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方便我想你

「衣冠禽獸。」小姑娘想起往事就氣呼呼的咒罵。

曲嬌翻了幾本無趣的數學習題后，徹底對這牆的書沒了興趣。

只是書架的書被她弄的亂七八糟，實在不好看。強迫症的嬌嬌一本一本拿出來重新放好。

「嘩——」

一條紙從一本英語詞典滑下來。

嬌嬌蹲下來去撿，直接上面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著：

「星期二，天氣多雲！心情很好！曲嬌嬌今天長痘痘了，哈哈哈哈，報應！哈哈哈哈好醜！！！」

曲嬌：「……」

沒好氣的嬌嬌把那一本厚厚的英語詞典放到桌子上，一面一面翻。

果然！

厚厚的詞典里貼了很多便利貼。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筆記也會摻雜著不少雜記。

上面清楚的記錄著一個男孩的日常：

「星期一，天氣陰，心情差。我和曲嬌嬌又吵架了。她吵不過我又哭。害的我今天沒飯吃。」

「星期天，天氣晴，心情非常非常不好！我撿了一條小狗，曲嬌嬌說他丑，不讓我在家裡養。可我很喜歡他。」

「星期三，天氣一般，心情一般。考完試，感覺還好。沒什麼多大的情緒波動，就是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

對了，曲嬌嬌又生病了，躲在屋子裡，有兩天沒見了。」

「星期六，下雨了，我有點累，書讀不進去，發獃了一天。在想，曲嬌嬌是真的很討厭我嗎？」

……

嬌嬌沒有勇氣繼續翻下去。

有點難受。

她挺對不起他的。原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傅贏是那麼關注她。

他其實不壞。是她壞。就知道欺負人。

嬌嬌想起高一的有一天傅贏撿回來一隻小土狗。

自己偷摸的養了兩三天。

她那時生病，天天躲在房間里。他趁人不注意偷偷帶著小狗來到她房間里。

大概想逗她開心，就笑嘻嘻的抱著小狗送到她懷裡：

「嬌嬌，我記得你最喜歡小動物了，吶，我前幾天撿到的小狗。它好愛動，但很乖。」

平時桀驁難馴的少年卻難得如此友善陽光。

她當時生病難受的很，總在埋怨上天不公，為什麼偏偏自己身體那麼弱？看著自己的死對頭笑得那麼開心，作為病人心思總會敏感一些，總覺得他是故意挑釁，嘲笑她是病秧子，連條狗都不如。

就大發脾氣，把狗丟給他：

「噁心死了！這狗醜死了，醜死了！！！和你一樣討厭！！！

你給我滾！傅贏！我讓你滾！！！！

許媽媽你在哪裡？！把這個狗給我扔出去！我不要看到它！我不要，我不要！！！！」

當許媽媽急忙忙趕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哭的淚流滿面的嬌嬌崩潰的捂著臉，傅贏抱著小狗一臉受傷。

後來聽許媽媽說那隻狗已經讓傅贏扔出去了。

而這件事，也成了他倆之間難以磨滅的傷疤。

她以為那隻狗早死了。直到後來，她被傅贏關起來的時候，才知道屋子裡那條老狗就是當年她嫌棄的小狗崽。

傅贏從高一偷養到高三。到了大學也打工租房子養著狗。

那條狗陪了他有六七年，或許更久，嬌嬌上輩子死的時候，那隻狗還活著。

他或許真的真的很喜歡那條狗。

不然也不會把他留在身邊那麼多年，認真細心的照顧他的吃穿，即使那條狗老了，不靈活了，他也會溫柔的撫摸他喊乖乖。

她說：「你還真有愛。」

那個男人就抬頭，幽暗的瞳子透著複雜的神色，薄薄的嘴唇扯出一條自嘲的笑：

「不是我有愛，只是嬌嬌，我好像只有他是愛我的。」

那時候，昏黃的夜燈灑在男人寂寥的背影上。那條老狗就乖巧的躺在他腳邊。

嬌嬌的心一下子揪起來。

她總會時時刻刻想起那個孤獨的男人，明明都重生了，明明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可是，她好像還會有一點點心疼他。

……

傅贏都躺床上睡著了，門外咔哧咔哧響，是小姑娘在喊他：

「贏哥哥，你有沒有睡啊？我來找你了。」

小姑娘的聲音帶著嗲意。

少年黑瞳猛的一睜。一躍翻身，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門口，打開門看著曲嬌嬌了。

切的一聲：「不是說不來嗎？」

傅贏拉著她往屋裡帶。外面太冷了，曲嬌嬌受不了涼。

傅贏看著沉默的嬌嬌，又低頭弔兒郎當的問：

「想我了？」

「嗯嗯。」嬌嬌點點頭。

她說不想，他又不信。

傅贏心情很好。

「說吧，找我什麼事？」

嬌嬌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他一眼，最後心虛的支支吾吾：

「你，你那條狗想不想養在家裡？」

果然，傅贏笑臉凝住。

曲嬌嬌怎麼知道他偷偷的在養乖乖？

嬌嬌以為他在生氣，頭低的就更狠了：

「對，對不起啊。那次是我錯了。」

少年嗤了一聲鼻音，用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然後靠近，質問：

「不是嫌他丑嗎？」

危險的氣息讓嬌嬌抖得更厲害了，嬌嬌感覺腿都快軟的站不起來。

她鼓起勇氣看著他的眼睛，抖成篩子，磕磕巴巴的說：

「他不醜，丑，丑……」

哼！銀髮少年放下她，悠閑的又回到床上，然後語氣淡淡回答她的請求：

「才不要。」

「為什麼……我家條件又不差……我保證給它買最好的狗糧，最暖和的狗窩。」

嬌嬌為自己辯解。

傅贏好像聽到了什麼稀奇的事情，噗嗤笑了一聲：

「是啊，你家條件真好，我一個人擠在小雜貨間。一條狗來了，竟然待遇比我還好些。」

「不是的！」嬌嬌趕緊擺擺手。

瞧傅贏不理她，嬌嬌急得趕緊跑到他身邊。

討好的搖一搖他的衣袖：

「贏哥哥，你別生氣。爸爸已經同意你搬回原來的房間了。你就在我隔壁，我就可以經常來找你。」

「方便你來欺負我？」

少年凶她一下。

「不是！」

「那方便你來找我幹嘛？講的好像我很樂意似的！」

傅贏氣的翻白眼。小時候住她隔壁，她就沒少來煩他。天天都來亂翻他東西，死活說他偷藏著好吃的，好玩的。

嬌嬌低下頭，羞的臉頰緋紅，像兩團小火球。

她不好意思的張了張嘴：

「方便……方便……

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