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重返盛京
帝后大婚後,江楚珩二人便告了辭。
溫楚楚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南周插科打諢,成日不是攆瘸子就是罵聾子,日子過得甚為舒坦,竟是不肯離去了。
江楚珩知曉這丫頭詭計多端,一百個人也比不過她一個人的心眼,索性也就由著她去了。
二人共乘一車,路上秦懷璧一直伏在江楚珩的膝上傻笑,弄得江楚珩莫名其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秦懷璧冷不丁被摸,便下意識地打掉了他的手,不滿道:「你幹嘛,調戲良家公主是不是?」
江楚珩哭笑不得:「從前都是公主調戲我,我就關心一下而已,瞧把你弄得,我是那登徒子的人么?」
秦懷璧脫口而出:「你不是么?你個混蛋昨晚上還……」
她猛地噤聲,緊接著臉就紅了。
江楚珩聳了聳肩,道:「公主昨晚上可是喜歡的很,要不今晚上再來一次。」
秦懷璧沒好氣:「不要,去死。」
江楚珩擁她入懷,笑而不言。
路途漫長無聊,江楚珩在腦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回大魏可否忘記帶了什麼,想著想著,忽然覺得心裡頭有股火好像還沒往出發,憋得有些不舒服。
他意識到這點不由有些奇怪,想了想,這才想起蕭逸塵大婚前夕秦懷璧孤身與蕭逸塵密會之事,登時那股子火氣便又上來了,於是便推了推膝上的秦懷璧,道:「娘子,有件事忘了問你。」
秦懷璧昏昏欲睡,閉著眼睛沒精打采道:「幹嘛?有事直說,我快要困死了。」
江楚珩道:「你好像未曾告訴我,那日大半夜的,你為何鬼鬼祟祟去找蕭逸塵呢。」
秦懷璧困得說話不過腦:「哦,因為我垂涎他的美色,一時起了色心這才狗膽包天漏夜潛入。」
江楚珩默默從座下抽出雪亮的長劍。
「娘子先走,我先騎快馬回去砍了蕭逸塵,到時微臣必然提著他的首級同您在盛京城匯合。」
秦懷璧聽到那「鏘」的一聲,登時一個激靈,坐起身來,道:「別別別!我剛說夢話呢,你別信了啊喂!」
江楚珩默默將劍收鞘,道:「那娘子還不告訴我緣由?」
秦懷璧翻了個白眼,嘀咕道:「你我還未曾復婚,現在我可是未嫁之身。你少在此頤指氣使,我才不吃你那套。」
江楚珩挑眉。
他不客氣地摟過她的腰身,俯身便是一個吻。
末了將她制在榻上,禁錮懷中,道:「現在吃不吃?」
秦懷璧面頰通紅。
「……吃。」
江楚珩捏了捏她的鼻尖:「那還不趕快給我說實話?」
秦懷璧擦了擦鼻子,沖他勾了勾手指,道:「附耳過來。」
江楚珩如願湊近,秦懷璧沖他耳語一番,聽得江楚珩眉頭微蹙,不由驚愕地直起身子,道:「你竟意圖行這般驚險之舉?」
秦懷璧聳了聳肩:「要怪就怪在我察覺了太子哥哥意圖由你來代政。舒子躬乃是他的心腹,但為人太過聰慧,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太子哥哥不會放心由他代政,而我其他哥哥要麼無心政事,要麼就是手握兵權,要麼就是同太子哥哥不甚對付,即便太子哥哥願意,父皇為了太子的安危只怕也不會答應。
「縱觀朝堂,也唯有你這個鐵腕雷霆又無心稱帝的忠心君主之人既能鎮得住朝臣,又能使百姓安心了,太子哥哥不選你又會選誰?」
江楚珩笑著捏了捏她的面頰,道:「唉,我可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秦懷璧湊近他,臉上的笑容寫滿了「誇我」二字。
「誰讓我懂你呢?否則……我又怎會這麼喜歡你。」
江楚珩聽地一愣。
秦懷璧說完,便覺面上微熱,為求掩飾,便乾脆將臉埋入了江楚珩的懷中。
只聽江楚珩聲音帶笑。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
