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雲里霧裡
「影無也帶上。」想了想，花妙喃目光掠過影無。
「嗯。」帶影無的話他是願意的，說起來他們之間還有交集。
花妙喃的借口拙劣，他不敢拆穿她，那就都帶走吧！
「洗掉他們的記憶，不能保證不會想起，你且說是你解決了千桑。」
「嗯，千魅真是你殺的？他當年可謂讓人聞之色變，多少人想將其絞殺，不能得償所願。」
「是，也不是，當年年少輕狂，與她打過幾次，第三次才殺了她，仙鳳當時也在，這把琴就是她的。」花妙喃撫摸著琴身，說起來，要不是觀念相悖，她重殺戮，她卻不隨意殺人，應當能與她相交，她們對於音律的見解，有討論的餘地。
「你乃絕世佳人，當年年紀尚淺，應當也露了鋒芒，他沒有將你帶回去當壓寨夫人？」蕭明決調侃道。
花妙喃眉頭微怵，看不見她的眸子，不知道她神色，「她是女子。」
說罷，蕭明決愣在場上，「這...」
花妙喃擔心夜弘煜傷勢，沒有心思與他聊，驅馬離開。
月嬋轉醒，倚靠在花妙喃身上的身形正了正，手搭上了她的脈搏，眉間一簇，「你感覺怎麼樣？」
「沒有大礙，回京之後，我去找夙阡，一切就解決了。」花妙喃垂首，她怎不知厲害關係，當時事急從權，她要不突破一半封印在場的人都活不了。若破了封印，控制不好，就會失去七情，加劇的話，六欲也隨之消失。
「下次自行離開便好。」月嬋聲音放得極低。
「不必多想，還你爆了內丹也要護我之情罷了。」花妙喃說的雲淡風輕。
花妙喃確實修鍊的青月秘術，當年的綰皇后也修習秘術，卻沒有花妙喃成功，她天賦極高，修鍊之後，壞處漸漸放大，隨著靈力日漸渾厚，她開始被怨靈侵擾，見不得過多的死物。
那時的尚陵苑需要她們出手的地方太多，誰不是滿手血腥，她自然也不例外，殺戮過重，只能封印了靈力。
當初口口聲聲求霍仙鳳對她用封印的花妙喃歷歷在目，彷彿就是昨天。
客棧內，花妙喃靜坐調息，琵琶聲曲子響徹，整宿沒有停過，月嬋不善言辭，許多時候便是做了也不會去說。
氣息漸漸平復起來，她走到夜弘煜床邊，替他療傷，月嬋彈的安神曲，對他也有益處，傷勢已經不重了。
影無傷勢不重，他殺手出身，本就靈活，在場的人只要沒有受到怨靈的觸碰，都已經無礙了。
「月嬋，我們那日的記憶並不是被千桑洗的，對嗎？」影無饒有興趣的問月嬋。
「你覺得呢？」月嬋頓了片刻，反問他。
「他都已經死了，要是洗我們記憶的人是他，我們的記憶就該回來。」影無是道上討生活的，蕭明決那套說辭，對上夜弘煜手下官家的人好使，對他可不好使。
「洗了便是洗了，他死了也會存在。」月嬋避開倒掛著房樑上的影無，將門關了起來。
「我記得妙喃說的有句話特別在理，破不掉的陣，便殺掉他的創始者，萬物皆可消。施法者都不復存在，他的計量為何還存在，真如蕭明決所說，他想殺了所有人，為何費力去洗記憶。」影無將事情分析了出來。
「隨你怎麼想。」月嬋找不到他話里的漏洞，索性破罐子破摔，影無不是亂嚼舌根的人，也不怕他與外人道。
那日夜裡活下來的人，談論起那天的事，眾人皆是雲里霧裡，並不知那天後來他們是如何脫險。
蕭明決照著花妙喃的交待，與他們吹噓如何拿下千桑。獲得了一眾好評，花妙喃站在木梯口，聽著吵鬧聲，他朝她看去，她比了個讚揚的手勢，上到閣樓。
消停下來，蕭明決知道事情大抵塵埃落地了，隨花妙喃的閣樓去，「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
花妙喃神色飄忽看著窗外的虛無，像是沒有聽到蕭明決的話。
「我陪你喝，心底有事與我說，我幫你。」蕭明決自顧自的拿起酒壺，與她碰杯。
「你幫不了我。」說罷，花妙喃抿著苦澀的酒，不咽下去，就這麼含著。
「你靈力還是不穩，可是因為那日？」蕭明決靠近了她，試探的將靈力傳入她的體內，調息著她的氣息。
一點作用也沒有，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作用，像是有巨大缺口，靈力就這麼消失了。
「你可知道有何容器，可以不由身體，而去化靈？」花妙喃接下他傳來的靈氣，打坐調息起來，不忘記詢問。
他知道許多事，萬一知道呢！
「未曾聽聞有這樣的載體，有御靈之能的人，也不需要用載體，你這個問題沒有答案。」蕭明決身子也未好，此刻渡靈氣，難免吃力，他緩了一瞬，再次將靈氣渡入。
花妙喃想得入神，沒有發覺他的不適，「世間大道萬千，從不識到遇見，后被記載。」
「我這裡有調息靈氣的葯，仙鳳賜下的，一直沒用，現在便宜你了。」蕭明決撐不住了，收回了靈氣，將葯予她。
「臉色這麼差？你很弱。」花妙喃這才注意到，摸索著從袖中拿出一顆葯，遞給了他，塞進他嘴裡。
「什麼？」
「好東西。」花妙喃說完，踏著蓮步便走，蕭明決追上前，「青月復國之後，我可以再去找你嗎？」
「何必過早說未來的事。」花妙喃止步冷然的回應。
「北宿皇朝的人都將覆滅在這場戰役中，你和夜弘煜不會有結果的，他要是北宿普通貴族就罷了，偏偏是位皇子，仙鳳不會留下餘孽。」蕭明決提醒著花妙喃，他與花妙喃相處時日不多，見她對夜弘煜的態度，他很清楚，這個女子心中所想。
「我們說破了只是同門罷了，你未免管太寬。」花妙喃臉色低沉，旋身盯著他。
「此事與我無關，我對你有意，提醒你，是不想美人香消玉殞。」
蕭明決說完，這次他走得花妙喃的前面，他不想再去回答她，惹得她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