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你根本不愛我
「你也沒必要非要這樣做吧。
我跟她之間的事情，我也沒有跟她說過。
就算你再怎麼警惕她這個人也是有自己的自由的，別人喜歡她都是別人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
沈晏文嘴角掛上一絲輕蔑的笑。
若是他和方尹換一個身份的話，他也能理解這位男人為什麼這樣警惕。
有這樣一位女朋友在身邊，再怎麼警惕都不為過。
但是他現在作為那個暗戀沈煙的存在，當然看方尹哪哪都不順眼。
「……你想說什麼？」
方尹當然知道沈晏文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但是他那樣一激，他當然要聽聽他說的。
「就好像一隻看門狗，守著自己從來沒有吃過的好東西。」
方尹攥緊了拳頭，他壓根沒有想到沈晏文居然會這麼形容。
沈晏文彎了彎眼睛，最後便下車離開了，他們之間並不需要說太多。
總之他們態度已經放在這了，既然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
就根本不可能有心平氣和講話的那一天。
但也不需要耍那些心眼，從正視自己已經喜歡上沈煙的那一刻起，沈晏文便打算光明正大的和方尹競爭了。
清楚了這一點之後，沈晏文陡然輕鬆了很多。
不管怎麼說，只要他在沈煙身邊的一秒，他就必定會護著她一秒。
如果有朝一日方尹負了沈煙的話……
他也並不希望有這樣的一天。
正在辦公室里忙碌的沈煙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看到沈晏文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趕回來，她忍不住和身邊的小張說了幾句。
「咱們老闆以前也這麼有空嗎？
感覺他都不去干自己的主業了。」
小張搖搖頭，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沈煙。
「咱們老闆從前一年都沒有今天一天出入公司的次數多。
我看啊，老闆這就是看上了誰，所以才打著工作的名義來看她呢！」
沈煙深以為然，會花這樣的時間跟精力，還把自己從前最愛的特別處的工作都排在這順序後面，那必定是非常喜歡對方了！
兩個人一對視，都瞧見對方眼裡的八卦之火。
「你說，咱們這一棟樓，還有誰有可能是老闆喜歡的人呢？」
小張也是一個神經大條的，她雖然敏感，但是卻沒有想到沈晏文喜歡的人居然就在她工位的旁邊。
「不過我敢肯定，一旦老闆被爆出來，她有喜歡的人了，咱們辦公室里起碼一半的人都要掉眼淚。」
「哈？我知道咱們辦公室里有不少喜歡老闆的小姑娘，但是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多！」
小張說，「嘖嘖嘖，這你就不懂了吧？
你已經有了天上地下最完美的一個對象，自然不明白一般的女生看到咱們老闆就已經要流哈喇子了。
不過呢，咱們老闆向來潔身自好，自從我來咱們公司的到今天都沒有聽說過他有過對象。」
沈煙也煞有其事的點頭，「從前和他相處的時候我也沒有聽說過。
會不會是老闆的眼光太高了？」
王麗看著這兩個年輕的女孩子討論著這些話，不得不嘆氣搖頭。
要說她們不敏感吧，她們也感覺到沈晏文最近有了喜歡的人。
可要是說敏感吧，被喜歡的當事人還和另一個人在討論她喜歡的是誰。
真不知道沈晏文喜歡上了沈煙是福還是禍。
她這樣遲鈍的一個人，當初又是怎麼和方尹走到一起的呢？
不過現在的王麗可是想不到，當初他們之間是沈煙先告的白，也是沈煙追的方尹。
兩個人對於沈晏文會喜歡上別的女生這一件事非常感興趣。
等到中午到了茶水間休息的時候，她們也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的那麼熱鬧，於是也忘了注意自己的身後。
「你記得咱們樓上還有一家大型企業嗎？
那裡頭有一個特別妖嬈的女生，每回看到她，我都覺得她身上一定是香香的。」
小張說的這女生，沈煙也有印象。
「我記得她好像是某個部門的經理吧，上回來我們公司的時候我有注意過。
你還真沒說錯，她身上真的是香香的，好好聞！」
小張也興奮的點頭，「你居然已經見過她了，那個姐姐成熟妖嬈，感覺跟咱們老闆非常相配！」
沈煙倒是吞吞吐吐的。
「他們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也不可能不相配。
但是總覺得……咱們老闆喜歡的不像是這種類型的女生。」
沈晏文剛走進茶水間就聽到這樣一句話，從沈煙的嘴裡傳出來，他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還什麼都沒做呢，沈煙怎麼就察覺了他的心思？
再仔細想一想剛才聽到的話，沈晏文頓時有些無奈。
