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貊庠冷俊不禁,聲音透著虛弱的微疼,自嘲道,「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你不必擔心我會去尋仇,我既沒有那個本事,也不會嫌活的長……何況,我的命還是你冒死才為風與濃求來的。」
「對不起,可我還是讓你受傷了。」見貊庠如此通透,彭離所幸承認道。
可是他的出發點也是擔憂她受了這麼大傷害,依照她那性子怎會不思報復。
畢竟初見時,她搶了帝女的身體不說,還扛著七尺大刀三言兩語間就要砍他,還有捆了白及欲換身體不是。
「……至少我還活著不是嗎?」貊庠抬眸直直地望向他一張青秀的臉,覺得這人竟是這般良善,豁出性命救下她不說還在自責她受傷。
雖然,她知曉他這麼做的目的,全然是為了風與濃,但是她依然覺得不會有種被利用的反感,或許又是替與濃那個狐狸精賺到了而開心吧!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大約走了一個時辰才到的搖天盡處。
蕊宮一百零一殿,位置東南的瀟橋殿位置太偏,幾乎和廢棄的幻神重明府邸相接。
哪裡滿天盡處的七顏雲虹,美艷奪目,生橫在哪裡,那繁盛的光景似乎永世不滅,一點也看不出來是主人殞滅在上古時期。
瀟橋殿旁荒廢已久的院落,生長的一棵上古鳳凰樹,樹冠高大橫展而下垂,紅葉濃密碩大,隨風搖曳似火般如火如荼。
彭離攙扶貊庠緩步走近,只見眼前忽的掠過一抹明黃的影子。
貊庠就從彭離懷裡被拉了出去,霓凰滿眼擔憂的上下打量面前的姐姐有沒有受傷,還一邊焦急問道,「姐姐,你可還好,殿下呢,怎麼就你們。」
貊庠委靡著盯看了她許久,見霓凰面上的擔憂並不似佯裝,她深知在這九天之上,少一個敵人總是好的,畢竟她得罪的人物可是帝女,思及到此她才三分淡笑兩分譏警的回到,「沒事兒!」
心想,縱然霓凰對她虛情假意也好,她也得假面裝人對她趨炎附勢不是。
終歸,她是要在她的地盤上整整待上五百年之久!
「……」霓凰見貊庠對水神殿下避之不談,還有顯見對付著她說話,心底十分不好受,想起之前殿下待貊庠姐姐並不是友好。
其實,她也很後悔自己當時沒有向殿下求情,自然此刻是不該問及的。
彭離見霓凰這個東道主沉默,雖然知曉她是一位相比其他神來說,都善良乖巧又不會用心險惡的仙子。
然而,此刻卻因為礙於貊庠的冷漠,直覺氛圍太過於詭異,於是便插話打破,對著貊庠如是說道,「姑娘自當珍重,彭離就此別過!」可心裡依舊含一絲擔憂,思忖間便對著霓凰不得已囑咐道,「霓凰上仙,帝君有令,五百年不過,不許貊庠踏出瀟橋殿一步,亦不許旁人踏進一分。」
「……霓凰尊令!」一襲黃衫的霓凰思量了片刻,故而斬金截鐵的回答,言語之間滿是欣喜,原來是帝君出手搭救了這位姐姐。
她雖不曾接到帝君的法旨親下,可這帝君身邊神將彭離的話,也自當不能為假。
彭離對著貊庠不放心地又說道,「只要姑娘五百年間都待在這裡,便是安全,還有被水神殿下禁錮的術法也會盡數恢復,皆時我若有機會,定然會來接你回去。」
貊庠電光火石間抓住了彭離離去的衣袖,抬起的一雙眼少了幾許生就的防備與陌生,勸他膽子大些去找與濃,大可不必一人去歸墟,孤零零守那弱水,若是途中死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彭離驀然垂眼只是對著她揮了揮手,道了一句,「保重。」
目送彭離的身影消失在搖天邊際璀璨的七色霓虹下,十里瀟橋清風緩緩徐來。
貊庠額上的碎發被風吹飛擋在了眼前,遮住了視線。
霓凰用手拂了拂她的發,輕聲說道,「貊庠姐姐,我們走吧!」
貊庠隨口「嗯」了一聲,便被霓凰扶著走進了瀟橋殿。
入目所及的還是那一片荒蕪的院子,荒草叢生。
貊庠皺眉,知道自己要在這裡長留,吸了吸鼻子便好奇問,「這裡怎會這般廢棄。」
