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季家

「這丹爐竟然還不能收入乾坤袋！」

季士起愈發生氣，讓隨從扛著煉丹爐跟在自己身後。

回到季家。

季士起找到一間空閑的煉丹房，讓隨從將丹爐放下。

又點了一名葯童。

說是葯童，實際上是一個十好幾歲的小夥子。

季家在雲陽城紮根已久，延綿數十代。

旁系無數。

後代中有修鍊天賦的，都能重新送回主家修鍊。

其中有木火靈根的，便算是擁有煉丹天賦。

但學習煉丹不是靈根合適就行，還得看個人悟性。

悟性不像靈根，無法檢測。

除了少數天資特別聰穎，一點就通的，大部分人都需要經歷跟在丹師身邊打下手的日子，順便學習煉丹知識。

這些人便叫做葯童。

按照學習階段的不同，葯童又有更加具體的區分。

連接觸煉丹的資格都不具備的是下等葯童。

可以初步嘗試煉丹，但成功率堪憂的是中等葯童。

已經勉強成為一名合格的丹師，但尚不足以養活自己的是上等葯童。

季常便是一名下等葯童。

季士起不認為守爐這樣的事情需要中等葯童甚至上等葯童來做。

「以後便由你守爐，要是出丹少了，唯你是問！」

說完，把從珍寶閣順來的賬本往季常懷裡一丟，氣沖沖離去。

季常一臉懵逼，讓我幹嘛？

隨從詳細跟他說明，他才明白過來。

隨從走後，煉丹房裡就剩下他一人，他對著丹爐東看看，西摸摸。

這丹爐竟然這麼神奇，可以自行煉丹？

「我當了這麼多年葯童，都沒學會煉丹呢！」

真是人不如爐。

很快，庫房便送來成堆的藥材，供季常使用。

並且指了一個庫房的人讓季常認臉。

今後每一旬，便由他過來，和季常清點核對丹藥數目入庫。

庫房的人走後，煉丹房裡又只剩季常一人。

他按照家主長隨教的，放入一份藥材，然後蓋上爐蓋。

「煉丹就這麼簡單？」

話音還沒落下，就看到火室裡面升騰起一簇火焰。

季常好奇之下看了一會兒，很快就覺得無聊走開了。

坐在椅子上翻看起賬本來。

許庚都要懷疑人生了。

一個個的就這麼看不起我？

不是交給侍女，就是交給葯童。

活該你們錯過機緣。

三年後。

還是這個煉丹房，還是這個季常。

但季常並不是在這裡一呆就是三年，他已經來來回回數次。

其實看爐滿三個月的時候，季家便找了另一個葯童替他。

畢竟季家培養葯童，可不僅僅是想讓他們打下手，是真的希望可以培養出源源不斷的丹師。

讓季家的家業延續、擴張。

自然不會白白浪費任何一個葯童的天賦，讓他白白把時間浪費在看爐上。

如果換成以前的季常，會感覺到一陣暖心，對季家的歸屬感更強了。

但那時候的季常，已經扣下了三個月以來，超額煉製出來的丹藥。

想要將這些丹藥帶出去，必須要經過守衛的檢查。

哪怕選擇放棄自己三個月提心弔膽積攢下來的丹藥，把這些丹藥留在煉丹房裡，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

那也是行不通的。

下一任守爐葯童只要一對比實際出丹，

和以前賬目的區別，立刻就能發現貓膩。

哪怕他特別遲鈍，發現不了。

庫房收丹的時候也會察覺出不對。

若是他發現了。

可能選擇上報。

可能選擇像季常一樣，剋扣丹藥，然後冒險帶出被人贓並獲。

不管如何，都會暴露季常。

所以，季常決定買通守衛。

在許庚這個特別的「煉丹師」出現之前，煉丹院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嚴重的偷竊事件。

