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第二日齊歡住進了產房中待產，李卿凝也見到了李懷安，還活著的小皇弟，他與齊歡好好的生活在皇宮之中，等待著他們第一個孩子降臨。

宮中沒有秦太后和黎闕的威脅，鄴朝一片太平，內政安穩，邊關也沒有戰事，彷彿是一個太平盛世。

齊歡的產房宮人們進進出出，李懷安站在門外焦急徘徊，李卿凝站在後面，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她好像與這裡格格不入。

她真的屬於這裡嗎？

這裡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李卿凝看著身邊走過的來往宮人們，忽地攔住一個宮女。

宮女一見是她，立刻屈膝行禮，「奴婢參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李卿凝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走來走去的李懷安，她知道這個問題去問李懷安或者齊歡都可以。

可是不知道為何，自己竟然在面對李懷安和齊歡的時候，竟然問不出口。

好像是在害怕他們的答案一樣。

李卿凝向宮女問道：「你認識蕭珩嗎？」

宮女的神情凝滯了一下，那是偽裝不出來的疑惑，在李卿凝不好的預感下，宮女搖頭，「恕奴婢淺薄，奴婢並不認識叫蕭珩的人。」

李卿凝垂下身側的手慢慢收攏，把衣服布料都攥出了印子，李卿凝又不死心地問道：「他以前是我朝的丞相，你怎麼會不認識，你是剛入宮不久的宮女嗎？」

「回公主的話，丞相之位一直都是柏硯大人擔任的，奴婢已經進宮十年了。」

心口彷彿瞬間破開了一個大洞，蕭瑟的風吹進，每一縷都像一片刀刃，將李卿凝的身體分割成了無數小塊，最後支離破碎。

周圍的畫面，周圍的時間，周圍的聲音都停了下來，然後在離她慢慢遠去。

忽地，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從產房中傳了出來，將李卿凝重新喚醒一般，將她的靈魂拉回歸位。

「是個小皇子！是小皇子！」

「恭喜皇上喜得龍子！」

迢迢出生了，在眾星捧月中降臨，一出生便被李懷安封為太子。

李懷安高興地拉著李卿凝一起進了產房，不顧穩婆太醫的勸阻，硬是要抱著迢迢一起回到齊歡的身邊。

齊歡的身體底子好，生下迢迢以後，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虛弱，這會兒正坐在床上由著侍女幫她擦汗。

「齊歡，你太厲害了！你看，是我們孩子，是你生下的孩子！」李懷安這會兒也不顧什麼顏面，把迢迢交給李卿凝抱著，就跑到齊歡身邊，聲音里竟然還帶著一些哭腔。

李懷安抱著齊歡，剋制著力道，好像是怕弄疼了齊歡一樣，但是又不肯放手，「朕讓你受罪了。」

齊歡一時間哭笑不得，「都是當父皇的人了，竟然還掉眼淚。」

「朕才沒有掉眼淚，只是沙子進眼睛里了而已！」身為男人，李懷安的相貌依然漂亮的過分，而且性格又溫柔，哪怕當了皇帝以後在外冷著臉時也頗有威嚴，但是面對齊歡和李卿凝，他似乎還是那個李懷安。

李懷安放開齊歡，又有些緊張地問道：「你還有沒有哪裡痛，會餓嗎，還是困了？」

被父母長時間忽視的迢迢似乎有些不滿了，在李卿凝懷裡一下子就放開嗓音地哭了起來。

這才讓李懷安想起自己剛出生的兒子。

李卿凝抱著迢迢哄了哄，動作相當嫻熟，迢迢的哭聲很快就小了下去，一下子給李懷安和齊歡看愣了。

李懷安詫異地問道：「皇姐，你什麼時候會抱孩子了，竟然還能把迢迢這麼快哄好？」

李卿凝臉上露出一抹蒼白的笑，說道：「我提前向常嬤嬤學的。」

李懷安走了過來，看到迢迢已經在李卿凝懷裡睡著了，心思一轉，便小聲道：「皇姐，迢迢的大名不如就由你來取吧。」

李卿凝微怔，她看向李懷安，又看了看齊歡，齊歡也說道：「我和皇上之前想了很多男孩和女孩的名字，本來覺得準備得夠充分了，但是迢迢現在一出生，我們便又覺得那些不夠好。」

齊歡說著說著也忍不住笑了，眼中露出身為母親才有的溫情，她看著李卿凝懷裡的迢迢，說道：「我可能太貪心了，想把這世上最好的都給他。」

李卿凝垂眸看著迢迢熟悉的稚嫩面容，然後道：「以前有一個人給迢迢取過名字的。」

李卿凝抬眸，眸中含著水光，她看著李懷安和齊歡，說道：「李泓鄴，迢迢的名字叫李泓鄴。給他取名的人叫蕭珩，但是我現在找不到他了，連你們也不認識他……」

現實也好，夢境也罷，蕭珩在的地方才是她的歸處。

但是這裡沒有蕭珩，她到處都找不到他。

……

李卿凝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少日子，這裡的時間流逝得出奇得快。

她才覺得只是過了十日或者二十日的時間，但實際上已經過了一年了。

這裡的生活安穩又平靜，沒有紛爭，沒有痛苦，就好像一張編織好的溫床，讓人想要深陷其中。

李卿凝坐在院子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

她坐在這裡看著四季輪轉，春日新芽抽枝，夏日酷暑蟬鳴，秋日落葉紛飛，冬日銀裝素裹，她始終都在這裡。

「母后，姑姑在做什麼？」已經學會走路和說話的迢迢牽著齊歡的手走了過來，他指著坐在樹下的李卿凝，不解地問道。

齊歡摸了摸他的發頂，說道：「姑姑在等人。」

「等人？姑姑在等迢迢嗎？」迢迢活潑地問道。

齊歡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說道：「當然不是，那是在你姑姑心中，比你還要重要的一個人。」

迢迢立刻就皺起眉頭了，不高興地鼓起嘴。

齊歡讓身邊的宮女把迢迢帶去別處玩，然後走向李卿凝，坐在李卿凝身邊，問道：「你在等那個叫蕭珩的人嗎？」

李卿凝的皮膚蒼白如雪，烏髮垂落在臉龐，如同一尊巧玉雕琢而成的玉美人。

「是啊，既然我到處都找不到他，那我便坐在這裡等他，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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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夢境也可以看做是一個平行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但唯獨沒有蕭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