霓凰轉回身,像是習慣了的模樣看不出來失落的情緒,只是無奈地掃了一眼院子,解釋道,「自從主人幾千年前殞滅后,整座蕊宮除了正殿,旁的殿太多,也無甚仙子會居住,她們或許走了或許自行請示下界歷練去了,便也沒人會來打掃,時間長了,便是如此了。而姐姐,也不許我做這些,因為會累著她。」
「姐姐?」貊庠故而奇怪地打量了霓凰一眼,尋了一處廊檐的欄杆坐下,衣裙臟碎的緊,破損的地方几乎能擰成一股繩,她用手扒拉順了才不至於那麼難看,遲疑了一下問道,「你不是說,這裡只有水神殿下會來,所以,又哪裡來的姐姐,你干你的活兒怎麼就會累著她。」
「我的姐姐是……算了,這事兒太過於麻煩了,貊庠姐姐不知道也好,我的姐姐性子很不好,不說也罷。」提到姐姐,霓凰話語間可見地謹慎起來。
可她動作卻迅速地湊過來倚著貊庠坐著,生怕她走了,似乎是真的太過於孤寂了。
貊庠倚靠著柱子,也不管她的熟絡,低著頭只「哦」了一聲,鼻息間滿是清冷的西風,帶著破碎的七虹,見霓凰不說她的姐姐,故也沒多大興趣。
在想彭離一個人去了歸墟,可是該怎麼熬過那孤寂漫長而無垠的浩瀚海際,弱水無靈,歸無盡處,或許生死也是難料。
「姐姐,你是認識帝君嗎?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人進來對你怎麼樣的,這五百年,我終於不會再孤寂了。」
「嗯。」貊庠淡淡的回應道,淡然地閉上了眼睛,感覺很睏倦的累,許是那青女下手太狠,她頗有些緩不過來。
耳邊依舊是霓凰嘰嘰喳喳的聲音,悠遠不去,便所幸也不管她,任由她去。
天穹上的霓虹高揚,院中鳳凰樹生長盎然猶如烈火盛歌。
貊庠身上褪了色的藍色衣裙在西風裡淺淺飛揚,墨色的長發如瀑如緞,仙風中散了腐鬼的陰煞死氣不斷地在空氣中消失殆盡,風中凌亂的一地荒草叢生,白石遍生斑駁。
不知睡過了多久,貊庠惶然間睜開眼,身邊的霓凰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徒留一樹鳳凰枝葉繁茂下,巨大的盛蔭落下一地斑駁陸離的光影,涼露微鄺。
貊庠從欄杆上翻身下來,捶了捶睡地發酸的脖子,兀自打了個哈欠,將髒亂的衣裙拖的太長的地方用手拽斷,以防自己摔一跤。
做完這些,她看著院落里的雜草,蹲了下來,手撐著下巴,摘了一根銜在嘴裡,絲毫沒有想過鋤草,直言這裡亂不拉幾的確實適合鬼睡,帝君果真比她會挑地方。
一襲紅衣的女子從鳳凰樹下皺眉走來,墨色的發間是紅葉的髮飾頂冠若如欖菊,一張臉和霓凰雖是生的一模一樣,只是不同的是眉目間異常乾淨冰冷,並未有任何畫飾妝扮。
貊庠自然一眼就區分了出來,她不是霓凰。
抬眸之間便生了戒備,站起身來,也順勢拿走了銜在嘴裡里的草,稍稍思量,莫非她就是霓凰所說的那位性子不好的姐姐。
「你是鬼!」紅衣的霓裳蹙眉,緊緊盯著面前髒兮兮地貊庠,然而,片刻便別開眼,原來霓凰所說被帝君罰至此處守樹五百年的那人就是她,不覺眼底生了絲嫌惡,冷漠地又補了一句,「還是惡鬼。」
「是。」貊庠不明就裡她為何這樣說話,斷然有些心慌,可也耿直地承認。
因為,事已至此,她的身份想必整個天界都傳遍了吧,那麼再行隱瞞之事兒,就是她的不對了!
貊庠戒備的往後退至安全的距離才停下來,偷睨向她,發現這個女仙人渾身上下隱隱約約貌似有散發著一絲比她還詭異的氣息。
怎麼說呢,就是感覺她像是一條吐著紅信子的毒蛇女妖!
很是來者不善,貊庠略顯警惕地先發制人,搬出玄武帝君晾在她面前道,「我要守那顆鳳凰樹五百年,這可是你們天界老二帝君說的,所以,仙子你不能對我做什麼壞事兒吧!」
這紅衣女人,雖是長了和霓凰一模一樣的臉,可她不難就猜了出來,她應當是與霓凰兩魂共用了一體而已。
這種情況在鬼界,當然也是實屬多見,可多半是鬼佔用凡人的身體干著干那,純屬是做壞事。
那麼她這天界好端端的仙子是怎麼一回事,是沒了原身嗎,還是一體生就兩魂!
