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兩世相守(5)
待反應過周遭都望著自己,秦昭昭連忙推開蕭逸塵,一張小臉剎那間漲得通紅。
一刻鐘后,二人已在暖香閣落座。
秦昭昭抱著一碟子香乳糕卻是一口未動,屋中雖烘得暖和,她卻似是未解寒意,依舊是滿面通紅地低著頭。
蕭逸塵那修長白皙的手指點著掌中的五彩琉璃杯,玩味地看著她,道:「說吧,為何跟著我?」
秦昭昭似是極難為情,她支吾了半晌,才道:「那個……上次的事,多謝你了。」
琉璃杯在那白皙的掌心中完美地轉了一圈,方才入口,男子桃花目一抬,淺淺一笑道:「舉手之勞罷了,哪裡又擔得上公主的一個謝字?」
他的雙眼從秦昭昭的面頰上略過,秦昭昭明顯感覺被他掃過之處便明顯地更加滾燙了幾分。
蕭逸塵見她神色窘迫,便也不再開口,只是愜意地倚著軟墊,飲著杯中爽口驅暑的香茗。
他越喝,秦昭昭的臉便越紅,好像一隻煮熟的蟹子,剝了殼就能吃似的。
他正欣賞著秦昭昭的臉色,卻見那小蟹子忽然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頗有些視死如歸的架勢。
她張口:「我若是想……想讓一個人做我的駙馬,你覺得……他願不願意?」
她到底沒有說出口。
蕭逸塵愣了一下,等到他反應過來小蟹子在說什麼時,他已經臉色一變,猛地將手中的杯子砸在桌上。
「你說什麼?!」
秦昭昭咬著唇,道:「你先告訴我,他……他願不願意就是了。」
蕭逸塵抿了抿唇,秦昭昭才剛剛察覺到那抹醋意,蕭逸塵的嘴角忽然卻又回到了從前那玩味的弧度。
他淡淡:「公主招駙馬,自然該詢問本人,又為何要問我一個外人願不願意?在下想來並不在公主招婿之內,我又該如何回答。」
秦昭昭急了。
「你……你難道一點也不在意?!」
蕭逸塵莫名:「你招婿,我在意什麼?」
秦昭昭咬了咬唇。
她嚯地站起身來:「好啊,你不在意就不在意,我明日就嫁給旁人!哼!」
說著便起身離去了。
蕭逸塵嘖了一聲。
他甩開摺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
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黯淡。
秦昭昭生了一個冬天的氣。
然而等她稍稍消了氣的時候,蕭畫仙卻忽然無徵兆地人間蒸發了。
其實他並非是第一次人間蒸發,可秦昭昭卻是忍不住地失落。
他若當真對她有意,又為何這般遮掩,什麼也不肯同她言明,又為何連她要嫁予別人都這般不在意?
直到那夜夢中懵懂,睡眼惺忪,睜眼,花海遍野。
她以為蝶夢莊周,卻不想遍地花海,是他為她準備多時的再會之禮。
義王府挾屋之中,他與她坦誠相對,吐露心聲,後來香花海岸,他對她一吻定情。
那夜,她沉沉入夢,夢中,她回到前世,親眼看到了蕭逸塵之死,看到了奈何橋上的二人相會。
——我只記得我的名字是秦昭昭,好像曾有人一直在深夜中喚著我名姓,為我夜夜啼哭一般,我……在等他。
——喂,那個人是你么?
——若有來生,我再也不會鬆開你的手了……
「蕭逸塵!」
她嚇了一跳,忽然驚醒著坐起身來,渾身是汗。
床帳是自己熟悉的綉了玉蘭花的天青色,她不由心有餘悸,誰知餘光卻瞥見身側有一道身影猛地動了動。
「懷璧,我剛剛做了個——啊!流氓!」
她話說了一半,猛然亦是到身側躺著的是個男人,不由尖叫著用被子遮擋著身體縮到床腳,末了還不忘一把丟過一個枕頭過去。
蕭逸塵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頭疼地揉了揉後腦,接著一把將角落中的妻子攬入懷中,柔聲道:「做噩夢了?」
秦昭昭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嫁給了蕭逸塵為妻之事,不由心有餘悸地舒了一口氣,靠著蕭逸塵的懷抱悶悶道:「我又把已經嫁人這件事忘記了……看來還得多適應些時日。」
她說著又緊張地直起身子來。
「對了,我睡著的時候沒有做出什麼奇怪舉動吧?」
蕭逸塵煞有介事地想了想。
「有啊。」
秦昭昭立馬緊張了:「我做什麼啦?」
蕭逸塵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扳起了手指。
「夢話叫了我名字十二次,主動抱了我三次,搶了我七次被子,翻身踹了我四腳——」
秦昭昭氣惱:「你討厭!」
蕭逸塵抿唇一笑。
他支著身子,手指已經賊兮兮地撫上了秦昭昭的衣帶。
「時辰還早,我倒是不介意更討厭一些。」
秦昭昭不由氣惱:「蕭逸塵,你是不是有毛病!」
蕭逸塵裝出一副思索模樣:「看來娘子不喜歡先解你的衣服,那就我先來——」
說著便縮回了手,一把撥開了自己的衣領。
秦昭昭嚇得連忙捂著眼睛轉過頭去。
「你你你……」
「我什麼?你是我娘子,看兩眼怎麼了?」
蕭逸塵含笑從身後擁住她。
秦昭昭抿著嘴,忽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扯著蕭逸塵躺下。
她依舊是捂著眼睛的模樣,支吾道:「那個……你這次……快點啊。」
蕭逸塵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他忍著笑意俯下身去,在秦昭昭的額上輕點下一個吻,接著翻身而下,一把將小鴕鳥塞入懷中。
「睡覺。」
明明只是被吻了額頭,秦昭昭的臉還是肉眼可見地變紅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蕭逸塵的衣角。
「那個——」
誰知還沒等她說完,唇.已被堵上,身上染著淡淡冷冽香氣的男人輕易攻略了她的防.線,接著就是摧枯拉朽,一發不可收拾。
「蕭逸塵,你這次一定輕一點哦……」
「沒想到娘子倒是挺喜歡的嘛。」
「……我才沒有!給我滾下去!」
「我倒不介意你上.來——」
「你這個……唔……」
而此刻正在房樑上因為太過睏倦打著盹的青瓷則被屋中聲音驚醒。
她嘆了一口氣跳下房梁,接著疲憊地掛著一臉烏青沒精打采地打了個哈欠,接著吩咐人去備了水來。
她揉著站得酸疼的膝蓋,不由暗暗叫苦。
這成日里被迫聽牆腳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