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傳碎片
魏其重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並讓自家小孫兒坐了下來。
「說吧,又惹了你老子什麼事?躲到我這兒來了。」
「爺爺,是我爹坑我了,他騙我和一隻禿毛雞簽了契約」,魏灼滿臉黑線把這幾個月的事一一道來,還滿懷希望地讓魏其重瞧瞧陳水心有沒成為那隻呼風喚雨的金烏大能的品質。
魏灼把懷裡的陳水心捧了出來,放在了棋盤之上。
陳水心從魏灼溫暖的懷裡出來,有些不適應,循著本能抖了抖毛。
魏其重聽著孫子的話呵呵一笑,只見他右手一揮,一道赤色光芒射向陳水心。
陳水心只覺心神一陣恍惚,像是回到母親的懷抱,最為舒適、放鬆的時候。
當那赤色光芒掃遍陳水心身體,逼近陳水心的神識時,陳水心神識里的那顆小珠子突然融入陳水心的神識之中,好似變成了陳水心神識的一部分,極小的波動仍然被魏其重捕捉到,但任魏其重反覆查看,卻仍舊找不出所以然來。
魏其重在心裡嗤笑一番,這小雞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連小孫子都打不過,難不成還能作惡不成,剛剛應是自己晃神了。
魏其重伸出手指點了一下已然昏昏入睡的陳水心,笑著對自己的孫子說:「是只有趣的小雞,體內確實有些微鳳凰血脈。這東極大陸萬年來都未見鳳凰蹤影咯,想來應是這小雞的祖輩是神獸大能,可惜經歷了數十代變得血液稀薄,只是返祖了一些微血脈,比錦雞強上許多,不過卻也不堪大用。」
「你說的她能像鳳凰一般,八方來賀,還是別想了,」魏其重看著孫子一點點變綠的臉,轉口道,「不過倒是如你父親所言,她之火靈純粹,這時候能幫你良多,與你倒是相輔相成。若是以後能有機緣得到鸞鳥、大鵬等精血與之煉化,想來能使其血脈之力更上一層樓。」
魏灼聽了自己爺爺的一番話有些情緒低落,但當他看到陳水心黑溜溜的大眼依戀地望著自己,卻一陣心暖,他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小雞是自己的第一隻靈寵,現在就已然幫助了他很多,他也會幫她找尋精血,助她獲得血脈之力,就算是隨著他長大,修為加深,而她不堪大用,他也要不離不棄。
陳水心剛清醒過來,卻見魏灼滿懷憐愛之意的目光望來,身上不由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但她轉頭看到魏其重的淡漠目光,不由一顫。
她撲騰著翅膀回到了魏灼的懷裡,找了個好位置,縮著不動了。
回到秀山峰之後,魏灼拿著幾片玉簡擺在陳水心面前,「心心,你從中挑選一種功法修鍊吧,這可是我從爺爺那兒為你討要來的,我爺爺出手的,可是比我爹好多了。」
陳水心一一看過去,什麼《鸞鳥驚舞訣》、《大鵬展翅訣》、《通用飛鳥經》···
她憑著自己的直覺選了看似最普通的《通用飛鳥經》,因為不能明確自己的品種,只能當作變異錦雞而言,這部法訣通俗易懂,也有較好的容納性,以後有了更好更適合她的選擇時,有變通的可能。
陳水心選中法訣之後,便開始修鍊。這一修鍊,她才發現似乎她的體內,還有許多沒有消化完全的火性靈草的藥力,一經煉化,她的氣息開始節節高升,不一會兒她又晉了一級,到了練氣期五層,她已經快趕上魏灼了。
接連的順利,或者說是水到渠成,終於讓她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同尋常之處,魏灼因為是單火靈根,所以天賦高、修鍊速度快。
這就說明她的天賦也高,可是靈獸的天賦來源於自身的血脈之力,同理她的血脈應該也是很好的,那麼她是不是可以大膽假設,她的身世並不簡單,有什麼特殊原因導致了這種奇怪的現象發生,並且至少是魏灼爺爺那種修為的人也看不破。