「你倒是機靈的惡鬼,這番特意搬出帝君來,是想警告本仙子對你好些嗎?可是該怎麼辦才好呢。我對你一個惡鬼真沒多大耐心和想法,這次找你,無非只是警告你安分一些,別招惹霓凰太近了,你那身上噁心的氣息,真的讓人受不了。」
「嗯……?」貊庠一怔,心裡莫名沉沉地難受,試問普天之下哪一個女人被女人嫌棄說臭,會開心,故而小聲地應到。
可又不甘地仔細地聞了聞自己的袖子,不動聲色地翻了一個白眼給她,心裡小小地嘀咕了一句:不臭啊,她感覺挺正常啊,鬼都這味兒的!
霓裳瞧見貊庠噁心的動作,眼裡的鄙夷更甚,沒好氣的哼到,「別聞了,你的衣服都不換的嗎,還是死了后就穿的這一身,不是,這身衣服也不知是穿了多久,還有你根本就是發霉透了的鬼吧,這是吃了多少人?」
全然被說中所做壞事,貊庠心裡瞬間百感交集,兀自沉默了起來,未有反駁回去,因為她說的都對。
可毫無疑問,她不是後悔,只是害怕這人會打抱不平帝女之事兒,礙於玄武帝君的面子,不弄死她……就是會像青女一樣給她穿小鞋,弄的她半死不活,就如同現在這般,渾身都很是細微的疼,像是被密集的針一下一下緩緩扎著。
可是再說了,哪有惡鬼不吃人,不幹壞事兒的,那就叫不上惡鬼了,起碼是要吃些人害些人,才能與其對應上吧,這才不會辜負惡鬼這個名號!
霓裳見貊庠發愣,忽然提高了音量,「死惡鬼,你聽清楚了嗎,我叫你離霓凰遠點,你發什麼愣啊!」
貊庠被吼地晃一回神,默默地應了一句「嗯」就沒了下文,徑自蹲了下去,握著手裡的草在地板上畫圈圈。
霓裳見貊庠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還悠閑自在地蹲著玩圈圈,所以,這是赤裸裸的在無視她嗎?
意識到這點,霓裳似乎更氣了,兇狠道,「若是你不把這裡都打掃乾淨,我就殺了你這死女鬼,皆時帝君來問罪,小仙我也有法子脫罪。哦,應當帝君壓根兒就不會來,誠然只是那神將徇私幫你假傳帝君的令,框我那傻妹妹好好照拂你罷了。」
貊庠有被霓裳的言語驚嚇到,蹭的一下癱軟坐在了地上,望著那一身紅衣的女仙,實則一道貌岸然的凶煞鬼,她頓時愕然,支吾不清地狡辯道,「你好歹也是一正經八百地女神仙,有本事去親自問帝君啊,這荒僻的院子,依照我看,就挺不錯啊,兩字那叫辟美,為什麼要清理乾淨,之前,不也住的挺好嗎?」
「你再多說一個字,信不信我立馬就將你給殺了,埋在這院子里當做花肥。」霓裳渡步走近貊庠,彎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神透露著一絲陰鷙的狠毒,「小惡鬼,我相信你,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不,你只有此一條性命吧,所以,還是珍惜一些的好!」
貊庠小心翼翼地將下巴移開,往後挪了一點,眼神閃避開她,緊張的全身爆冷汗,失措的慌道,「我答應你遠離霓凰就好了,你幹嘛要……殺我,我……我,又沒惹你亦沒有得罪你,所以,你別生氣了,好嗎?」她違心的討好。
鑒於貊庠服軟,雖然只是表面偽裝,然而霓裳還是笑了,一張臉若如渡滿明媚的陽光,芳華璀璨,她慵懶地收回手,不知從哪裡抽出來了一條紅色地帕子擦乾淨了手,便無情的扔在了一旁。
神色深諳地揭穿道,「原來你怕死?」
「怕。」貊庠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心道:你不是都說我只有這一條命了,要是擱誰都會害怕的不是嗎?
「呵呵」霓裳冷嘲的揚眉,滿目肆意的譏諷,頓了頓又問道,「是水神殿下將你帶上來的,說吧,是怎麼一回事?」
貊庠愣了一愣,心想這仙子還不知道帝女的那件事兒嗎?
於是,她思慮了半晌,決定好好說,她一本正經的鬼話連篇,將所有的事兒都說了一遍,卻也只是大部分都說了自己多麼不得已,多麼不是有意!
哦,絕對不是故意傷害帝女,這完全是場善意的誤會。
誰知霓裳靜靜聽了貊庠的鬼話,只是意味深長的對著她三分薄涼七分可笑地笑了笑,那模樣明顯是不信,外加戲謔。
貊庠心裡一個勁兒后怕,她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麼她會惱怒自己騙她嗎?
