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練劍先練心

寧川回過頭來，看向童子，問道：「道友，此話怎講？」

童子嘿嘿一笑道：「這位師兄你明日便知，我只能說練劍先練心，僅此而已」

寧川無奈一笑，既然童子話都說到這份上，寧川也就不再自討無趣。

朝童子抱拳道：「道友，明日見」

童子回禮：「師兄，明早卯時，來此地即可，屆時會有參加入門試煉的其他師兄師姐們一同來此，加上你共有一百三十二人」

寧川點頭：「多謝告知」

童子道：「客氣了」

寧川轉身離去，四周都是茂盛的林木，他前行數千步，尋了個寬闊的空地，自儲物袋裡取出一根青竹。

以竹為劍，試練劍法。

如今離風九勢劍法他已經施展出前八勢，唯獨最後一勢，遲遲無法施展出來。

也不知道是境界不夠還是其它原因。

正當寧川打算練習一番劍法時，忽的遠眺前方一劍宗的主峰，主峰沖霄如劍，一股睥睨霸道的氣息自主峰上瀰漫而來。

心有所感，寧川手中竹劍有靈，和風自竹劍表面飄蕩開來。

劍未動而風聲先起，如狂風怒嘵，又如雷霆炸裂，爍爍銀光自竹劍周圍灑落，宛如銀雨突降。

「唰」

寧川的手動了，他刻意收斂氣機與力道，只是單純的揮劍，不外放恐怖的劍氣，行雲流水間施展離風劍法。

從第一勢到第八勢，寧川手隨心動，劍招揮灑的愈發流暢自如，風聲烈烈，似與劍招和鳴。

順水推舟，寧川打算施展離風劍法第九勢時，手中竹劍「嘭」

的炸裂開來。

竹屑漫天飛舞，竹節崩碎四濺。

看一眼手中僅剩的寸長竹節，寧川手指發力，輕輕一捻，竹節化作隨風輕揚的粉末。

「每當要施展第九勢時，就會生出明顯的阻滯感，原本行雲流水的劍法也如陷泥淖，難以再進一步。

這離風劍法第九勢，不對味啊」

寧川說話間，腦海中浮現出劍客那道落寞無比的身影。

劍客運劍如飛，身形隱匿在連接天地的迷濛風沙中，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許是想到劍客，寧川丹田內劍客留下的那枚劍意種子微微震顫，似乎在緬懷已逝之人。

輕嘆一聲，劍客的身影如同泡沫般破碎開來，消失在寧川的腦海中。

寧川心中有了些許的明悟，這離風劍法第九勢，沒有領悟到劍客的落寞蕭瑟之感，便不得其精髓所在。

劍客將他一生所求，一生所悟，一生蕭瑟，都凝於離風劍法第九勢中。

想要施展離風劍法第九勢，需要有那般的心境才行。

「練劍先練心？」

寧川輕笑道，他想到剛才童子所言。

夜色已經徹底暗淡下來，四面八方各處都有璀璨的劍光閃爍，劍氣呼嘯如狼嘯虎吼，震動山林。

許是其他的試煉之人，都在施展各自的劍法，為明日的試煉熱身一二。

又抽出一根青竹，寧川腦中回想著聶天劍如淵深沉的一劍。

聶天劍的劍法，他成功施展出來兩次，寧川也就看過兩次。

雙手高高舉起手中青竹，依舊是收斂氣機，只是單純的揮劍。

一劍劈出，寧川眼中前方似有一道霸道的劍芒揮灑而出，眸子閃爍間，劍芒似照亮一方天空，撕裂了大地，劈出了黑暗幽寂的深淵。

眸子一閃，劍芒似煙花般消散而去，寧川眼前的視線也恢復過來，四周是寬闊的平地，籠罩在濃密的夜色之下，前方地面完好無損。

只是手中竹劍已經自上而下豎劈為兩截，寧川手一松，兩截竹子落地。

「練心的入門試煉，會是怎樣一副光景呢？」

寧川笑一聲，跳上高高的樹木，在枝杈間躺下，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

天地間第一縷陽光灑落大地，寧川打個重重的哈欠，伸展腰肢，自睡夢中醒來。

「噹噹噹」

悠揚的鐘聲自主峰上飄揚而下，雲霧繚繞間，仙鶴起舞，飛劍御空，成百上千道長虹自各個山峰上飛起，在雲海中穿梭交織。

「御劍飛行，可是多少少年少女的浪漫啊」

寧川笑語，自高大的樹上跳下。

身形一動，片刻間便是重新來到昨日的山門前。

那張黃桌後方，兩個童子一臉肅容，垂手而立，黃桌之上，擺著一面平平無奇的銅鏡，不知道是作何用途？黃桌前方，已經是烏泱泱一大片修士。

寧川邁步過去，站在左邊的邊緣位置，看向兩個童子。

一個童子豎耳靜聽，等山頂的鐘聲敲過九響后，聲音洪亮道：「各位師兄，鍾過九響，卯時已到，入門試煉開始」

話音落下，前方的空地上，憑空變出一百三十二個蒲團，星羅棋布，分散在空地中央。

「請各位師兄上座，開始接受入門試煉第一關」

眾修士聞言而動，一個個依照吩咐盤坐在蒲團之上，好奇的看向兩個童子，不明白這番動作真意何在？寧川隨意揀了個蒲團坐下，忽然抬起頭來，極目遠眺，雙目如電，穿過繚繞的雲霧，徑直看向青石台階的盡頭。

那裡站著兩個面容清癯滿頭白髮的老者，一高一矮。

「哦，這個小傢伙有點意思，竟然察覺到你我了」

高個子老者笑眯眯道。

旁側的矮個老者雙眸一閃，笑道：「這小子的神識強大的過分，不該是凝氣九層的小傢伙該有的神識才對，難不成是被老妖怪奪舍之人？」

高個子老者道：「若是奪舍之人，踢出去便是。

反正一會兒試煉開始，鏡靈之下，一切無所遁形」

「有意思的小傢伙，背上背著的，還是竹劍」

高個子老者又笑道，「若能通過試煉，老夫有興趣收他為徒」

矮個老者呵呵一笑道：「你我靜觀就是了」

看到兩個老者交談，寧川朝兩人微微點頭，兩個老者同樣頷首，微笑回應。

收回目光，寧川心中想道，那兩人想來是一劍宗的長老。

這才合理，入門試煉怎麼只可能讓兩個凝氣五層的童子主持，也不怕生出什麼意外。

收斂心思，寧川重新看向黃桌后的童子二人，只見其中一個童子舉起黃桌上的銅鏡，恭聲道。

「鏡長老，有勞您主持試煉了」

銅鏡表面旋即蕩漾開一圈圈漣漪，裡面傳出一道慵懶的青年聲音：「知道了」

寧川驚咦一聲，那平平無奇的銅鏡，竟然內蘊器靈。

聽童子的意思，這試煉似乎由這鏡靈主導？這時候，另一個童子提醒道：「諸位師兄，試煉開始，凝神靜氣，閉眼三息后再睜開」

話音落下，舉鏡的童子將銅鏡高舉頭頂，鏡面對準在場的一百三十二人。

寧川依眼，靜閉雙眼三息后，緩緩睜眼。

看到眼前的一幕，寧川臉上浮現出古怪之色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