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8章：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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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阿拉伯軍大營燃起篝火。

反觀城牆上則是漆黑一片。

二者之間的空地上，處處可見綠油油的眼睛。

太陽下山之後，白天那些不敢出現的貓狗鼠輩，現在也有勇氣來這屍山血海上飽餐一頓了。

借著夜色的掩護，唐軍用吊籃從城牆上放下來了許多士卒。

他們摸著黑，搜集著長刀盔甲以及箭鏃等東西。

吃的正香的一眾獸禽，被這些在死人堆里爬來爬去的活人嚇了一大跳，幾隻野貓叼著節斷腸驚叫著飛竄離去。

它們的叫聲很是滲人，不遠處巡夜的阿拉伯軍士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時剛好一陣陰風刮進奧斯曼的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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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議事的奧斯曼突然覺得帳篷變得陰森了些。

他不安的扭扭身子，在心中默念起了經文。

一番禱告過後，這才感覺好受了許多。

乾咳一聲，奧斯曼沖著下方神情有些消沉的一眾將領說道：「今天烏爾德率軍到來只是一個開始，明天後天還會陸陸續續有援軍趕到，打了一個多月，我們損失慘重，漢人肯定也好不到那去。」

「我相信，再有一兩天，我們一定能攻陷帕薩爾加德。」奧斯曼大手一揮，顯得信心滿滿。

他的話，讓下方眾將領或多或少都恢復了些信心。

......

次日。

剛剛用過早飯，就又有一部兵馬趕到。

從這股生力軍身上散發出的蓬勃戰意，讓阿拉伯軍低沉的士氣逐漸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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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曼信心大增，待清理掉堵塞道路的屍體后，進攻的號角便正式響起。

阿拉伯軍照舊採取東南西北四路齊攻的戰術。

不同於前幾日的頹廢，今日的敵軍嘶喊聲更有氣勢，扛著雲梯推著衝車的步伐更加沉穩有力。

城牆上的唐軍士卒即覺得絕望又有一股釋然。

稀稀拉拉的弓箭射向城下，雖然取得了一些殺傷，但對敵人的進攻沒有產生一絲阻礙。

阿拉伯人將雲梯穩當的卡在了牆垛上。

他們手腳並用，敏捷的開始向上攀登。

城牆上的唐軍士卒將一盆盆冒著熱氣的金汁傾盆倒下。

爬的最快的人這時倒了大霉。

滾燙的汁水接觸到皮膚，令人瞬間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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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慘叫聲響起。

只見許多人如熟透了的果子似的，從雲梯上相繼掉落。

這些從阿拉伯本土趕來的士卒，第一次見識到如此『武器』，當真是夠卑鄙夠下流。

但不管怎得，他們還是硬著頭皮往上爬。

一個接一個。

城下剛清理出來不久的空地，很快又躺滿了屍體和哀嚎之人。

爬又爬不上去，衝車又撞不開早已堵死的城門。

有人受不了了，轉身就往身後大營跑去。

他們這一跑，立刻帶動了大量的人。

眼瞅著有潰敗的風險，奧斯曼臉一冷，列陣在後的督戰隊大步上前，他們面色冷峻，眼眸之中不見一絲感情流動，如是冷冰冰的機器，只見一波箭雨過後，大營百步之內便被釘了上百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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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擅自跑回來的人不敢再動，奧斯曼語氣冰冷的大喊道：「擅自脫戰者，殺無赦！身為主英勇的戰士，主會庇護你們的，漢人那些卑劣的武器很快就會用完的，不要怕，第一個登上城牆的人，賞十斤黃金。」

大棒加甜棗。

一邊是督戰隊的利箭，一邊是黃金的誘惑。

左右橫豎都是個死，不如豁出命博上一場。

一眾阿拉伯士卒左右看看，咬著牙轉身又沖向了已經披了層血紅外衣的城牆。

從早晨到晌午。

阿拉伯軍在付出不少的傷亡后，那散發著惡臭味的金汁，總算是漸漸不見了蹤影。

從這一刻起，戰爭開始變得殘酷。

那高高在上的牆垛，此時就如只著薄紗的妙齡女子。

現在只要輕輕拉一下，便可一觀美人胴體之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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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軍重新振作了起來。

他們爬起雲梯的動作更加麻利。

此時城牆上，唐軍準備下的守城武器，只剩下拆了城中房屋收集而來的木頭和石塊。

這兩樣東西殺傷力也是不小。

只要砸中人，基本上一砸便是一大片。

唯一的問題是，這些東西分量都不輕。

苦戰到現在，唐軍早已精疲力盡。

這木頭和石塊，又對體力是個巨大的消耗。

所有人都在咬牙硬撐著。

可人終究不是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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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陽光越來越刺眼，氣溫越來越高，唐軍的動作則越來越緩慢，反觀阿拉伯士卒，他們距離城垛的距離則越來越近。

一個圓臉軍漢，手裡抱著個蹴鞠大小的石塊，從裸露在外的胳膊來看，要是擱在平常，拿這麼個石頭就跟拿個雞蛋一樣簡單。

可現在，胳膊上那鼓起的肌肉如觸電似的正顫抖個不停，摒棄戰場上嘈雜的環境，仔細聽得話甚至能聽到他牙關打顫的聲音。

「干你娘，一群狗蠻子！」

軍漢大罵一聲，奮力將石頭重重砸下。

他的準頭不錯，快速下墜的石頭跟串糖葫蘆似的，將雲梯上正向上攀爬的四五個阿拉伯士卒給帶了下去。

城牆下又多了幾具胸骨塌陷頭顱洞開的屍體。

圓臉軍漢對戰果很滿意。

他癱坐在地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咧嘴無聲的笑著。

旁邊一年輕些的士卒兩手扶膝，擦著汗問道：「宋大哥，你殺了幾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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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不等圓臉軍漢說什麼，這年輕士卒又笑嘻嘻道：「我沒一百也五十了，這次軍功是撈夠了，等打完仗回去，起碼能升個校尉了。」

「你小子想的還挺美。」

緩了片刻，圓臉軍漢總算是有說幾句話的力氣了：「別說升校尉了，能得一二兩賞錢，你小子就捂著嘴偷著樂去吧，」

年輕士卒哈哈一笑，往手心吐了口唾沫，面色立刻變得嚴肅。

他鼓著腮幫子抱起一塊石頭，豌豆大的汗珠從鬢角不停落下，正欲舉起扔下去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枝冷箭，直接穿透了心口。

為了節省力氣，城牆上的士卒大部分都脫去了盔甲。

年輕士卒向後倒在了地上，沒來得及扔下的石頭砸塌了胸骨。

圓臉軍漢默默起身，學著他的樣子往手心吐了口唾沫。

他想要抱起壓在年輕士卒身上的石頭。

可不知是這塊石頭太重，還是沾了血導致太滑的緣故，軍漢鼓力抱了兩次都沒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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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會會的功夫，雲梯上又爬上來了幾個阿拉伯士卒。

圓臉軍漢從牆垛上探出腦袋看了一眼，經過短暫猶豫后，他突然起身，非常決絕的從城頭上跳了下去。

一陣爽朗的笑聲過後，地上的屍體堆又多了幾個抽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