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第二個蜜月(2)
「少爺,眼睛怎麼紅了,有人欺負你了嗎?」
范情性子傲,郝宿就喜歡喊他少爺逗著對方玩。今天一早來教室的時候,范情不知怎麼了,眼睛看著紅紅的,眼皮也是腫的。
郝宿大概知道原因,帶著點笑意地問道。
大約是這笑惹到了小少爺,他一張臉綳得緊緊的,兇巴巴地瞪了一眼郝宿。
「本少爺才不會被欺負。」
只是那模樣就跟小狗齜牙一樣,對郝宿毫無威脅性可言。
「那是怎麼了?」
「不、不要你管。」
一旦被郝宿關心過度,又或者是被他看了太長時間,范情的大腦就會不受控制地生出這種自我保護機制,防止他在郝宿面前暴露出不妥來。
范情連頭都不願意轉過來了,眼睛一直盯著正前方。可是郝宿要真不理會他了,范情心裡又著急起來。
他自己都能跟自己鬧半天氣出來,郝宿不由得有些好笑。
想起什麼,敲了敲范情的課桌。注意力一直偷偷放在他身上的人「唰」地一下就轉過了頭,嘴裡都是憋好了的話:「幹嘛?」
講完以後,范情就悄悄將耳朵豎了起來,等著聽郝宿接下來的話。
只郝宿卻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邊翻著課本,一邊說:「班主任剛才說今年的英語競賽快開始了,班裡我們兩個的英語最好,讓我們等會去辦公室填一下報名表。」
競賽並不耽誤時間,否則以高三的學習緊張度,班主任也不會讓他們兩個參加。
范情從郝宿的話里抓到了關鍵詞,知道對方也會參加,於是他沒有多加考慮,就矜持地點了點頭。
「知道了。」講完,頭還不願意再轉回去,眼睛里寫滿了期待,想聽郝宿再跟他多說說話。
然而等了半天,也還是沒有動靜。
反而郝宿還有些疑惑地問他:「看著我做什麼?我的話已經說完了。」
於是小少爺又被氣得轉過了頭,還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出來。
可低著頭的時候,他卻不由自主地在紙上寫出了郝宿的名字,最後又稚氣地添了一個愛心到邊上。
就喜歡你,就喜歡你!
他自己在心裡惡聲惡氣地說著,沒有發現自己的臉頰鼓鼓的,看起來很好戳的樣子。
郝宿放在課本邊上的手指捻了捻,唇角勾出一抹極為溫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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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讀結束后,郝宿就跟范情一起去了辦公室。
只是走到半路的時候,郝宿突然拉住了范情的手,將人帶著往走廊上一間儲物室藏進去了。
他動作突然,范情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儲物室的門都已經關起來了,兩人面對著面,狹窄的空間幾乎要把彼此稀薄的空氣都要奪去。
「你……」
「噓!」
兩人本就是幾乎要貼在一起的樣子,郝宿又傾過身,將食指豎在唇間。微弱的氣流拂過了范情的臉頰,讓他瞬間頭腦空白一片,手腳開始發軟,臉也越來越紅。
郝宿聽到范情變得急促的呼吸聲,像是被他的反應吸引了注意力,湊得更近了。
如有實質的視線在他的臉上打量巡視,令范情感覺自己像是被郝宿伸手一寸一寸地摸盡了。
他的眼角都沁出了點淚意來,所處的位置根本讓他退無可退。
在郝宿過來得更近時,終於忍受不住地……閉上了眼睛。
此刻的范情看上去毫無平時那種倨傲之氣,反而哪哪都透著順從,彷彿郝宿可以對他做出任何想做的事情。
就是眼皮還腫腫的,瞧著莫名有些呆。
直到一聲低笑傳入了他的耳中。
「少爺,你閉眼睛做什麼?」下一刻,郝宿的手背就貼在了范情的臉上,「臉也這麼紅。」
范情的臉軟綿綿的,郝宿還又壞心眼地多貼了幾下,最後伸出一根手指在臉頰的位置戳了戳。
「以你平時的作風,這時候不應該大罵我一通嗎,怎麼這麼乖?」
「你信口雌黃!」
范情倏而睜開了眼睛,滿眼指責地看著郝宿,都忘了對方的手還戳在他的臉上。
因為開口說了話,讓郝宿的手指戳得更多了,臉頰一側都凹陷了下去。
透著點憋屈的可愛。
「我沒有罵過你。」
小少爺傲歸傲,從來都沒有罵過人,更何況是郝宿了。他這話講得委屈極了,被郝宿突然拉進來這裡也就算了,還要說他罵他。
見范情都像是要哭了,郝宿的笑聲卻愈多,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對方完全罩住了,低頭尋著他的雙眼。
「那是誰說,我小心眼的。」
「誰讓你不跟我說話了。」
范情讓郝宿不要跟自己說話,誰知道對方就真的連著兩天沒有跟他講話。他什麼方法都使過了,逼急了才說的。
范情簡直當局者迷,其實他當時那句小心眼說起來嘟嘟囔囔的,還帶了不自知的哭腔,跟撒嬌都差不多了。