越是了解沈煙，他就越是感到一種奇妙的反差感。
長著這樣一張精緻的臉蛋，可是思維為什麼這麼粗線條呢？
尤其是在男女感情這種事上。
沈煙還興沖沖的和小張分析著，沈晏文會和哪種女性更相配。
卻見小張沖她擠眉弄眼。
「你眼睛不舒服嗎？我那兒還有滴眼液，你要不要滴一點？
很靈驗的，滴了之後眼睛就不會疲憊了。
不對，要不然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畢竟是眼睛，這個是心靈之窗！」
小張急得臉通紅，最後只好低下頭來。
而沈煙總算意識到了背後一陣冷颼颼的。
「啊……老闆原來是你啊，您是要喝咖啡嗎？我給您接！」
沈晏文手上端著杯子，沈煙就要接過來的時候，他微微一讓。
「看來你們都很關注我的感情生活啊，我們公司的員工果然是感情深厚呢。」
小張不吭聲，只是默默的把頭低的更下面了一點。
沈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沈晏文，她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話來。
最後憋半天才吐出一句抱歉。
「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挑逗小張在午休的時間大肆談論上司的緋聞！」
沈煙閉著眼睛，視死如歸一般。
小張頓時感動，沒想到沈煙在這種時刻還惦記著自己呢。
於是她也眼睛一閉，「報告老闆，這不是沈煙一個人的錯，要罰就請罰我們兩個人吧！」
沈晏文看她們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更是好笑，還給她們倆弄出革命友誼來了？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
沈晏文的聲音聽不出語氣來，他不笑的時候還是非常能唬人的。
沈煙就被他鎮住了，「對不起，我知道這次是我們的錯。
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看到沈煙真的緊繃起來，沈晏文才淡淡一笑，「行了，知道你們幾個八卦了。
回去吧，抓緊時間休息——」
沈煙和小張對視一眼，「這麼說，老闆你是不怪我們了嗎？！」
兩個人喜出望外，就差沒擊掌了。
「下不為例——」
沈晏文拎著灌滿水的杯子回到辦公室，聽到外頭沈煙的笑聲，他也忍不住笑了。
王麗看到平時那麼文靜的沈煙跟著小張兩個人就像人來瘋似的笑個不停，也忍不住彎了眼角。
「吃個午飯就這麼高興嗎？」
「不是麗姐我跟你說，我們剛才……不對，我們已經說了，不能在背後說老闆的閑話了。」
小張還沒說完呢，就收到了來自沈煙的白眼。
這傢伙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露出來了，跟告訴麗姐又有什麼區別呢？
王麗都是善解人意，「好了，沒有非要聽的理由，你們趕緊休息去吧。」
等看著他們兩個回到自己的位置的時候，王麗才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樣的相處，究竟是不是沈晏文想要的。
或者為了這樣的相處，他真的願意受這麼多痛苦嗎？
到底值不值得？
讓沈晏文來說自然是痛並快樂著的，快樂的是每天能夠看到沈煙。
而痛苦的自然就是沈煙這個人的方方面面已經被方尹入侵了。
她總是時不時的說出她跟方尹相處的日常，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讓他痛苦不已。
如果那個人是我就好了，如果我能夠更早一點遇到他就好了……
這樣的想法總是會出現在沈晏文的腦海里。
方尹在知道沈晏文那些心思之後，出現在他面前的次數愈加頻繁了。
就像是知道他的每一次露面對於沈晏文來說都是痛苦一般。
方尹也沒有特意的去秀恩愛，只要表現出他跟沈煙舉手投足之間的默契，就足以傷害他了。
在幾次之後，沈晏文終於忍不住回到了特別處。
胖子他們倒是非常歡迎，畢竟從進入這個地方以來，都是沈晏文和他們一起相處的這麼長時間沒見，他們還感到分外想念呢。
他們也都知道，這意味著沈晏文可能也在漸漸地脫離特別出這個隊伍，他以後甚至可能不會再留下來了。
胖子自從進入特別處以來，都是沈晏文一直在幫著他的，這讓他非常的捨不得。
瘦子自然也是一樣，但是他告訴胖子說，他們絕對不能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舍，牽絆住了沈晏文前行的腳步。
「你這說的，還叫人話嗎？
如果老虎離開我們的話，又有誰能夠忍住不傷心呢？」
「我們當然都傷心，但是我們越傷心，隊長就越是離不開特別處，可是你我都清楚他家庭是怎樣的條件。」
「我是清楚，但是就連隊長自己不也說，他留在特別處的時候才是最開心的嗎？