不過半月的時間,二人便趕回了盛京城中。
三年風光,大魏已隱隱有了衰敗之相。
城中再不復從前花錢如流水的風光,自從雨霖鈴關了門后也再無酒樓能夠與其抗衡,且綢緞絲錦也不再是能夠隨意上身的穿著,街上眾人都換上了早已過時多年的提花緞,瞧著倒有種時光倒退的感覺。
秦懷璧笑道:「從前沒意識到我有多重要,如今不想,我一走,連帶著經濟衰退至此,看來我還挺有經商頭腦的嘛。」
江楚珩笑道:「是是是,我的小公主乃是世上最聰慧之人,自然是八面玲瓏,五臟俱全,天下再無人能勝。」
秦懷璧得意:「那是自然,畢竟我——」
話說了一半,她才意識到江楚珩是在嘲諷她,不由羞惱地捶了他一把,怒道:「你又欺負我!」
江楚珩不由哈哈大笑。
二人並肩回宮,因著王皇后隨著順嘉帝一同去了燕州行宮,便免了拜見,一同去慈寧宮見了太后。
姜元長公主正在屋中侍奉著。
一見她富態不少的身形和滿面的笑意,便知少國公待她必然是超出意料的好,一見秦懷璧,她眼中不由略略閃過一絲驚愕,接著便是心疼。
而太后的耳畔,更添了幾縷白髮。
許是擔憂兒子,許是連嫁了兩個孫女心中神傷,太后再無三年前那般英朗傲氣,已肉眼可見龍鐘的老態。
見自小疼愛的孫女與孫女婿回來,太后不由欣慰地點了點頭,憐愛地撫過秦懷璧的額發,道:「哀家的小溫慶,如今長大了,較之從前簡直瘦得皮包骨了,可見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啊。」
秦懷璧笑道:「吃些苦都是應該的,又有何干係?左不過是歷練些罷了,皇祖母才是最有福之人,兒臣所歷,皆不過過眼雲煙,皇祖母又何必要擔憂孩兒?」
太后被逗笑。
她搖頭笑道:「你呀,自小就聰明,如今大了,比之從前更伶俐了十分。」
秦懷璧頷首:「多謝皇祖母讚賞。」
太后道:「好啦,快帶鎮海侯去見見你的皇兄吧,多年不見,他必然很想念你二人。」
秦懷璧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便是秦昭明要會見她二人,只是不方便直說,於是通過太后的嘴言明。
秦懷璧會意,便滿口應下,接著帶著江楚珩一同前往東宮。
秦昭明正在批奏摺。
見了他二人入門來,太子便撂下了硃筆,親自攙扶二人起身,笑道:「都是本宮的妹妹妹夫,何必如此客氣?都是一家人,快,賜座。」
宦官搬了椅子來,太子對服侍女官吩咐道:「本宮與妹妹妹夫有正事要說,都下去吧。」
女官漠然地福了福身,領著眾人離去。
秦昭明道:「本宮的打算,你二人可明了?」
江楚珩拱手:「微臣自然領命。」
秦昭明微笑。
「那就好。」
……
次日早朝。
龍椅上空空如也,眾朝臣不由議論紛紛。
有朝臣搖頭道:「這也太亂來了!如今陛下身體欠安,太子監國,若太子親下西北,朝政又該如何是好?難不成這大魏天下竟要改姓江了不成?」
旁人道:「可不得亂說,鎮海侯號稱玉面無常,在戰場上拼殺出來的人,身上血腥氣重,若由他當政,只怕暴戾無常,哪還有我等說話的份兒?」
「這鎮海侯身居一品,如今又是先後所出的嫡出公主的駙馬爺,若非早被削了兵權,如今只怕是呼風喚雨,區區當政又哪裡滿足得了他的野心?」
一位老臣怒道:「怎可讓鎮海侯代政?!鎮海侯曾怒髮衝冠為紅顏乃是大魏醜聞一樁,更何況此人無父無母,非我族人,其心必誅!若他攝政,天下豈不大亂!」
他話語鏗鏘,又是三朝老臣,當即便惹得朝臣們交頭接耳,出聲應和。
眾人正議論紛紛著,忽然,一個身著明黃蟒袍的人便徑自而來,緩緩坐在了龍椅上。
來人道:「諸位卿家,可有何要事啟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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