故而守衛力量並不嚴密。

守衛的實力也並不強，因此胃口不大。

季常很容易就買通了一個守衛給他放行。

不僅如此，他不甘心就這樣告別這個發財的機會。

他聯繫幾名相熟的葯童，買通管事，輪流擔任守爐葯童。

守衛那邊也是依樣畫葫蘆。

就這樣讓煉丹院中一直存在一個安全通道。

讓他們把剋扣下來的丹藥源源不斷的帶到外面，換成靈石或者其他自己需要的修鍊資源。

三年過去，季常又一次輪值。

這三年以來季常作為這個利益團體的管理者，已經有了尋常青年沒有的成熟與沉穩。

不再是三年前那個小小葯童。

長期積累下來的財富，也讓他自認不再是和周圍人一樣的家族底層。

整個人突出一個自信。

三年前季常不過鍊氣二層，如今已經突破到鍊氣四層。

這都是拜眼前這個煉丹爐所賜。

除了提升修為，他還私底下購置了許多藥材，嘗試自己煉丹。

成功是成功過了。

但是也讓他徹底放棄了成為丹師的想法。

以前，他總是認為自己遲遲沒有成為丹師，是家族不給機會。

只要給他機會，他能比任何葯童做得都要好。

很快就能成為獨當一面的丹師賺大錢，受人尊敬。

但是試過之後才知道，自己真的沒有這個天賦。

所以他至今也沒去認證中等葯童的資格。

一來是他已經不想繼續丹師這條路。

再則，他需要隔一段時間就輪換過來一趟。

只有下等葯童，才會被安排為守爐葯童。

他能買通管事，幾人壟斷守爐名額。

但是這畢竟是在規則之內，也沒人規定每一個葯童都要輪換到一次守爐，或者每個葯童只能輪換一次守爐。

上面只是說不能讓一個葯童一直守爐，要進行輪換而已。

具體如何輪換，也是由他來操作。

這樣的灰色地帶有很多。

可若是讓管事安排一個中等葯童去守爐，他是不敢的。

上面明確說了讓低等葯童去守爐。

或者說，得加錢！

哪怕加錢真的可行，季常也不會去做。

這價錢，肯定比認證中等葯童獲得的福利高得多。

至於為什麼一定要加入輪換，而不是穩坐釣魚台。

畢竟作為整條黑色產業鏈的發起者和帶頭大哥，處理包括尋找買家在內的許多事情。

他分到的靈石是非常豐厚的。

不用像其他成員那樣，貪圖當值的時候多分的那一點分成。

這就要說到兩年多以前。

就在他之後的下一任葯童守爐期間。

具體是丹爐來到季家的第五個月。

眼前這丹爐的成丹率和良品率，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這也使得他們每個月的收入，從三十靈石，提高到了七十。

從賬本上記載的數據，到他們前四個月實際得到的丹藥，到第五個月開始的進一步提升。

季常不得不懷疑，這個丹爐是可以升級的。

既然這樣，會不會還有下一次升級呢？

若是他一直坐居幕後。

其他人還會像第一次這樣不藏私嗎？

會不會全體瞞著他開小灶，做另一份生意？

最近，季常開始有了更多的想法。

雖然季常可以拿到每個月七十塊靈石當中的三十塊。

換成以前，他是想也不敢想的。

他跟著的那個丹師，一個月也不過十多塊靈石，據說在丹師當中也不算差了。

不然也沒有資格跟家族要助手，帶徒弟。

曾幾何時，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師傅那樣的人。

每個月十幾個靈石的收入。

受到族人的尊敬，徒弟的崇拜。

但是當他真的有了這樣的收入，甚至遠遠超過師傅的時候。

他的想法又不一樣了。

為什麼我要分四十塊靈石給別人？

明明是我發現了這個賺錢的辦法，也是我去找的買家。

就為了把丹藥順利的弄出來，你們就要分走我四十塊靈石。

這不是吸我的血？

等到丹爐下一次升級，他的收入固然會再一次提升。

但是同樣的，這些人也會吸我更多的血！

這次守爐結束，他便準備實施自己構想好的計劃。

守爐的時間十分無趣，這段時間他正好用來想想具體細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