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選角2
但夏郁可不傻，不會往槍口上撞，說什麼，
『老戴啊，學生們都是頭一回試鏡，沒經驗，難免的，要不我去提醒一下？』這種話。
等著就是了。
磨磨唧唧一分多鐘，
戴承弼看了七八遍手錶，第一個試鏡的學生終於姍姍來遲。
看著那素凈的臉龐，戴承弼才總算把氣憋下了。
行，不就遲到一分鐘嗎，給你們一次機會！
戴承弼這次試鏡選角早幾天前就準備了，所以劇本一個片段也是早就送到了學生手裡。
三分鐘后。
戴承弼擺擺手，「好，你的表演時間結束了。」
女學生愣住了，她演繹的是江嵐的一段哭戲，硬著三分鐘都哭不出來，可就戴承弼一句話的功夫，「刷」，她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那眼淚恨不得連滾帶爬淌下來。
「導演……我這是被淘汰了嗎？我記得導演您剛才說每人都有兩次試鏡機會……我能不……」
她還沒說完，戴承弼右手兩指，抵在左手掌心，讓她打住，
「本來是，但你們集體遲到近兩分鐘，沒了，你回去順便通知一下剩下試鏡的學生，每個人都只剩一次機會，過時不候！」
這個時候的戴承弼完全不同於私下的模樣，嚴厲且無情。
夏郁聽完不疾不徐在一號學生的試鏡表格最後一欄打了個叉。
一分鐘后。
第二個試鏡的學生敲門。
有前車之鑒，這個學生更加緊張了，自我介紹都磕磕絆絆的。
一連試鏡了七八個人，夏郁倒還能耐著性子給她們打評，「五號學生顏值不錯，六號學生鏡頭感還可以，八號學生有點演技天賦……」
戴承弼逐漸煩躁。
江嵐這個角色戲份不是很多，沒到夏郁飾演的林丹一半，但到底也是一番角色，戴承弼很重視，不然也不至於挑選了這麼長的時間。
演技這一塊他沒辦法強求，就需要在外形、氣質條件這一塊找補了。
只是十幾個學生試鏡后，仍然沒有一個達到他的預期。
至於夏郁，也就是來湊個數的，真正的決定權都在戴承弼的手中。
有了前兩次的敲山震虎，
夏郁覺著這些學生大概能夠收斂那點自作聰明的小心思，沒想到還是有人頂風作案。
裸妝？
虧她們有這個膽子。
十五號試鏡學生自我介紹還沒說完，戴承弼就淡漠道：「試鏡結束，你可以離開了。」
十五號學生也是一怔，滿臉不解，「老師，我還沒表演呢……」
？？？
戴承弼毫不客氣，道：「我說過了，不要自作聰明，你以為混這個圈子的，了解的東西會比你們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少？行了，你可以打道回府了。」
十五號學生長得挺漂亮的，靠著這張臉蛋順風順水，沒想到在這裡失效了。
她急了，「導演，我……」
見她還想掰扯，戴承弼不樂意了，這不浪費他時間嗎？
臉色直接黑了，
指著教室門口，「現在，立刻——給我走人，別找我罵你。」
那學生臉當下就漲紅了，還沒出教室門口就綳不住脾氣，冷嘲熱諷，「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十八線的小導演揣著不知道從哪兒買來的劣質劇本就敢拍電影，有本事去電影學院招學生啊，沒那本事，在我們美術學院狐假虎威……」
戴承弼本來沒說話，面色也無虞，等著那學生走了，才拿起垃圾桶狠狠吐了一口吐沫，悻悻罵道，「什麼垃圾玩意兒，沒素質，放在老子劇組，老子給你罵自閉咯！」
脾氣很爆，但涵養在哪裡擺著。
夏郁原本是沉默的，聽完有些綳不住臉色，還被正主看到了。
瞪了一眼她，「你要笑就笑唄，憋著幹啥，我是那麼小氣的人？」
夏郁搖頭，「我還以為戴導您對這種事兒，應該是波瀾不驚，見怪不怪了呢。」
戴承弼擦了擦嘴，擰開瓶子，抿了一口水，「沒想到是吧？我就一俗人，怎麼可能不在意，每次聽到這些話，我氣都要氣死了，哎，平時公眾面前人多，我愛面子綳著，熟人面前，就沒必要了。」
他掏了掏口袋拿了包煙，開始沒抽，後面實在忍不住，問夏郁，「介意嗎？」
夏郁：「不介意，您抽您的。」
戴承弼找夏郁出來不是一趟兩趟了，跟陶棠一樣一開始都不好意思抽煙，三五次還能忍，時間久了怎麼也是忍不住的，夏郁以前聞不慣，後來也就習慣了。
接下來直到二十號學生試鏡，也仍然沒有令他們覺得滿意的，戴承弼煙都干進去快兩包了。
夏郁倒還好，她不是戴承弼，早就接受了這些學生沒有演技的事實，而且其中一兩個雖然還不到她心目中江嵐的標準，但也相差不遠了，這一趟下來不至於說顆粒無收。
二十個學生試鏡，能夠完全演完十分鐘也就一兩個，這一溜煙也是兩個多小時過去了。
人有三急啊，夏郁也沒那好面子忍著的本事，打了個招呼就跑衛生間去了。
一個人審核戴承弼也慌得很，夏郁在，礙著面子他好歹還能忍一下，夏郁一走，他真怕這暴脾氣忍不住，「你可得趕緊回來啊，別在外邊閑逛啊。」
夏郁這一聽就懂了，比了個OK的手勢，「成，要不您也先休息會兒。」
戴承弼一想也是，點點頭，「是這麼會兒事，那麻煩你去隔壁通知一下，試鏡延後十分鐘！」
老煙民拿起煙盒抽出最後一根，把煙盒丟掉，舒舒服服的抽了起來。
檢查了包里有沒有紙巾，出了教室就去了隔壁把事情給剩下的幾個學生說了。
「試鏡延後十分鐘，你們還有十分鐘時間準備，調整一下心態吧。」
那幾個本來緊張的學生一下子愣了，旋即就都鬆了一口氣，夏郁笑笑，這不自欺欺人嗎？
夏郁就猶豫了一下，就被學生逮著不放了。
「您是戴導的助理嗎？」
「啊，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前面有沒有比較出色的……」
夏郁搖頭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咦，你們有沒有發現剛才那個女助理有點眼熟？」
「啊？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印象，好像在哪兒見過？」
其中一個學生眼睛一亮，「夏郁！」
她趕緊掏出手裡，翻到了夏郁的資料，旋即高清大圖對比。
一目了然。
「我就說嘛，她一個女助理帶啥口罩，就是戴口罩，那氣質也是絕了！」
「不過好像比照片里的人清瘦了很多噢，帶著口罩不注意一下子還真沒認出來，估計八九不離十！」
「這麼說，這部戲是夏郁主演？」
「嘶——這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