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 155 章

第155章 第 155 章

這次交手,歷朝後退十里地。

烏古正打開了一個口子,瞬間鬆口氣。

多日來的壓力,也在這一刻得到片刻的鬆懈。

不過烏古正為人謹慎,並不會因為一點小贏面就沾沾自喜,帶兵退回亳州后,立即派人往東北和西北兩個方向要支援。

現在他的兵力還不足夠和歷朝再對上,如果支援來得快,便很有希望打贏這戰。

另一邊,江雲康帶人先給將士們治病。

又抽調部□□體沒事的士兵,讓他們去設埋伏。

「不用正面對上,能打個措手不及就好,不能以保全實力為主。」江雲康和木疆道。

木疆帶兵出去,徐放的腹瀉止住了,就是面色還不太好看,兩腿無力。

這兩日江雲康每次過來,都要先聽徐放罵人,今日也是。

「三郎,你幹嘛不讓我出兵?我不是說好了?烏古正那個狗雜碎,等老子抓到他,必定要弄死他!」徐放一口氣轉了好幾個語氣,說完后大口喘氣。

江雲康坐到徐放對面,「你看看你,都喘成這樣,還能出兵?」

「怎麼不能,到了戰場上,老子就是條好漢!」徐放哼哼嗤嗤,抬手比了下握劍的動作。

江雲康無奈嘆氣,「你就好好養兩日,接下來還有重要的事要你去做呢。」

聽到有重要的事,徐放立馬來勁了,「什麼要緊的?你儘管說,我肯定都聽你的。」

「木疆帶兵去設埋伏,用不了幾日便會打起來,這些天里,烏古正肯定不老實。剛好你在這裡休息兩日,若是北狄派兵過來,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江雲康說話時,徐放兩眼慢慢有了光芒。

「三郎說得對,咱們就在這裡等著烏古正出兵,到時候且看誰更有本事!」徐放的唇角彎起一些弧度,開始盤算如何給烏古正挖個坑。

亳州這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有人快馬加鞭送消息去京城。

皇上登基的幾年,已經形成新舊兩派的大臣。

舊派是以張閣老為主的那些世家權臣,他們主張讀書治天下,並不推崇武力。新派就不一樣,文渝和張博宇等就是新派中的代表,他們有雄心,有壯志,想要打過余江,收復山河。

也有像江雲帆那樣兩邊都沾一點的,不過這是少數。畢竟江雲帆出身高,母家也頗有門第,但他又與文渝等人要好,只能兩邊不得罪。

當施華池被送到京城時,皇上面上是痛心疾首,但心裡是舒爽的。

拉著幾個朝臣一塊糾結,最後判處施華池斬刑,但還是給施家留了一條路,未滿十四的男子流放,好給皇上留個仁義的名聲。

自此,施家便從京城消失了。

施華池被斬之前,文渝去天牢看了他。

隔著欄杆,文渝先是搖頭,再嘆氣。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施華池坐在濕冷的稻草上,昏暗的燭光不足以看清他的表情,但語氣是充滿了敵意的。

「笑話談不上,就是來提醒你一下,皇上並沒有滅施家九族,你知道吧?」文渝面無表情地看著昏暗裡的施華池。

這些日子,他們這些新派官員,和那些世家爭吵厲害。現在施家落敗,又給他們的關係拉了一個口子。

「我知道。」施華池道。

「那你肯定不知道,皇上已經下旨,讓賢王幼子不日就藩。這一路上高水遠的,他們想要太平,就全看你施家的態度了。施華池,你不是特別聰明,但你應該知道,如今施家幼子的處境也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文渝不是個愛看熱鬧的人,他會來說這些話,也是得了皇上的暗示。皇上不滿那些施家舊臣已久,施家只是一個開端,現在這些,都是做給其他世家舊臣看的。

「我都要死了,你們還要我幹什麼?我還能幹什麼?」施華池爬到欄杆邊上,兩手抓著欄杆,雙目瞪圓地看著文渝。

文渝看著施華池沒說話,過了會,直到施華池再次追問后,才開口道,「我要這京城世家的各大密事,還有把柄。但凡你能說出幾個有用的,我就能保你兒子平安到海南。」

不然途中那麼多路,幾個小孩死在路上並不奇怪。

施華池明白了,他就說皇上之前怎麼不對他用刑逼供,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如今的施家,罪名坐實,如果連他的幾個兒子都死了,往後施家真是斷子絕孫,後繼無人。

皇上這是知道他到最後會撐不住,這才等到今日。

人都要死了,也就沒什麼好怕的。

「那你可要聽清楚了,這些話,往後可沒人和你說。」施華池滑座在地上,兩眼無神地開始思索著該從哪裡說比較好。

文渝聽的時候,身後還有兩個拿筆的筆錄在記著,今日處理了施華池的事,是絕不能傳出去,但要送到皇上跟前留檔的。

等施華池說完時,已經到後半夜,他口乾舌燥,「我知道的,都和你說了。」

他轉頭,帶著怨恨的眼神,卻又不得不期待文渝接下來的話。皇上繞了施家幼子,明面上說是仁義,其實更為狠辣。

施華池的眼角掛著一顆淚珠,久久不肯落下。

「嗯,我明白了,你的誠意,皇上會知道的。」文渝說話時站了起來,準備要離開了。

「你等等。」施華池又開口叫住文渝,「我問你,永平城那的戰況如何了?」

文渝微微皺眉,不理解施華池問這個幹什麼。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和我說說又何妨?」施華池道。