也就郝宿這麼唬他才會相信。
「是你不讓我說的。」
「你……欺負我!」
在小少爺的心裡,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可是郝宿今天好好地又跟他翻舊賬,他又說不過對方,憋了半天只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好,不欺負,那少爺告訴我剛才閉眼睛幹嘛?」
這個問題好半天沒得到回答,范情支支吾吾的,哪有平時坦蕩的樣子。
於是戳在他臉上的那隻手劃了划,勾住了他的下巴,將他的頭抬了起來。
儲物室的頂部有一束光源,剛才郝宿就是借著這光才看到范情的臉紅了的。
現在這樣迎著光,他所有的神態頓時更加無所隱藏了。郝宿卻要越迫越近,近到像剛才一樣,讓范情以為他要親自己了。
少年濃密纖長的睫毛顫個不停,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又閉上了眼睛。
腳尖都悄悄地踮起來了一點。
郝宿察覺到了他的動作,並沒有阻止。
他彷彿真的要親范情了一樣,同樣低了頭,卻在即將碰到對方的那刻,同紅唇擦肩而過,抵在范情的耳邊笑問道:「少爺,不會是以為我要親你吧?」
他說話的調子都透著一股壞意,讓被說中了心思的人羞恥不已,下意識地就要反駁。
「我、我才沒有。」
「沒有的話為什麼要閉眼睛,還閉了兩次。」
郝宿已經將手從范情的下巴上收了回來,不過在此之前,他卻有些曖昧地按了按對方的眼尾。
「你喜歡我嗎?」
被踩中了貓尾巴的小少爺渾身的毛都炸了,眼睛睜得圓滾滾的,心臟劇烈跳動著,可嘴裡的話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我才沒有喜歡你。」
「是嗎?那真是遺憾。」郝宿一邊往後退,一邊遺憾地搖搖頭,「原本我想,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話,或許我們可以試著交往一下。」
「畢竟,我喜歡男生,尤其是像你這樣長得好看的」
「少爺聽過學校里的同學怎麼說你的嗎?他們說你生起氣來的樣子很好看,每次看到你生氣的時候,我也這麼覺得呢。」
他說的毫無負擔,神態跟平時坐在教室里三好學生的樣子毫不相同,渾身上下都透著股惡劣之態。
范情被他弄得有點懵,還來不及反水自己喊出來的話,郝宿就已經率先拉開了儲物間的門,然後帶著他出去了。
在外面的陽光重新照在臉上,學校里的聲音重新傳到耳朵里的時候,范情才想起來問郝宿,剛才為什麼要把自己拉進儲物間。
「這個啊,」郝宿的眼睛彎了彎,從儲物間出來后,又是一副溫柔善心的模樣,他指了指走廊另一邊的樓梯,「剛才我看到他們朝這邊走過來,擔心會對你不利,所以就拉著你暫時躲了起來。」
范情順著郝宿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儘管距離有些遠,可還是認出了那些人的身份。
他們是之前在背後亂嚼舌根,被他教訓過一頓的人。
范情當時出手並不完全是因為這些人說了自己,他們不僅嘴臟,思想也臟,順帶說了郝宿。
於是小少爺那雙拿著畫筆的手理所當然地招呼到了他們的臉上。
范情覺得郝宿的擔心有點多餘,他上回把那些人揍得哭爹喊娘了,就算他們看到他了,也都不敢再動手。
再說以他的身份,那些人只有繞道走的份,哪可能會對他不利。
不過這話范情只在心裡琢磨了一下,並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總覺得郝宿剛才的回答不是真正的原因。
不經意的,郝宿在儲物間里表現出來的模樣浮現在了范情面前。直白的劣態和作弄,跟平時不一樣的郝宿。
范情覺得自己的下巴上都還留有郝宿手指的觸感,臉頰也有些痒痒的。
他自己揉了一下臉,看著郝宿也沒等他就再次邁步,連忙跟了上去,不過口裡還是要小小地抱怨一下:「你怎麼都不等等我啊。」
「你又沒有讓我等你。」
「反正你就要等我。」少爺不講理,發泄似的,走路的腳步都跺得重重的。
可似乎是儲物間發生的事情讓郝宿對他的興趣一瞬間就消失了,不管他怎麼樣,對方都不再給特別的反應。
范情自己跟自己生了一會兒悶氣,眼看辦公室就要到了,他猶豫了再三,才跑到了跟郝宿並齊的位置。
「你,剛才在儲物間不是問了我一個問題嗎,再問一遍。」
范情皮膚嬌,臉上先是被郝宿戳了幾下,又是被自己揉了幾下,臉頰那塊還是紅紅的。
郝宿轉過臉一眼就看到了,可他並沒有順著范情的話,而是十分疑惑地開口:「少爺,你在說什麼,我在儲物間什麼時候問過你問題了?」
他目光真誠,說得好像是范情記憶錯亂了一樣。並且講完就轉過了頭,毫不在乎地繼續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