難道我們會比他自己還了解他嗎？」
胖子猛灌一口啤酒。
他知道在別人的眼裡，或許家產遠遠要勝過這些拼死拼活才能拿到手的東西。
但是對於他們，早就習慣了在特別處出生入死的人來說，那份榮譽是無可替代的。
更何況是表現出明顯偏愛的沈晏文呢。
「話是這樣講，但是不管怎麼說都要讓隊長一個人去選，我們不能干預他的選擇，明白嗎？
我想強調的是這個。」
胖子知道瘦子說的有道理，但是這個要求放到他們這些朝夕相處的隊友身上，真的是有些為難。
甚至顯得有些冷漠。
「我們當然也都希望大隊長能夠好好的。」
「這是自然，所以我們才不能干預他，讓他真正由著自己的心去選擇。」
老虎在回到了特別處之後，就脫去了沈晏文的外衣，真正回到了讓自己最為舒適的狀態。
他現在開始懷疑自己選擇回去以此來靠近沈煙，究竟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他覺得自己被束縛在沈晏文的殼子里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像他了。
就好像每天都在扮演另一個人似的。
他的身體被西裝束縛了，他的靈魂被沈晏文舒服了。
另一邊，梁靜跟著梁仲回到家之後兩個人少見的陷入了沉默。
梁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歸是他的不應該，畢竟那是她的親生兒子。
她又怎麼可能不在乎呢？
自己下手的時候都避開了臉這樣明顯的部位，專撿著他腹部打。
如果讓梁靜知道了，她一定會覺得自己是一個非常有心機的人吧。
可是就在此刻，梁仲突然什麼都不想再裝了。
他想在梁靜面前表露出完全真實的自己來，那樣的自己，還會被梁靜珍愛著嗎？
梁靜只是在沙發上坐一會兒之後就擦乾了眼淚，去廚房裡準備之前就在動手準備的菜。
「我來吧，剛剛才哭過，做飯難免有油煙的。」
梁仲試圖從梁靜的手裡接過來國產，但是她卻不放手。
「……我問你，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在聽到梁靜這麼問之後，梁仲覺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有想過什麼時候自己會徹底地暴露在她的面前，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剛剛和她兒子發生爭論的晚上，他連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說什麼呢？
你難道是懷疑我對你的愛嗎？你應該知道的，我有多麼愛你。」
梁仲滿臉恐懼地說著這話，梁靜總算從他的聲音中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你為什麼在發抖？你害怕我嗎？」
梁靜皺緊了眉頭，她的眼神里露出一絲不理解。
她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會如此恐懼，但是她知道愛一個人的話是不會害怕對方的。
就在這樣平凡的夜裡，她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都被埋在一個甜蜜的泡泡里。
而現在，這個泡泡終於要破滅了。
「我早就告訴過你，和我說實話，沒關係的，你是不是這些愛我想要和我在一起的話？」
梁仲只是沒有想到，直到現在梁靜也認為自己對她的愛都是一派胡言。
「你為什麼又會這樣想？我已經重複了很多遍，我愛你。」
梁仲皺皺眉頭，甚至想晃晃梁靜的肩膀，讓她好好想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
「……你怎麼不回答我，一開始問你的問題，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在梁靜這樣直白的眼神下，梁仲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有。
但是你相信我，我只是一直在找一個時機，等到時機到了我就會告訴你的！」
梁靜臉上露出一個無比淡的笑，「你還真當我是幾歲的小女孩嗎？
你是讓我格外的心動不錯，但是這也是建立在你尊重我的基礎之上，你這是完全把我當成一個傻子了啊！」
梁靜的臉色倏地變得冷漠起來，讓習慣了他笑臉的梁仲好不適應。
「是誰跟你說了什麼對不對？你為什麼相信別人而不相信我呢？
這麼久以來，我對你的愛難道都不值得你信任我一次嗎？
那麼我們這段時間以來的一切究竟算什麼呢？」
梁仲既傷心又失落，他傷心的是，儘管他做過對梁靜不好的事情，但那都是之前了。
況且方尹並沒有利用那些東西去對付梁靜，這一切還不夠嗎？
他說服自己已經愛上眼前這個女人，花了多大的代價，可是這個女人卻一無所知。
現在她又這樣冷漠的說，他所作所為，包括對她的愛都是騙她，這讓他怎麼能夠忍受。