文渝想了想也是,施華池都要死了,知道和不知道都沒差別,「目前戰況不錯,已經連拿北狄五座城池,就差亳州了。」

「江雲康這小子,倒是有點本事,你走吧,我沒話要說了。」施華池扶著欄杆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回到稻草堆上,再無力地坐下。

文渝還是沒明白施華池問永平城的用意,但等他走出天牢,看到天邊的一抹光亮時,這才恍然大悟,施華池這是等著皇上大赦天下呢。

若是連續大捷,歷朝大勝北狄后,皇上確實有可能大赦天下。不過施華池想得太多了,就算施家幼子免去流放之苦,卻也不能參加科舉,無法來京城,往後還是不能建功立業。

不過,文渝還時希望能快點聽到亳州大捷的消息。

他們等這一日,等得太久了。

前幾日,木須先生還寫信來詢問,光是從信中的文字,文渝就能感受到木須先生的激動。余江以北也是他們的故土,若是今生有機會過余江看看另一半山河,也就死而無憾了。

帶著踏上余江以北土地的期待,文渝和江雲帆等,下了朝之後,都要聚在一起說說現在的情況。

直到九月下旬,亳州那傳來捷報,朝野瞬間沸騰。

木疆帶人埋伏亳州援兵,徐放引烏古正出城,加上薛見山和賀之洲一同支援,江雲康他們再次打贏北狄,入住亳州。

攻下亳州的第一日,江雲康就親筆寫摺子派人送去京城。

烏古正帶兵逃亡,薛見山和徐放繼續帶兵北上,木疆則是和江雲康留在亳州整頓。

亳州和永平城差不多大,若是不安撫好當地百姓,激發□□后,會添加更多麻煩。

故而剛進亳州,江雲康就讓人開倉放糧。他圍了亳州那麼就,肯定有不少人家缺糧,而他並不缺糧。對於大部分人來說,能讓他們吃飽的官,就是好官。

攻下亳州,也就意味這歷朝大獲全勝。

在江雲康入駐亳州三日後,北狄的使臣就來了。

這一次,又是那日松來講和。

同樣的,江雲康還是沒讓那日松進城。

江雲康帶了一隊人馬在城外,看著那日松走過來,離著還有五米左右,便讓那日松停下。

「江大人,隔了那麼遠,我們如何說話?」那日松有些不滿意江雲康的舉措,按理來說,就算兩軍交戰,也不該這般怠慢他這個使臣。

「你們北狄人數次背信棄義,我怕你使詐,可不敢讓你靠近。」江雲康剛說完,身邊的將士紛紛大笑。

他這是故意提到北狄違約,好讓那日松不好接話。

那日松面色漲紅,看著江雲康好半天才開口,「江大人,你不要說玩笑話。我這次來,是帶了誠意來的。」

「誠意?又是說著休戰,等你們恢復一些,立馬違約?」江雲康搖頭表示不信。

他不抓著這個機會多拿回幾座城池,下次再開戰不知要等多久。

那日松再次語噎,不過他能作為使臣過來,早就做好被羞辱的準備,「江大人,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明白,就算你們這會繼續北上,也無法攻到北狄都城。而且以你們的兵力,也不可能守住那麼多城池。歷朝有多少士兵,你應該比我清楚,倒不如我們坐下來談談,你覺得呢?」

關於那日松說的,確實挺對。

歷朝在這場戰役中,也損失不少兵力。就算現在能北上連攻十城,但歷朝也守不住那麼多城池。

不過,江雲康還是沒打算和北狄講和。

他有算過,只要往北再攻五座城池,西涼等國不反水出兵,完全可以守住。

北狄剛被他們重創,更不可能派兵攻回去。一旦北狄再出兵,歷朝就可以繼續北上進攻。

無論如何,停戰協議是不能再簽的。

每次簽完停戰協議,都被北狄違約。如果還簽,豈不是要被其他等國看輕。

江雲康沒給那日松好臉色,講了個狼來了的故事,便帶兵回城。

那日松面色鐵青,卻又無可奈何,確實是他們違約在先,現在只能由人說道。

這場戰事,最終在十月下旬結束。

北狄國主一病不起,新國主上位后親自帶兵出征,這才結束戰事。

而徐放他們,這場戰事一共拿下北狄大小二十三座城池,捷報傳到京城時,大街小巷都在放爆竹。

皇上當即在亳州設立省郡,由江雲康擔任郡守。

徐放三人也同樣陞官,不過現在邊境大了,他們三個得分開鎮守。

對於當年舉行的鄉試和武科,皇上下旨名額翻倍,就為了能有更多的官員派往余江以北。

這兩年學武的人本就增多,因為亳州大捷,徐放等人的戰績傳回京城,讓人聽得熱血沸騰后,又有不少人開始練武。大家也想像徐放他們一樣,踏上余江以北的土地,讓北狄繼續臣服在歷朝的腳下。

以前是不管會不會讀書,家中長輩都要壓著孩子讀書,覺得只有讀書才有出路。

但已經有人開始轉變觀念,不再執著於讀書,雖然這樣的人大多家境一般,但已經和過往大有不同,觀念也隨著朝廷的重視在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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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的青雲路(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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