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還是聚會
又玩了一會兒,去打撞球的那群人就過來找她們一起吃飯了。
白嫿看了眼手機,時間確實已經不早了,打牌的時候倒是沒能察覺時間的流逝,還以為沒過多久呢。
桌上這局也玩到一半,很快就能結束了,白嫿她們沒受周圍圍繞她們嘰嘰喳喳的那群人的干擾,淡定地看著各自手中的牌,思索著牌桌上目前的局面,分析著其他人的牌面,思考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出牌。
又回到這個房間里的何知年繼續站到自己表弟身後,為他出謀劃策。
趁著時禪居還在思索出什麼牌的時候,白嫿和身旁的顧昭蘇聊了兩句。
顧昭蘇彎腰保持和白嫿一個水平線的高度,在她耳側說話,聲音輕輕地,有種別樣的溫潤動聽,「嫿嫿下午玩得怎麼樣啊?」
白嫿癟了癟嘴,像個受到委屈向大人告狀的小孩子,「我們三個輸了一個下午,就沒怎麼贏過!」
顧昭蘇有些驚訝,下意識看了坐在白嫿上家的張璨一眼,他過來時見白嫿面上頗有些興緻,還當是張璨下午哄得很到位,張璨是此中高手,誠心想陪一個人時總能把人陪的高高興興的,結果卻從白嫿口中聽到一個未曾想過的答案。
技術再怎麼不好,也總有運氣好贏上幾把的時候,要是一個下午三個新手都在輸,只能說明張璨這傢伙不僅沒有讓讓她們,還在故意虐菜。
但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溫聲哄她:「嫿嫿第一次玩,還不熟練,輸上幾把也是正常的,不過嫿嫿這麼聰明,只要多玩上幾次,肯定就能在牌桌上大殺四方了。」
「或許吧。」白嫿小聲嘟噥了一句,眼見到自己出牌了,沒再繼續聊天,專心思考該出什麼牌去了。
下一張該林月澗出牌,他一出牌就被張璨碰了,張璨懶洋洋地把牌從桌子上撿了過去,然後丟了張沒人要的牌出來。
「呀,我贏了!」身為張璨的下家,在他碰牌后就又輪到白嫿接牌了,沒報什麼希望地接起一張后,用手扒拉兩下自己的牌面,白嫿驚喜地發現自己居然贏了。
她下意識和站在她身邊的顧昭蘇分享自己勝利的喜悅,清雅如玉的面容上帶著純粹的喜悅,讓看著她的人不由在心底低嘆,真像個小朋友啊。
在得到顧昭蘇諸如「嫿嫿真厲害」「嫿嫿真棒」此類的誇讚后,白嫿心滿意足地笑彎了眉眼,不經意間,她對上了張璨含笑注視她的眼,細細看過去,她竟從他的眉眼間看到了一絲沉靜寬和。
白嫿回了他俏皮一笑,雖不如對顧昭蘇的親昵依賴,但也有了幾分親近之意。
坐在白嫿對面的時禪居也在看她,看她露出鮮活生動的小模樣自己也跟著露出來了一個笑容,即便對方的目光完全不曾在他的身上停留,時禪居的心也是快樂的。
能和她坐在同一張桌子上,面對面看著她,時不時還能說上一句話,時禪居已經非常心滿意足了,更何況下午她們還有一段單獨相處的時光,如此的美好,足夠他把這些珍藏在記憶中回憶很久了。
何知年在自己表弟耳邊嘮嘮叨叨了半天,定睛一看卻發現自己表弟眼睛直愣愣的望著別人女孩兒,一副痴漢樣,注意力是一點兒都沒放在自己的話上,何知年有點兒被他氣到了,拉著時禪居硬是把他給拽出去了。
「你怎麼回事兒啊,能不能別這麼丟人啊?」出了包廂,何知年放下拉住時禪居胳膊的手,有點兒沒好氣道。
時禪居倒是一副好脾氣,眼見瞧不到白嫿了,就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家表哥身上。
想到自己能見到心上人,還能和心上人在一起玩兒了一個下午全靠表哥周旋,時禪居心裡很是感激,又見表哥臉上神色確實有些不好看,自己在白嫿面前的蠢樣子是有些給表哥丟臉,便連忙上前一步更靠近了何知年些,聲音柔和帶著親近。
「這次真是多謝表哥了,要不是表哥我肯定見不到她,更別說還能這樣和她相處,這都多虧了表哥疼我!表哥放心,下次姑媽要是又催婚,或是張羅你相親,我一定給你擋回去!」
時禪居的爸爸和何知年的媽媽是親姐弟,眼見何知年跨過三十歲的坎兒了身邊都沒有個知心人,也一點兒組建家庭的意思都沒有,何媽媽簡直著急死了,不僅經常在何知年耳邊念叨催促,向他問兒媳婦兒和孫兒,還非常積極地和時媽媽一起網羅合適的女孩子,時不時就讓何知年去相親。
