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避難
西五區，立春。
天空不見陽光，依舊陰沉。
白石從樹枝躍下，幾步走到山頂的懸崖邊，瞭望下方的村落。
屋舍連綿，沒有任何規劃，完全是由著村民們的性子亂建，層層往下，猶如一座複雜的梯形迷宮。
看得他心情大好。
越是複雜的街道，E起來越是讓人開心。
「踏前斬。」白石非常中二地喊出招式名字，從懸崖邊縱身往下一躍，風聲在耳邊呼嘯。
他也化作一團風飄下。
不同於遊戲里的踏前斬需要有小兵才能E起來，現實的踏前斬有風就能E。
距離遠近取決於他靈壓。
比如說剛才逃跑，一口氣E了三十公里，消耗不少靈壓。
因這個技能的冷卻時間比斬鋼閃要短很多，三級只需要零點三秒，把握好距離，一直E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白石迅速落在街道，沒給路人們看清的時間，再次E起來，如字面意思上的穿梭在人群之間。
無人能察覺。
他們不像是碎峰的靈覺那麼敏銳，頂多是覺得有風拂過臉頰。
E到村落中央，在一家門口疊著三塊青石的房屋前，白石轉身，從側面敞開的窗戶跳入，再順手關上窗。
內里是一個不大的房間，擺設簡單，他走到門邊，輕輕敲了敲，又找張長凳坐下來，自顧自地倒一杯茶。
很快，房門被人推開，一個留著長須，國字臉的褐衣男人走進來，面色有幾分謹慎道：「閣下是誰？」
「我叫白石，西三區的足立告訴我，在西五區的番村找一家門口疊著三塊青石的房屋，裡面住的人能幫我逃過隱秘機動的追捕。」
白石說著，手拉下皮夾克的拉鏈，從內里的金色斜挎包拿出一個石制的吊墜，「這是他給我的信物。」
男人表情放鬆下來，輕笑道：「原來是同道之人，你在西三區犯下什麼事？」
白石收回信物，漫不經心道：「沒什麼大事，就是看隱秘機動的五席不順眼，一刀殺了他。」
「五席？」男人音調拔高，表情有幾分不敢相信。
干他們這一行，對隱秘機動的人還是特別上心，尤其是那些席官們。
未見其人，卻一定要聞其名。
長谷川泰三，隱秘機動的五席，行事殘暴，鍾愛人妻，會始解，經歷過九次不同組織的暗殺。
反殺八次，逃亡一次，在西流魂街八十區待過一段時間，可以說是聲名顯赫。
眼前的銀髮男人，居然能擊殺長谷川泰三？！
若能加入仁義組，絕對又是一員虎將。
「事先說明，交朋友我是不拒絕，參加反死神的組織，那是不可能。」
白石看出他躍躍欲試的表情，連忙說出自己的立場。
男人面上的興奮之色褪去，有些不甘心道：「閣下難道願意一輩子東躲XZ？」
「我是風一樣的男人，就喜歡這樣到處走。」
白石隨口胡謅一個理由，他寧可單幹，都不願意拉上一群豬隊友拖累自己。
這些反死神的組織，口號，名頭一個吹得比一個響，論實際的統治手段，未必勝過中央四十六室。
真起事，滅得還很快。
不是被隱秘機動滅掉，就是讓八番隊解決，或者是被十一番隊端掉。
可以說是當天起事，當天入土。
白石就沒有聽說過有組織活到第二天的案例，極個別組織，尚在議事階段就沒了。
「誒，閣下無意加入，那就按規矩，交藏匿費買平安。」
男人見他如此堅決，沒繼續勸說，心裡有些瞧不起他，空有一身強大的力量，卻胸無大志。
當初山本元柳齋創立瀞靈廷，將原本分散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流魂街貴族聚到一起，建立死神制度，充當世界的調解者，靠的是什麼？
還不是力量嘛。
只要有力量，就有資格參與尸魂界博弈，瓜分流魂街利益的大蛋糕。
「多少錢？」白石看出對方的鄙視，並沒有往心裡去，直接問起藏匿費的價格。
雖然足立已經告訴過他，藏匿費的具體價格，但這玩意是因人而定，沒有官方出面定價。
畢竟藏匿罪犯的事情被隱秘機動發現，屬於是共犯，不死也要在真央地下大監獄待個幾百年。
只要對方別太黑心，價格上的些許浮動，白石是不會講價。
男人介紹道：「價格有幾種，看你要選哪一種，最貴的是十萬環。
安全送你到七八十區的外流魂街，那裡遠離死神的勢力範圍。」
「不去，我想待在近一點的區域。」
白石搖頭，流魂街的數字越往後，環境越糟糕，治安越差。
單單是這些條件，他還能咬牙克服，就是外圍的靈子稀少，連虛都沒有幾頭。
這是他無法容忍的事情。
他想要給斬鋼閃，風之障璧，踏前斬，狂風絕息斬升到滿級，就必須先提升英雄等級。
而想要提升英雄等級需要殺野怪提供經驗。
根據他四年的摸索，殺雞鴨狗這些動物遠不如殺虛的經驗多。
尤其是他現在英雄等級到九級，那些雞鴨狗能給得經驗是微乎其微。
殺虛成為升級的唯一途徑。
他不能去沒有虛的地方。
「我這裡有一個很近的選擇，就在西四區，五大貴族之一的志波家。」
男人說到這裡，頓了頓道：「志波空鶴是真正的貴族，不會看不起我們這些人，也討厭死神，為人仗義，你犯得案子，應該能讓她幫忙。」
「哦，志波空鶴，我早聽人說過，她胸襟豪邁，一直都想要親自見面，就選這個。」
白石決定去向，「多少錢？」
男人伸出一個巴掌，「五千環，地圖我買給你。」
「沒問題。」白石一口答應，從斜挎包掏出五張一千的環鈔遞上去。
男人收下，走到床邊，從枕頭底下的暗格掏出一張地圖，「出村落往東，跟著地圖指引，你就能看見志波空鶴家，不要提我的名字。
提了也沒用，反而會惹得對方生氣，只要說你如何為民除害。」
「放心，我懂得。」白石接下地圖，拉好皮夾克的拉鏈，一個E消失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