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失意者聯盟
「感激不盡，張老闆，您這可是雪中送炭解了我燃眉之急！」
「張老闆，吃菜，這是我老媽親自做的辣子雞，你看可否合您胃口。」
一個三十齣頭的男子滿臉堆笑，就坐著四個人的飯桌點了差不多二十幾道菜，還特意準備了家鄉美食，為的就是招待好張海川跟謝珊。
男子衣冠楚楚，表面上穿著名牌西裝，可謝珊一眼就看出了他那身西裝其實款式早已過時，腳下的皮鞋也是因為反覆擦洗而有些開膠，可見這老闆遠沒有普通人眼中那般光鮮。
而這人便是《石器時代》總代理騰雲科技有限公司的老總，所有關於《石器時代》序列號、點卡、福袋等業務都由騰雲公司負責。
目前，公司很小僅僅只有五個人，除了他這老闆以外其他人都是業務員。
對了，老闆的名字叫做塗翔……
謝珊聽到這名字的時候險些將咽到一半的回鍋肉都給吐了出來，要不是演技不俗，強裝咳嗽，不然那就真的尷尬了。
這個時代還很單純『翔』在這裡只有『翱翔天際』的含義……
其實現在塗翔的這副窮酸樣也不能怪他，為了拿下潛力大作《石器時代》在省內的代理權，他一個富二代變賣家產，一共話了五十多萬才拿到了代理資格。
其中還利用老家的關係借了十來萬，可以說是傾盡一切豪賭《石器時代》會在國內大火。
要不然也不會將大量內測序列號抵賬給了圖書店老闆，從而被謝珊撿漏接盤。
不黑不吹，這塗翔確實挺讓張海川覺得佩服，敢傾盡一切孤注一擲押寶網路遊戲，這眼光與膽識他自認為自己做不到。
塗翔這傢伙確實骨子裡泛著一股狠勁兒，同時也像一個輸了幾十年終於贏了一回大的老賭棍，屬於那種為了贏恨不得將妻兒老小都砸進去的狠人。
顯然，《石器時代》這幾個月內測爆火，一切都在預示著塗翔這傢伙賭對了。
從張海川手裡的信息能夠輕易得出一個結論，一旦騰雲公司能熬到遊戲公測那一天開始營業，絕對能夠一飛衝天魚躍龍門，以現在遊戲的火爆程度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要不是您這五萬塊錢，哎……我的懷疑我會選擇上天台，一跳了之，功虧一簣的感覺相信海川兄弟你是懂的。」
酒過三巡，塗翔已經自己將自己灌醉，搖搖晃晃的舉起酒杯過來給張海川敬酒。
張海川客氣的起身碰杯，含笑道：「那是當然，雖然借錢給你在別人看來有風險，不過我很看好網遊行業，願意在這方面做出一些嘗試。」
「不說了，我先干為敬，您隨意！」塗翔紅著臉，仰頭將五糧液一飲而盡。
謝珊自從得到了塗翔的電話后，這段時間隔三差五就會打電話上對方公司聊上幾分鐘，始終保持良好的溝通，以及未來合作的可能性。
同時謝珊這古靈精怪的丫頭，藉機從騰雲公司業務員口中套話，從對方口中得知了此時騰雲科技公司的困境。
隨著《石器時代》內測大火之後，華夏總代理公司對這款遊戲信心倍增，試圖清退前期一些不合標準的代理商，想以此在各大區域代理手中賺上一筆。
其中就有一條規定便是公司規模不能低於十五人，且辦公面積不得少於一百個平方米，同時還要有專屬的遊戲店面，也就是用戶體驗中心。
而要做到上面這三個條件，對於捉襟見肘的騰雲科技來說無異於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三根汗毛，別說三個條件，哪怕是其中一條他們也滿足不了。
要是遭到清退，就算能拿回前期五十萬拿下的代理權，可現在這勢頭連傻子都知道這五十萬代理權，搞不好明天就會變成價值一百萬，甚至兩百萬也說不準。
毫無疑問如果沒有人在這時候拉騰雲科技一把，塗翔也只能看著到嘴邊的鴨子飛走，簡直能把人當場氣死。
等塗翔想著借錢來滿足條件之時，尷尬的是哪怕內測序列號被搶購一空，他的投資從任何角度來看都非常有錢途。
可前期他動用所有人脈關係才借到了十幾萬，現在這錢壓根就沒怎麼還給債主過，又有幾個人會信任他再把錢借給他？
要知道想要滿足上述三個條件，保守估計也需要十萬起，可這年頭想一次性找人借上十萬塊，相當於兩套房的價格談何容易。
然而就在官方即將派人前往貴安市前一刻，謝珊的一通電話突然打來，隨後一筆前期五萬塊的借款準時到了騰雲科技公司賬上，而出借人自然不是別人就是張海川。
至於另一部分借款，也就是開線下體驗店的資金。
謝珊拿出一個絕妙的解決方案，僅需花少部分的裝修費與租金便可做到超出預期效果。
將《石器時代》線下體驗店開在心愿店的隔壁，將體驗店與心愿店的鋪面打通，如此一來便成了一個極具內涵的娛樂平台！
不光可以帶動網咖人氣，還能增加王者網路所謂的文化內涵，讓網咖變得更具有吸引力，甚至網咖這邊就能成為一個點卡、福袋、賬號等等的銷售中心。
同時，體驗店自然需要用到電腦進行遊戲體驗，而她跟張海川開網咖的，最不缺就是電腦能夠省去一大筆費用不說，這簡直就是一舉多得的絕妙之計！