貊庠渾身一哆嗦,只好又一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場,發誓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鬼,再也不敢做壞事兒。
霓裳一臉詭異的惡嫌,只是警告她將院子趕緊打掃乾淨,不能有一絲偷懶,不然下一次一定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她。
貊庠恍然間鬆了心底緊繃的弦兒,忙不迭的賠笑臉將這活兒忙不迭地給攬了下來,還不忘拍霓裳的馬屁。
霓裳見狀兒,只是居高臨下的對著她冷笑了一聲,離開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水神殿下已有未婚妻,是歸墟海長幽部族的帝姬檀溪,兩人情深似海,堪比石堅,所謂稱的上神仙眷侶,三界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算算婚期,也是該到日子了。」說著,她停了一停,驀然的望向貊庠一張神似某人的臉,「你這鬼,最好長些腦子可別動歪腦筋糾纏水神殿下,到時候,別妄想有人會來救你,歸墟的人,可不都是玄武帝君,那般會深明大義的神仙!」
話落,霓裳便就一陣光霧一般離開。
貊庠一下子愣在當場,笑容徹底僵化在了臉上石化,感覺似有一雙無形的巨手正在扼制住她的呼吸,窒息和難堪都一齊鋪天蓋地的席捲向了她,她孤掌難鳴,有些茫然無助。
半晌,她伸手拍了一拍臉,不置可否的冷笑道,她的倒霉悲催都是因為那人,那人就算是死了,可關她什麼事兒,她不高興的敲鑼打鼓就已經很不錯了?
更何況還是他熱熱鬧鬧地娶妻,那根本就與她半分錢的干係也沒。
她又不是他們夫妻兩人的娘,需要他們給她磕頭敬茶?
還有他們更是不熟,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差別,她有自知之明,既然報不了仇,斷然不會去糾纏仇人,給自己添堵,又能招惹什麼惑事兒?
還歸墟什麼、什麼……
五百年後,放心,她一定跑的比兔子還快。
這仙子依她看,不止是性子不好,這腦袋莫不是也不好使,說的這是什麼東西的話呀,搞笑極了。
貊庠嘟嘟囔囔罵了一陣,可也記著人家吩咐下來的活計,不敢有一絲懈怠,生怕人家回來看到這荒草叢生的院子,弄死自己。
真的開始苦命的拔院子里的枯草,可看著手裡柔軟的草,又看看慌涼的瀟橋殿,她決定了,把拔下來的草,搬至這殿里不著人眼的一處小屋子裡,給她搭窩,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舒服。
貊庠足足拔了兩日,才勉強拔完院子里的草,又將院子掃了乾淨,用水洗乾淨,白石的地板上瞬間亮堂如玉了起來,在一樹紅色鳳凰枝葉的映襯下,明晃晃的耀眼。
忽然,一襲黃衣地霓凰從樹里鑽了出來,看到院子煥然一新,乾淨整潔,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久,熱情洋溢的撲向正大剌剌躺在院子里曬太陽的貊庠。
而貊庠覺察到霓凰的到來,立馬爬起來,直接連怕帶滾的後退了好幾米,急忙伸手阻止她不要再過來,扯著嗓子地喊道,「仙子你別過來,我很臭。」
霓凰奇怪的一怔,停下了剛抬起的腳步,可隨即像是知道了什麼,滿臉難受的望著遠處的貊庠,一臉的冷漠外加警惕。
她驀地垂下眼睛,似乎很傷心,可緩了緩,保證自己不哭出來,才說話,「貊庠姐姐,是姐姐出來了嗎?她沒對你做什麼吧!」
貊庠一聽霓凰的話,頃刻一肚子的苦水翻騰了起來,鼻子一酸,可打死也不敢向霓凰傾訴,因為人家是姐妹,哪裡不能穿一條褲子向著外人,想了想還是覺得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所以,她義正言辭的敷衍道,「令姐很好,更沒有對我做什麼。」
霓凰開心地笑了起來,天真的問,「是真的嗎?貊庠姐姐,你真的沒事兒。」
還能沒事兒,差點累死她好不好。
可貊庠卻面不改色的說謊道,「真沒事兒,我要忙了,你回去吧。」
霓凰欣喜道,「那貊庠姐姐,我來幫你。」
貊庠瞬間跳了腳,忙不迭的拒絕道,「不用仙子。」
心道,若是讓你姐姐知道了,豈不是要打殺了我。
霓凰像是明白了什麼,失落的問,「是姐姐這樣子對你吩咐的嗎?遠離我。」
貊庠哪敢說半句人家那位厲害姐姐的不是,只能好說歹說的忽悠霓凰,結果功夫不付有心人,那傻妹妹,終於被貊庠給說服回了去。
貊庠累的一下竄回了自己的小窩,躺在了枯草堆積的屋子裡,用草將自己圍了嚴實。
害怕的大氣都不敢出,發誓她再也不敢出去了,那兩姐妹真是好難搞哎!
真心費人。
哦!不,費鬼。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