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徐階的最後階段
高拱天天晚上離不開女人,那是高家到現在還沒留個后啊。
只是這事高拱卻不能辯解,一辯解說自己是想給老高家留個后,那不是暴露了嗎?平白讓人看不起。
這個趙翰林先前就那樣,現在更是不值一提。
高拱直接惡狠狠地盯著徐階。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以次輔之身去罵趙翰林平白掉了身份。
「不知內情,引喻失據,這就是徐閣老調教的弟子?」
徐階現在身體真的是不行了,抬頭看了看高拱,有些不想搭話,但又看了看自己這個弟子,還是順了口氣說道:
「每個人都說自己有內情,但這裡是朝廷,是內閣值房。重要的是公事,而不是個人的內情。」徐階雖然身體不行,但裝瞎還是會的。高拱無子這事明明是知道的,卻裝作不知內情一樣,反倒是做實了高拱一個以私害公的帽子。
「公事,公事,公事,現在最大的公事就是大行皇帝的喪禮下葬。你們拖著廟號不定,還說什麼公事。大行皇帝怎麼就不能稱祖了。先前因太宗皇帝再造朝局、六伐漠北、拓邊安南、遠撫南洋諸國,有莫大之功於社稷,因此改稱成祖,如今大行皇帝哪一條差了?」
「蒙古韃靼部直接西遷,瓦剌也土崩瓦解,重置遼東行省都司衛所,且計劃開墾遼東數十萬頃良田。往南收復安南,拓邊台彎、澳明。大明疆域之遼闊遠超漢唐之最。然而最關鍵的是,大行皇帝革新了財政,大明歲入遠超歷代,重新實現財政盈餘。可以說大行皇帝不靡費朝廷一文錢做到了如此功業,如何當不得一個祖字?」
高拱言辭之誠懇,面色之肅穆,彷彿先前他跟先帝關係多好一樣。事實上先前裕王黨里背後罵先帝昏君罵得最起勁的就是高拱了。
「是啊,不靡費朝廷一文錢而做到如此功業,大行皇帝是怎麼做到的呢?」徐璠在一邊看著自己老爹被高拱嗆得呼呼的,說話在氣勢上矮了半截,趕緊出言幫腔。
只是這話雖然是個實話,卻前萬不能由朝臣說出來。
嘉靖晚年,光內部的造反,兵變就頻發,就這嘉靖還有餘力去徹底解決北方邊患,是怎麼做到的呢?
徐璠一句話把整個內閣都搞得噤若寒蟬,就連高拱都冷哼一聲趕緊走了。不能給傻子爭吵,否則會被拖著一起下地獄的。
嘉靖靠的就是鼠疫以及天下人對鼠疫的恐懼。這是一個人人都知道卻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因為當初錦衣衛實驗鼠疫,在京城就泄露過,還造成了一次大恐慌。如今遷到保定依然時不時泄露,死人。最近在鬧著搬去山東。只是那柳常青主教去了保定后終於穩定了當地人的情緒,拍胸脯說已經讓百姓重新同意,沒有問題,當地百姓願意為大明犧牲,才一直拖著呢。
徐階緩慢地抬了頭,看了看被自己的口不擇言愣在原地的徐璠,嘆了口氣,沒說什麼。只在心裡謀划著。以他對嘉靖的了解,怕是對徐家早有安排了。徐璠提或不提怕是也沒什麼改變了。
徐階沒有刺責徐璠,只是埋頭思索自己接下來的布局。嘉靖死了,那嘉靖對徐家犯下的罪孽就該他子孫來償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