聲稱要感謝我,而我又何嘗不想感謝閣下呢?」
見夏侯霖終於將材料收下,幾名戒律院的弟子鬆了口氣,隨即心中蠢蠢欲動,悄悄道:
「夏侯師姐,這些材料應該算是我們小組共同所得吧?能不能分我們一些呀?」
「是呀是呀,之前院長也說小組遺迹中所得,應該平等分擔,這些材料對於我們而言裨益無窮,夏侯師姐能不能割愛呀?」
夏侯霖驀然轉過頭,先前在蘇行面前的如沐春風之色蕩然無存,轉而是如同雌豹般的凶厲和冰冷,猝不及防之下,讓那幾名戒律院的弟子身體都微微一個顫抖。
「你們真的好意思找我要材料?先前是誰對我冷嘲熱諷,對蘇行百般抨擊?到了現在,發現有利可圖,又死乞白賴的貼上來,你們就不覺得可恥嗎?」
幾名戒律院弟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惱羞成怒道:
「什麼叫死皮賴臉,夏侯霖,我們本就是一個小組的,上面的規章制度便是讓組間收益平均分配,你口口聲聲說什麼聽從院長的教誨,到了現在又打算徇私舞弊嗎?」
夏侯霖怒極反笑,冷眼看向胡可。
「一個小組的,你們真也說得出口啊?之前是誰要和我打賭,說是已經站到胡可那邊了?我心中都已經默認你們是太一學院之人了。別對材料有覬覦之心了,我是不可能給你們一絲一毫的,同時,我還要好好算算賭約的事情!」
這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在幾名弟子心中炸響,貪婪消散之後,神智緩緩回籠,看著面帶寒霜的夏侯霖,他們終於感到些許畏懼。
「什麼賭約……」
「先前你們說了,蘇行一定會對我大打出手,不會感恩我的幫助,對吧?而現在人家蘇行不但明事理,還對我贈予價值無窮的諸多材料,勝負結果應該已經很是明確了吧?你們之前說的啥來著?賭輸了要退出戒律院,應該不會是誑語吧?」
蘇行在一旁嘴角抽搐,沒想到自己都這樣了,還能被別人拉成賭注的中心,這就是知名人士的好處嗎?
而一旁的顧雅也是頗感無語,重新打量了一番蘇行的側臉,心中對於蘇行在整個雲洲書院中「不受歡迎」的程度又有了一個重新的估計。
之前還以為他是謙虛,現在看來,指不定還有所保留。
幾名弟子聽言瞬間臉色煞白,面露惶恐不安之色。
戒律院不同於其他學院,想進便進,想出就出,一旦被逐出戒律院,說明有明顯的過錯,基本在整個雲洲書院只能淪為雜役,再無出頭之日。
噗通……
一名弟子跪倒在地,再也不復之前的囂張之色,顫顫巍巍的求饒道:
「夏侯霖師姐,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我這次吧,我絕對之後兢兢業業跟隨於你,別無二心。」
其他的弟子也是紛紛附和。
「是啊,是啊,師姐,我們只不過是被小人迷惑了心智,這才對你有非分之想,請您一定要饒了我們這次呀!今後我們再也不敢了,您說向東我們絕對不敢說向西。」
一旁的胡可氣的腦袋冒煙,惡狠狠的盯著那名弟子。
這不是在隱喻自己是小人嗎?
哪裡知道,一向還算溫和婉約的夏侯霖毫無憐憫之色,冷笑道:「不用和我說這麼多了,賭約已定,再無調解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