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幕降臨的都市停止了白日的喧囂，霓虹燈不停變幻著，白天路面的熱氣也在夜間消失不見，只剩微微的燥熱感。明月高懸在黑幕中，星星也黯然失色，躲在了黑幕里。交錯的街巷燈光灑下一團一團，偶爾有稀疏細影在燈光下一閃而過。一隻奶黃的小狗撒著歡繞著路燈追逐著黑白相間的貓兒，一時間，小狗的吠聲與貓兒的嘶聲交疊開來。忽地，小貓不見了聲音，只剩下在小狗的身影在明暗之中。小狗搖晃著尾巴停了下來，濕潤的舌頭舔舐著爪間的毛不明所以，旁邊的牆磚之上貓兒的綠寶石眼睛注視著牆下的狗子，慵懶的伸著爪兒，雙爪相疊，乾脆就趴在牆粱上了。一戶人家的孩子和雙鬢髮白的老人站在陽台上，偶然間看到這滑稽的一幕，「奶奶，你看，那隻貓好聰明呀！」老人戴著老花鏡朝著孩子指的地方看去，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手裡的蒲扇呼呼扇著，點著頭回應著自己的孫兒，孫兒搖頭晃腦著趴在欄杆上任由奶奶撫摸著自己的腦袋。溫情愜意，其樂融融。

謝家餐廳里，一張白玉方桌，桌上是生日蛋糕、香檳和果汁以及各種菜肴：蜜汁烤雞、糖醋排骨、酸菜魚、西紅柿炒蛋、上海青時蔬等。而謝程主上位，謝未央、謝亭尥和白念熙、譚立銘各居桌子兩方。謝程一臉慈祥，從烤雞上扯了個雞腿放進了謝未央的碗里。

「寶貝女兒，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來，吃個雞腿。」

「謝謝爹地！」

「哈哈，漾漾從今天開始就真的長大了。」謝程眼眶微微濕潤，他抹了一下眼角。又笑道：「來，我們一起舉個杯！祝我寶貝女兒前程似錦，永遠快樂。」

「姐，生日快樂。」

「漾漾，生日快樂。」

「未央姐，生日快樂。」

酒杯齊碰，謝未央溫柔一笑，「謝謝。」她目光與白念熙相撞，白念熙眼裡含著笑。

「哇，這酒好好喝，有點甜。」譚立銘的臉頰暈上了兩團紅暈。

謝程見狀，哈哈一笑。「你這個小朋友可別喝多了呀，臉都紅了。」

譚立銘還想舉杯飲酒，謝亭尥立馬攔下，把自己的果汁遞給了譚立銘。「喝這個吧，你不能喝酒。」

譚立銘一愣，而後乖乖點了點頭。

「小朋友，還是多吃點菜吧！」謝程笑吟吟的夾了塊排骨放在譚立銘碗里，譚立銘立馬回了句謝謝，不好意思的低頭吃碗里的菜。「可是，真的好好喝。」

大家鬨笑一團。

「念熙哥，我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看，他還做了你最愛吃的酸菜魚呢。」謝未央夾了塊魚肉。

白念熙將碗遞了過去，感激的看了眼謝程，然後說了聲謝謝。謝程被女兒看穿了心思，有些不滿。「我才沒有呢。漾漾，都不喜歡老爸了，都沒有見漾漾給老爸夾...「菜字還沒有落音，嘴裡突然塞了塊紅燒肉。

「爸！吃肉！我預判你啦！」

「白念熙...咳，念熙哥...」謝亭尥一邊夾菜一邊抬眼看向白念熙，突然腳被旁邊的謝未央踢了一腳，瞬間改了口。

「怎麼了？」白念熙一邊鎮定自若的夾西紅柿放入謝未央碗里，一邊笑意更濃看著謝未央慢慢紅起來的臉頰。

謝亭尥喝了一口香檳入喉，頓了頓，「那件事，謝謝了。」

「不用客氣。」白念熙優雅的吃了一口飯，隨即笑靨綻放在嘴角。「畢竟你也是我弟弟。」

此話一出，謝程被嗆了一下，其他人也頓了一下，餐桌上的氛圍突然有些尷尬。

「什麼事？」這是謝未央問的。

「弟弟？念熙哥哥是你們的哥哥嗎？」這是譚立銘問的。

一頓飯吃下來，餐桌上每個人都各懷心思，四個人心不在焉的，除了譚立銘。

生日過後，謝程在廚房裡忙碌，譚立銘與謝亭尥在房間里玩遊戲。露天式陽台上白念熙手捻著一根香煙，目光注視著掛在黑幕中的明月。

「謝謝你，今天能來。」謝未央舉著酒杯推開陽台的門走了進去，酒杯里盛著的是牛奶。雖然說已經十八歲，但是謝程還是不想謝未央喝多了。

白念熙轉過頭，淡淡一笑。「畢竟是十八歲生日，我答應過你的，就一定會來。」

謝未央輕輕靠在白念熙旁邊的欄杆上，喝了一口牛奶。「那你答應我的，你說只要我考上狀元，你就回學校完成學業。」

「我知道，我會做到的。」白念熙看到謝未央手腕處戴的手鏈，手鏈是銀的，上面點綴著碎鑽，在燈光下閃耀著。「很漂亮，它叫「星辰」，我想這手鏈很適合你。果然，很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