「不是我非要這樣想，只是在我知道一些事實以及你的行為之後，我不得不這樣想。」
梁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脆弱，「你以為我很願意把你想的那麼壞嗎？
你以為我願意接受你根本不愛我這個事實嗎？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哪個你才是真的，你我到底應該相信誰呢？」
梁靜的眼角滑落一滴淚，她是真的覺得心痛。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不會有一個人全心全意的愛著她，也不會有另一個人接近她，是不是為了別的目的的。
而梁靜總是在跌倒之後才認清這個事實，她已經在男人身上摔跤過兩次了，可是她就是不長記性。
梁仲徹底慌亂起來，他最擔心的就是他完全不知道她收到了什麼東西。
如果是他當時把他們兩個的私密照發給方尹的事情的話，那他也沒有什麼好辯解的了。
但是梁靜總該給他一個機會，去知道發生了什麼吧。
可是梁靜偏偏怎麼問都不肯說，還一副把那都當成了真相的樣子，更是讓他著急的不行。
「說啊，到底是為什麼？
你能不能告訴我呢？
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我改還不行嗎？
為什麼要這樣和我一刀兩斷，我不能再沒有你！」
這是梁仲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有時候她那樣想把周圍的一切生物都留在身邊，長大了之後，她只希望把自己眼睛的靈魂留在他身邊。
這樣的話就不至於每一次都被男人騙了。
「你是真的不能沒有我嗎？
還是說想把我留在你身邊等著，趁我不備的時候再狠狠捅一刀？」
梁靜最終還是放下了鍋鏟，和梁仲面對面的站著。
她已經知道她是誰的兒子了，也知道她當初為什麼靠近自己。
只是在這遲來的已經愛上他的時候，知道了這樣的事實，對她無益於十大酷刑。
梁靜甚至難得的希望自己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消息，就算是掩耳盜鈴他也願意。
只可惜每當靠近梁仲的時候，她就會想起那些人說的話，想起梁仲在心裡對自己是多麼的厭惡。
「一直以來都很為難你吧？
這麼不喜歡我，卻做出一副愛我愛到可以付出性命的地步。」
梁靜臉上甚至掛上了淡淡的笑，但是眼角的眼淚卻騙不了其他人。
這一次她是真的動心了，而這一次她也真的摔得很慘。
「你都知道我的過去了？」
梁仲鬆開了梁靜的手，他一直以來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在這一刻，他竟然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的慌亂。
只是淡淡的整個人都很茫然，不知道該怎樣解決這件事。
他當然希望能夠留在這個女人身邊，為了她，他已經忘記自己的殺父之仇。
最開始處心積慮謀划的那一切，全都沒有做。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你不應該知道為什麼我這長時間都沒有對你動手嗎？
因為我這個可悲的人愛上了害死我父親的人。
你知道在知道這個事實的那一刻，我心裡是在想些什麼嗎？」
梁靜看向梁仲的眼睛，她想這是多麼荒謬的一件事情。
她當初為了方正廷義無反顧的放棄了他的父親，現在她又為了這個人義無反顧的放棄了方正廷。
命運就是輪迴，由不得她不相信。
「你知道對不對？
你知道的話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都沒有繼續下去了嗎？
因為我這個人早就他媽的愛上了你！
我愛上了你，所以我不願意傷害你，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留在你身邊。
難道這麼久以來，我對你的愛都不足以被證明嗎？
你難道看不見我對你的愛嗎？
為什麼呢？為什麼因為過去的事情就徹底否定了我這個人呢？」
梁仲的樣子狀若瘋狂，而梁靜直接把他推向了一邊。
「我沒有因為從前的事情否定了你這個人。
但是我提過那麼多次，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最重要的就是要真誠，要彼此信任。
可是你呢？
在我坦誠相告的時候，你卻隱瞞了那麼多的東西。
如果不是我的朋友特意來告知的話，我是不是還要被你蒙在鼓裡一輩子？」
「那又如何？」
梁仲抬高了嗓門，「就算是真的就這樣過一輩子又怎麼了？
你難道不想和我永遠在一起嗎？還是說你想回到你那個廢物植物人丈夫的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