正巧時禪居小爺爺家有個小表叔,天資聰穎,一表人才,在他那個領域做出了不小的成績,據說國家也很重視他,現在也三十幾歲了還一心撲在學術研究上,半點兒不開竅,時禪居的小奶奶也是著急死了,讓時媽媽幫忙注意一下好女孩兒,給時禪居的小表叔牽樁好姻緣。
時媽媽結婚早,算是看著小嬸嬸家的這個表弟長大的,又跟小嬸嬸一家關係很好,這事兒就上了她的心。
所以時媽媽就經常和何媽媽湊在一起,這個說李家的大女兒在當老師,性子溫和,賢惠顧家,那個說許家的小女兒也不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眼界開闊,大方開朗,跟年輕人們肯定談得來,還有宋小姐,楊小姐,馬小姐,顧小姐等等。
媽媽們瞧這些女孩子簡直各個都好,就想孩子們趕緊牽一個回家,組建一個和和美美的家庭。
奈何何知年現在根本沒有這個心,每次聽自家母上大人念叨,活像是被唐僧念緊箍咒的孫悟空,難受極了,還有被安排給他的相親,更是不勝其擾,根本無法拒絕,因為母上大人總有她的一套理論,且根本無法被說服。
現在一聽時禪居願意去幫他擋住這些狂風暴雨,何知年自是不勝歡喜,立馬哥倆好地攬住時禪居的肩膀。
「這可說定了,你下次一定得替我擋住哈。我爸媽都喜歡你,也就你能說服我媽了。你真是不知道我媽多能念叨,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這麼大的毅力,見天的催婚催孩子,我真是扛不住了,現在都不敢回家,都是在外面的公寓里住。」
「你也就是現在年紀還小,她們不催你,你還能再鬆快幾年,趁著現在趕緊浪一浪吧,不然等你再大點兒,可就沒這麼自由咯!」
何知年順口對時禪居提了點兒過來人的好心建議,說完卻覺得有些不對勁,想起來對方可不像自己一樣愛玩兒,而且現在還有了非常迷戀的意中人,自己這樣說話就像是在預測表弟未來情路不順似的,趕緊描補了一句。
「當然,你心上人現在可是沒有婚姻束縛了,說不准你到時候能一到法定結婚年齡就拿證了,這樣舅媽肯定也會很高興。」
時禪居笑了笑卻沒接他的話。
飯桌上大家各自點了自己喜歡的菜,等待上菜的過程中,朋友間就又開始談天說地了。
顧昭蘇按照慣例坐在白嫿身邊,此時正側身靠近白嫿,低聲問她要喝些什麼。
白嫿看著顧昭蘇忽地想到了學校附近公寓里他拿過去的紅酒,繼而想到時溯,然後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眼神不由飄忽了一瞬。
「怎麼呢?」顧昭蘇敏銳地察覺到了些什麼,向她詢問。
白嫿目光又回到了顧昭蘇身上,聳了聳肩,看著他的眼眸里寫滿了無辜單純。
顧昭蘇有些懷疑,總覺得她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偷偷做了什麼壞事,可看著她這樣溫軟的模樣,心就軟了下來,捨不得再去追究什麼。
白嫿兩邊分別被顧昭蘇和張璨佔據,時禪居自知自己爭不過他們,便在張璨旁邊落了座,隔著一個人暗自關注著白嫿。
她的疏離冷淡在此時消融,眼裡一直含著點兒粼粼笑意,臉上偶爾還浮現出些許俏皮,看得出來她現在很放鬆,對身旁人也很親近。
她兩邊坐著的人也在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關注著她,飯桌上一直在幫她盛湯,夾菜,時禪居仔細觀察女人面上神色,便知道夾給她的菜確實都是她喜歡的,時禪居默默分去一半注意力在菜上,暗自記住她的習慣偏好。
白嫿用餐習慣很好,一舉一動看起來都非常的賞心悅目,起碼時禪居自己看她吃飯可以看上很久。
時禪居覺得她身上有一種魔力,即便是做著吃飯這樣生活化的事情,也宛如仕女畫一樣美好,每一秒被定格下來都是一副無可挑剔的畫卷。
白嫿的美是無可置疑的,但這種特別的意蘊,讓人不自覺被她吸引,為她神魂顛倒,甘願把她捧到高高在上的雲端,自己匍匐在地卑微仰望她的魅力卻是源自她的靈魂,獨一無二的靈魂讓這身軀煥發無與倫比的光芒。
聚會結束時天邊已是一片深藍,城市裡的五光十色的燈接連亮起,站在遠處遙遙看過去是一片絢爛色彩在暗沉的黑夜中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