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辯
【我是一尊煉丹爐】【】
隨著花逸仙話音落下。
隊伍中，一名穿著黑色斗篷，面容被兜帽遮掩之人走上前來，看身形，是一名女子。
女子摘下兜帽，顯露姣好面容。
此女正是雲司青。
丹師聯盟的高層必定不知道她的存在，否則不會多年來沒有任何搜查的動作。
但她畢竟是司家血脈，娘親常說她與父親有幾分相似，保險起見，她還是做了遮掩。
司青筠摘下兜帽后，朗聲道：
「在場諸位，應該大多都是前輩，在下便以晚輩自稱了！晚輩名叫雲司青……但云司青只是化名，出於無奈，不能使用本名，晚輩本名司青筠！」
「司青筠？」
「司姓可不常見啊！」
「此女說不得已化名，不知道是為何？是否與姓氏有關？」
……
眾人議論紛紛。
丹師聯盟中的知情者，此時已經有所猜測……
司青筠繼續說道：「晚輩出身丹方世家！」
「丹方世家？姓司，莫非是……」
「正是當年握有增氣丹丹方所有權的司家！當然，如今增氣丹丹方已經一文不值了。」司青筠自嘲道，「不過……」
司青筠再次停頓。
不過？
眾人屏息等待後文。
「即使後續丹方沒有問世，我司家也拿不到增氣丹丹方的分成了！」
「這是為何？」有人問道。
「司家已經名存實亡，除了晚輩以外，明面上已經沒有修士存在！」
「這不是還有司姑娘嘛，司姑娘只要到丹師聯盟驗明身份，便能繼續享有丹方分成！不過也正如司姑娘所說，增氣丹丹方已經不值錢，也無人購買了！」有人質疑道。
隨即另外一人反駁：「你沒聽剛剛司姑娘說的話嗎？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能隱姓埋名！」
「對丹師聯盟自證身份即可，無需公開！」
「那你說司姑娘為何不到丹師聯盟自證身份？」
此人反應過來：「除非，要迫害司姑娘的人，能從丹師聯盟收到消息，甚至……」
隨後又遲疑了，不敢說出自己的懷疑。
差不多了。
司青筠證實道：「這位前輩猜得沒錯，正是丹師聯盟害得我司家家破人亡！」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包括丹師聯盟之人，不少人專心於煉丹或者修鍊，或者心中容不得污點，不曾同流合污，甚至根本不知曉此事。
但和對面不同的是，他們中不少人對此持懷疑態度。
天下人苦丹師聯盟久矣，但他們是在丹師聯盟的庇護下成長的啊！
他們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也不敢相信！
若是丹師聯盟這個庇護在他們頭頂上的天崩塌了，他們怎麼辦？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眼見人心惶惶，黎天當即呵斥道：
「夠了！一派胡言！本座看在花道友等人的面子上，才任你胡言亂語到現在，但你這般污衊丹師聯盟，本座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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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青筠：「污衊？你敢說不是丹師聯盟長期對司家人施以奪靈草之毒，以至於司家人才凋零，默默無人，不再受到關注，
而後痛下殺手，滅盡司家修士？若非我自小養在外面，恐怕也要遭了毒手！」
不知情的吃瓜群眾又議論開來。
「奪靈草之毒是什麼毒？老夫從未聽說過。」
「據說奪靈草之毒，能讓修士後代中誕生靈根的概率降低，而且就算誕生了靈根，靈根品質也會受到影響。」
「天下間竟然有如此歹毒的毒藥！」
對修士來說。
問道長生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需求，但又有幾人能問道飛升，證得長生。
餘下的選擇便是傳承。
首先是希望血脈得以延續，有人能繼承自己的財產和意志。
其次，萬一後代有出息了呢？
還能反過來幫老子一把。
……
黎天心下瞭然，原來是養在外面的，難怪會有漏網之魚。
他心中瘋狂盤算，該如何破局。
質疑她的身份？
不行，又不是凡間斷桉，修士驗證血脈的方法多得是。
黎天假裝痛心：「司姑娘不知道是聽信了哪個小人的讒言，丹師聯盟對丹方世家一直十分關心，得知司家蒙難，丹師聯盟立刻便派人前往查證，滅司家滿門的，分明是司家長房贅婿！」
竟是贅婿弒主！
那便與丹師聯盟無關了，有人開始動搖。
司青筠柳眉倒豎：「那贅婿分明是受丹師聯盟挑唆，甚至有可能一開始便是你們安排的！」