當然這一切都讓陳水心悄摸摸地掩蓋了下來,『槍打出頭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她想她以後緊跟著魏灼的步子就夠了。
三年後。
這三年時間,足以讓魏灼和陳水心磨合成拆家的最佳拍檔。就當一人一雞還要更加大膽之時,魏崇光把魏灼抓進了自己的煉器房。
在秀山峰魏崇光的專屬煉器房裡。
「灼兒,你的修為也已到達了練氣十層,是時候學習煉器了。」魏崇光心中有些感慨,他和王落英所生的三個孩子中,幼子最有天賦,也最有資格繼承魏家祖傳的煉器之法,去找尋散落在東極大陸上的擎天鼎碎片。
「你可知東極大陸上煉器之術哪家最負盛名?」魏崇光一臉高深的問道。
魏灼想都沒想,立刻答道:「自然是元氏一族。」說完了還不忘得意的看著自己的親爹,好像在說,他可是遍讀群書的人,是個好孩子,聰明的娃。
「世人皆道,在東極大陸上元氏一族在煉器上稱第二,無人敢領第一,兵器榜上前十件,有五件出自元氏,一本《元氏九轉法》更是讓東極大陸各路人馬想要奪之而後快,元氏一族一開門招徒,引得無數人爭相拜入其中。可是世人卻忘記了東極大陸靈器榜上的第一名准仙器擎天鼎出自魏氏魏凌」,魏崇光看著幼子略帶得意的小樣子,有些痛心的摸了摸孩子的頭,心中不斷感慨魏氏一族的沒落,世人根本不知元氏之前的魏氏,而魏氏自身也被元氏逼著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談何恢復祖上的榮光。
「爹說的是擎天鼎?」魏灼兩眼泛著光,他早就能夠把靈器榜上的前百名神兵從頭到尾倒背如流,更是對靈器有大興趣,如果能讓他把靈器榜上前十的兵器任意一件看上一眼,他都會覺得滿足至極,這會兒他爹說擎天鼎是出自他們魏氏,他簡直要高興上天了。
魏崇光看著幼子的反應,他隨即想到當初知道這個消息的自己也是如此反應,他欣慰地點點頭。
「爹,爹爹,你快把擎天鼎拿出來給我看看,快呀。」
魏崇光嘴角抽搐,心中暗道,我也想看看啊,可是擎天鼎早就隨著萬年前的人妖魔大戰四分五裂了,他手上倒是有兩塊祖傳下來的不知真假的擎天鼎碎片。
當然魏崇光嘴上還是問道:「你可知萬年前的人妖魔大戰?」
魏灼點點頭,他在《東極大陸史話》這本書上看過,書上是這樣描寫的,『天裂,適時,魔族趁虛入東極界,人族反抗,妖族倒戈,后一人擎天鼎而出,率眾驅逐魔族,鎮壓妖族,集萬眾之力補天,而後飛升上界』。
「手持擎天鼎,力挽狂瀾之人便是我們魏氏先祖凌,先祖魏凌在前人之坐化地偶然得到上界仙器半成品,先祖從上界仙器半成品中勘破練仙器之機緣,花費幾百年時間煉製擎天鼎,擎天鼎甫一出世,便遭到九重天劫。」
「渡過九重天劫的擎天鼎在先祖手上只能發揮出七八成威力,若要是先祖發揮出全力威能,便會遭到天劫,先祖這才恍然大悟,他竟在靈界練得仙器,為天道不容,於是他將擎天鼎封印,使其成為了准仙器。」
「而後,恰逢魔族入侵,世道已亂,先祖便攜擎天鼎而出,擊敗妖魔,平定四方,但在最後一戰中,先祖慘勝,命不久矣,擎天鼎也在最後一戰中碎裂,四分五裂散落在這東極大陸上。」
「而萬年前的這場大戰,更是讓魏氏一族險些被夷族,留下不過零丁幾位族人,先祖魏凌坐化后,他的玄孫女千虹更是叛出魏家,帶著魏氏家傳煉器之術嫁給了元亨,從此魏氏一族沒落了下來,這才有了現在世人盛讚的元氏。」
「《元氏九轉法》便是脫胎於《魏氏煉器術》。」
「而我們魏氏一族還保留有擎天鼎的兩塊碎片,這幾千年間不斷尋找,卻遍尋不見第三塊。」
「不過倒是聽聞元氏一族手上有幾塊碎片,但元氏勢大,而我們魏氏卻早已東奔西走、支離破碎,只能退讓。」
「今日,我便把這碎片和《魏氏煉器術》都傳與你。」
魏灼有些懵懂,他還小,有些聽不懂他爹說的話,怎麼《元氏九轉法》成了他魏家的祖傳之法?擎天鼎竟然只剩下了碎片?說好的飛升上界,竟然不久就坐化了?
