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折籮
一月二日,禮拜六。
杜守義一早就來到醫務室。昨天有兩場高級別的元旦慶祝會。他收到邀請可是沒去。
今天明天也都有『茶話會』,他都不打算參加了。
去年如果說是『攻於九天之上』的話,今年說什麼也不能這麼『浪』了。不說藏於九地之下,但該苟就要苟。別管別人怎麼看,再不苟就晚了...
到了上午十點。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報刊X6」
『又搞什麼啊?』...
婁小娥前天,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號在《大公報》買了個半版廣告位。
『每逢佳節倍思親。女王音樂遙祝各位親朋好友新年快樂。』
就這麼毫無信息含量的一句話,浪費了杜守義上年度的最後一次簽到。
不過今天的報紙還是有點信息量的,至少它們讓杜守義知道,昨天的『人生成就』是怎麼回事了。
《化身孤島的鯨》昨天在全球正式發售。在漁村銷售火爆,盛況空前。今天,女王音樂又佔據了各家報紙娛樂版的醒目位置。
這是女王音樂的第一張華語專輯。杜守義半個月前就拿到唱片,昨天壓根沒想起來。系統很局氣,把『人生成就』給他補上了,正好趕上元旦翻倍。
杜守義草草看了兩段,就把所有報紙收回空間。贊也好貶也好,女王只會在自己的節奏中翩翩起舞。
今天大勇學校放假,他一早也來廠里幫忙了。午飯時,兩師徒好容易單獨相處會兒。
「小院里那兩間耳房我收拾了一下,以後就給你師姑用。她要有什麼事你照應一下。」
「啊?哦,沒問題,我記住了。」
就在大勇琢磨師姑要在那兒幹嘛時,杜守義又說話了。
「下禮拜和學校打個招呼。三月底四月份有個醫士培訓班,可能要請一個月長假。」
大勇愣了一會兒,
「我能考醫士了?」
「嗯,培訓班四月份結束,考完拿證。好好學,別給我丟臉。」
大勇下意識的咬了一口饅頭,但已經嚼不出什麼味道了,他只覺得鼻子酸酸的...
守桂上禮拜回來說了醫師班的事以後,杜守義找熟人打聽了一下。原來衛生局安排了守桂三月份考醫師證,大勇四月份考醫士證。
這兩人都屬於年資和學歷遠遠沒達標的『特許』。特別是大勇,初中文憑都沒拿到手,完全是特例特批,是衛生部門對杜守義『表達感謝』。
這也是這個時代『特色』之一,『祖傳中醫』是被認可的。就像杜守義,當年也是靠這一條拿的醫師證,不算違規。
在京外,有從小在家自學,一天學校都沒去過,然後十四五歲拿了證的。
到了八十年代末,衛生資格制度逐漸嚴格起來后,這條通道才被徹底堵死...
到了晚上,杜守義把守桂接到了金貝勒小院。
看著耳房裡一屋子『先進』儀器設備,守桂激動地說不出話了,抓著杜守義胳膊直搖晃。
「哥,...哥...」
「送你的新年禮物。昨天我太忙,你也沒回家,就沒顧上給你...」杜守義笑著摸了摸她腦袋,瞎話張口就來了。
他昨天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把地窖拿出來。這東西需要腦電波來控制,涉及秘密太多了,不能交給守桂。
晚上,他上金貝勒小院轉了一圈,把實驗室安在了西頭稍大一點的耳房裡。
「東西差不多齊全了,就是離醫院遠了一些,來回不是很方便。」
「沒關係。騎車不用四十分鐘,不算遠。」
「這兒周圍環境不太好,要是太晚就別回醫院了。
大勇會在中間正屋裡幹活,他要在你就讓他送你回家,要是不在就在這兒將就一晚。
我把東頭那間耳房也收拾出來了,待會兒帶你去看看。晚上鎖好門,別往外面亂跑...」
杜守義嘮嘮叨叨了一大通,可杜守桂太興奮了,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哥,你什麼時候找的這秘密基地?真不錯。」
杜守義想了想,決定把自己的打算說一說。
「這是我給范老師預備的避難所。說實話,我覺得她早晚能用得上,原因就不多說了。
所以除非必要,你盡量別帶不相干的人過來,也盡量別讓同事朋友知道這兒。」
杜守桂嚴肅起來,她想了想,問道:「可薛易得參與到實驗里來怎麼辦?」
杜守義愣了一下,「薛易不是在『三高』科研組嗎?他知道胃潰瘍那個項目了?」
杜守桂點了點頭。
「范老師呢?她參與實驗嗎?」
「她只知道和胃潰瘍有關,胃黏膜細胞就是她提供的,但具體情況不知道。」
杜守義無語了。連范老師都不完全了解,薛易卻...唉,這個妹妹是真的走丟了...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那就只限於薛易。你和他說明白利害關係,范老師、薛晨那兒暫時都別說。這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范老師將來就越安全。」...
薛易此時還不知道,他已經上了杜守義『黑名單』了。但凡以後他有一點對不住守桂,那就人間蒸發吧...
從金貝勒小院出來,兄妹兩個回到了四合院。
一回到『娘家』杜守桂又恢復了『二百五』的模樣。她折騰了二哈它們一會兒,然後拉著小姐妹們躲到自己屋裡聽唱片去了。
送走了她們這幫小瘋子后,小北屋安靜了下來。
看著正在研究『哈蘇』的小北,杜守義忽然想起了以前的趣事。
他笑道:「我忽然又不恨交響樂了。」
小北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紅著臉狠狠白了杜守義一眼,提升過『視力』后的那雙眸子顯得份外靈動...
一月三號禮拜天。
鍾躍民幾個一早就來到了四合院。
「姐夫新年好。我們找建國去溜冰。」
杜守義看他穿著將校呢的大衣,心裡頓時明白幾分。取消軍銜這事已經定下了。
鐘山岳這個級別肯定接到了通知,他的大衣提前『退伍』了。
取消軍銜並不是這兩年突然提起的。
六二年RB棋院訪華。此前一年,種花棋院想要效仿RB棋院實行段位制。
當時定段的工作已經接近完成了,但六二年,老總在會見棋院棋手時這樣說過:我這個原=帥都要不做了,你們也不要分段位了。
段位制當時擱置了下來,直到兩年後的六==四年,才正式執行。初期的種花段位制一開始分為五段,五段最高。至於九段制,那是八十年代的事了....
從這件軼事其實可以看出,早在六十年代初,高層已經有了取消軍銜的想法。而顧玲擠上的可能是晉陞的末班車...
鍾躍民幾個遛完冰,中午又回到四合院蹭飯。
杜守義有兩個預約好的病人要出趟診,他就做了兩大份『折籮』,拿了一大笸籮燒餅。讓小北去招待他們...
歷史就是如此『偶然』。『姐姐家的折籮』,這道日後驅散寒冷、溫暖人心的『名菜』,就這樣在不經意間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