「小輩修妖再血口噴人，不識好人心，丹師聯盟已經為司家手刃仇人，你作為司家後人，不心懷感激也就罷了，竟敢恩將仇報，污衊丹師聯盟！」
「手刃仇人？不是殺人滅口？」
「無知小輩！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不休。
花逸仙制止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那贅婿既然已經身死，如今死無對證，疑罪從無，不能憑藉懷疑就給丹師聯盟定罪。」
黎天舒服了，這花逸仙總算說了句人話。
「司姑娘剛才說丹師聯盟給司家人長期下毒？確有其事？」
「當然是真的，許是因為父親常給我帶吃食，縱然我養在外面，也中了這奪靈草之毒。」
「既然如此，那便先驗一驗這毒！」
黎天心虛之下，連忙說道：「就算從此女身上驗出了奪靈草之毒，也不能說明是我丹師聯盟下的！」
花逸仙笑著說道：「一切等驗過之後再說！」
司青筠遲疑道：「晚輩……晚輩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不可能！」黎天脫口而出！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但是好在沒有人深究。
此時有人發問，更是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他身上挪開。
「聽說奪靈草之毒無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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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樣聽說的！難怪黎天會長剛才這般失態！」
黎天狠狠看了他一眼，幹嘛又把注意力帶回到他身上！
姚天華站出來說道：「共濟會已經研製出了奪靈草之毒的解藥！」
「共濟會研發丹方的能力果真不俗！」
「是啊！」
……
眾人紛紛吹捧。
但部分人卻覺得，丹師聯盟恐怕自始至終都無意研製奪靈草之毒的解藥。
畢竟應用面太窄。
而且若司青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丹師聯盟更是要避免研製出解藥了！
黎天一方面為之震驚，另一方面，卻找到了反擊的破綻。
「也就是說，共濟會為司姑娘解了毒，於是司姑娘就幫助共濟會誣告丹師聯盟？
甚至……根本沒有中毒的事，一切都是無中生有？
這就解釋得通了！否則共濟會怎會這般湊巧，破解萬千年間無人能解的奇毒！」
「你……你才是無中生有，惡意揣測！」司青筠怒道。
「彼此彼此……」
花逸仙：「好了，都少說幾句！」
「既然司姑娘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這條線索也就斷了，不過司家血脈中應該還有凡人存在吧？」
司青筠點點頭，又搖搖頭，見眾人疑惑不解，便解釋道：
「司家有凡人後代，但奪靈草之毒吸食修士身上的靈性或者靈力而生，在凡人體內是無法存活的！」
花逸仙面露為難之色：「這可如何是好，若是沒有證據證明是丹師聯盟做的也就罷了，司姑娘要是連奪靈草之毒的存在都證明不了，那便是徹頭徹尾的誣告了！」
黎天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二人怎麼一唱一和的？
他看向對面人群中，與司青筠一般，穿著黑色罩袍，以兜帽遮面的一群人。
難道……
這些人是怎麼辦事的！
他竟然沒有收到一絲消息！
花逸仙看到他豐富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心中所想，陰陽道：「黎會長可不要責怪屬下們，他們實力低微，只要有心，便可輕易瞞天過海！」
話音剛落。
一眾黑袍人上前，隨後摘下兜帽。
司青筠：「被丹師聯盟下毒迫害的家族並非只有我司家一家！今日他們也與我一起來到丹城，只為跟丹師聯盟討一個公道！」
「有司家遭遇的竟然不止一家？」
「若這件事真的丹師聯盟做的……嘖嘖……」
「不管是誰做的，都可謂是喪心病狂，與魔道無異！」
……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
花逸仙吩咐手下為一眾黑袍人，也就是丹方世家之人，抽血查驗。
其餘六大勢力協同。
一番查驗后……
「果然有奪靈草之毒！」
雙方眾人再次嘩然。
花逸仙看向黎天：「丹師聯盟是否需要再行查驗？」