魏崇光也不管魏灼有沒接受這些信息,接著便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拿出祖傳的擎天鼎碎片和一枚暗淡無光的玉簡,遞給魏灼。
魏灼雙手捧著傳說中的擎天鼎碎片和玉簡動也不敢動。
「灼兒,以後能否復興魏氏一族,就靠你了。」是集齊擎天鼎碎片,重現擎天鼎;或是像先祖一般,勘破仙器碎片,悟出煉製之法。
「你好好將這些想清楚明白,五天後來此,爹爹教你選材打胚。」
魏灼看著手上這兩塊銹跡斑斑好像一碰就碎的『廢銅爛鐵』,一點兒也不會讓人與靈器榜上第一名的准仙器擎天鼎聯繫在一起。
魏崇光看著魏灼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他十二歲時跟著父親魏其重學習煉器,十七歲時從父親的手上接過擎天鼎碎片,幾百年過去他看著碎片仍舊毫無頭緒,更是沒有一點其他碎片蹤跡的任何消息。
而將碎片傳給魏家聰慧、有天賦的小輩,也是魏氏一族保護碎片的另類方式。
先祖魏凌之玄孫女魏千虹叛出魏氏嫁給元亨,之後的幾千年間,元氏更是秘密對人才凋零的魏氏趕盡殺絕。
任誰都知道,越是修為高深之人,身上的東西也越是貴重,將這其貌不揚的碎片放在一個修為高深的人身上,很容易讓人猜到這碎片是很有價值的東西,便是連此等修為的人都難以勘破的物件。說它不是好物,誰也不相信。
若是將這個放在修為低下的人身上,則往往不會引人注意。
這也是魏氏在一次次逃亡之中偶然發現的,那幾百年間,追殺他們的人修為高深,自然看不上修為低等的族人的儲物袋,能夠讓碎片一直保留在魏氏一族手中。
魏灼失魂落魄的走進自己的院子里,一點也沒關心(嫌棄)正在院子里的大樹上吱吱喳喳唱歌的陳水心。
『啪』地一聲,魏灼便把房門給關上了。
陳水心轉動了下兩隻眼珠,心下暗道,這熊孩子不是去他爹那裡學習煉器嗎?怎麼會失魂落魄的就回來了呢?不會是這小子傻的被他爹丟出煉器房了吧?
陳水心撲騰自己的小肉翅,悄咪咪地從窗戶縫進到屋裡,便看見魏灼下巴抵著桌子,對著桌子上的···破爛鐵塊發獃。
這畫面叫陳水心看的十分詭異。
陳水心蓄力吐出一口火,直撲魏灼眼前而去,連帶著燒到了破爛鐵塊。
魏灼頭一顫,顧不上去抓陳水心,先護住了破爛鐵塊。
火慢慢消散。
魏灼將鐵塊慢慢的舉起來,上下左右看個遍,它還是原樣,一點變化也沒有。
陳水心歪著腦袋,瞪著眼睛看著這破爛鐵塊,一時有些詫異,好歹她現在的火力越來越充足旺盛了,怎麼這鐵塊一點動靜都沒有。
「小鐲子,這破鐵塊你抱得那麼緊,做什麼啊?」陳水心的話在魏灼的心中響起。
魏灼正想罵一頓陳水心,轉口卻道:「心心,你過來,來燒燒碎···這個。」
陳水心看到反常的魏灼也沒多想,就照著魏灼說的,蓄力吐出自己體內的真火,映照的屋裡一片火光。
只見鐵塊在火里上下沉浮,卻連一絲變紅軟化的動靜也沒有,還是銹跡斑斑。
陳水心加大力度,直到吐盡體內的真火,也沒能讓鐵塊變紅融化。
魏灼想了想,從儲物袋裡拿出爺爺親手為他煉製的六品焱劍,氣勢如虹地向鐵塊劈去。
鐵塊巋然不動,反而焱劍劍身出現了豁口。
魏灼看著碎片,心裡想著,這果然是靈器榜上排名第一的准仙器擎天鼎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