黎天按捺咬牙切齒的衝動，澹澹說道：「不用了，諸位的查驗結果，本座自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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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有沒有中毒，他比誰都清楚。
親自查驗一遍又能如何，難道他還能推翻各大勢力統一認定的結果，和他們唱反調，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做賊心虛了嗎？
黎天接著說道：「還是那句話驗出了毒，也不能說明是我丹師聯盟下的！」
說到這裡他看向丹方世家眾人，質問道：「你們有證據嗎？你們親眼看到丹師聯盟之人給你們下毒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都十分清楚，家族潦倒，身無長物，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丹方分成了，而且是幾個家族之間的共同點，要說有人下毒害他們，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丹師聯盟，但是要說證據……
司青筠：「受害者都是丹方世家，一旦他們的傳承徹底斷絕，丹師聯盟便不用再支付分成，是最大的受益者！這便是最有力的證據！」
黎天搖搖頭，反駁道：「小女娃！你說的只是動機，而非證據，知道什麼叫證據嗎？人證！物證！
你能證明他們身上的毒來自丹師聯盟，還是能證明給他們下毒的人來自丹師聯盟？
本座來給你講講為什麼動機只能是動機，而不能成為證據！
你說丹方世家家破人亡之後，最大的受益者是丹師聯盟，那受益者是否只是丹師聯盟呢？據我所知，丹方世家坐擁丹方分成，可是頗有幾分家財的！
你又說，丹方世家的共同點指向了丹師聯盟，可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坐擁與實力不匹配的財富！被心懷不軌之人盯上，有什麼奇怪的？」
司青筠眉頭微蹙，動機確實不能作為直接證據，但丹師聯盟無疑就是嫌疑最大的那個，容不得狡辯：
「財富與實力不匹配的家族何其多，為何被挑中的幾個都是丹方世家？難道只是巧合？」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也許就像你說的，只是巧合……而且誰知道被盯上的家族只有他們呢？想必是因為爾等認定是我丹師聯盟做的，於是只查了丹方世家？你們沒有查過所有有可能的目標，又怎能確定只有丹方世家成為了真兇的目標？」
我們確實只查了丹方世家，沒有查更多的家族，但是怎麼可能不是丹師聯盟！
司青筠陷入黎天的邏輯，不禁慌了。
「可是，除了丹師聯盟，沒有勢力會布局成百上千年，不斷下毒讓丹方世家衰弱，澹出大勢力的視野，從而找到神不知鬼不覺下手的機會。
而且奪靈草也不是隨手可得的東西，更何況是成百上千年，長期使用。
若非為了後續的丹方分成，僅憑包括司家在內的丹方世家現有的財富，不值得耗費如此巨大的時間精力、人力物力！」
黎天再次反駁道：「小女娃，你又錯了！你從何處得知，兇手針對你們布局了成敗上千年，是不是你自己推測而知，或者是別人告訴你的，但對方恐怕也只是推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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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司青筠一副被說中的樣子，黎天趁熱打鐵。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兇手導致了丹方世家的衰弱，而是選擇了衰弱的丹方世家，你們一直以來都陷入了因果倒置的誤區？
還有一種可能，兇手在動手前刻意臨時下了奪靈草之毒，為的就是嫁禍給丹師聯盟！
嫌疑最大的便是共濟會！這就合理了！難怪共濟會擁有解藥，擁有毒藥之人，同時擁有解藥，這在正常不過了！
小女娃，共濟會才是你真正的仇人，不要再認敵為友，助紂為虐了！」
司青筠頓時陷入迷茫。
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喃喃道：「強詞奪理……你強詞奪理……」
花逸仙心中直搖頭。
姜還是老的辣啊。
司青筠完全被黎天帶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