「我可拿頭擔保，今後張老闆在我手裡拿的貨，一定是行業內最低價！」
塗翔再次端起酒杯激動的看向張海川，如此灼熱的眼神盯的張海川渾身不自在，尷尬的笑了笑再次舉杯：「好，謝謝，一起掙大錢。」
「對，一起掙大錢！掙他奶奶的一票！」塗翔興奮怪叫，壓抑了這麼久，總算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見到了一線曙光，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得到宣洩。
要不是因為顧忌張海川是個帶把的男人，否則他真是想直接撲上去狠狠給他一口，簡直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大救星。
「聽清楚內幕消息了吧？原本定下來的公測時間是年底，現在改到了下個月。」
吃過晚飯，謝珊挽著張海川的胳膊走在河堤邊上，享受著微風拂面的涼爽，看著夜空的明星覺得內心早已被喜悅填滿。
「是呀，下個月，差不多十萬塊的投資，全部以點卡等形式來抵賬，還是最低折扣沒理由不答應下來。」張海川微笑道，早就習慣了被這妮子挽著胳膊。
昏黃的路燈下，兩人的背影牽絆在一起，影子被拉的很長。
看上去兩人就像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男人目光堅毅充滿自信，少女嬌柔眸光晶瑩身姿卓越，怎麼看都是一對令人羨慕的金童與玉女。
「好久沒見都到星空了，看來明天是個好天氣。」張海川抬頭仰望星河，含笑說道。
「嗯，還有一顆狗頭型的大月亮擋住了我的視角。」
謝珊喝了些紅酒兩頰泛起鴻運，面對面抬頭沖他媚笑眨眼，大眼睛很靈動如同在訴說著嬌羞的情話。
「是啊，小不點不知道上面的空氣都清醒。」
張海川壞壞一笑，看著她逐漸上揚的嘴角，總是覺得只要看見她笑就會很心安。
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張海川覺得兩人除了年齡以外，一切都顯得十分契合，有種難以言喻的默契感，這讓張海川每一天都覺得充滿動力。
「個子高了不起呀，姐姐我踮起腳一樣跟你差不多。」謝珊不服氣的說道。
「哦？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有本事試試唄？」
「試就試，要是比你高，你今天就爬著回去，咋樣？」謝珊露出一對標誌性的小虎牙，沒什麼比折磨她的海川哥哥更讓人身心愉悅的了。
「我信個屁，來啊。」
張海川一臉不屑，謝珊傲嬌一哼，兩隻手抓著張海川的胳膊保持平衡，皺著柳葉眉努力踮起腳尖。
張海川見這妮子如此拚命的樣子不禁臉上露出壞笑，謝珊眼看著自己的比肩就要到張海川下巴，「你……你別亂動，混蛋，你別耍賴啊，我警告你！」
誰知這混蛋忽然掙脫了她的雙手，哎呀一聲尖叫，謝珊看著就要失去平衡往後倒去，張海川忽然伸出一隻手一把攬住她纖細的腰肢，謝珊面露驚色，臉頰很快就變得羞紅，心跳速度快的嚇人，似乎預料到了某人要幹壞事了。
張海川彷彿感覺到指尖每一寸皮膚在這一刻歡呼雀躍，這單手摟住她小蠻腰的滋味是如此奇妙與讓人上癮。
星光璀璨，佳人相伴。
張海川單手握住她的腰肢，謝珊紅著臉一直保持墊著腳尖的姿勢，面對著面，能夠清楚的感知彼此的呼吸聲。
終於某人還是做了一直不敢做的事情，張海川眼中泛著柔光，略微服下身子，輕輕吻住了她的紅唇。
周圍氣溫升高，兩人皆是墜入了情迷/幻/色的海洋之中。
比起張海川的激動與笨拙，謝珊心情更為複雜，她不敢想象在自己急病離開那個世界后，這個男人每個日夜是如何度過的，更不敢去想眼前的一切是否都只是幻覺，一場空……
謝珊眼眶含著淚水，她終於還是盼望到了這一刻。
無數個日夜的思念讓她眼淚決堤，用一個深吻訴說著自己對他的愛。
他人生失敗，不善言辭，不喜交際，不會表達，毫無疑問他是別人眼中的失敗者。
甚至連一句『我愛你』都未曾開過口，便匆匆忙忙的送走了一生摯愛。
渾渾噩噩的在她離開后的世界里每天爛醉到死，他以為自己會下地獄，可事實上他每天就活在地獄之中，在無盡痛苦與悔恨之中不斷折磨自己。
因為愛，很愛！
所以才痛，很痛！
謝珊不敢再接著想下去，也知道不會有第二種可能性，只因為張海川一直就是她見過最單純的人。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心裡就只有她，眼神里的愛意是那種一點也不要臉的一般純粹。
「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
謝珊在心中輕語，她真的好想親口告訴他這句話，只是她更不想破壞這美中時刻，就只想這樣吻下去，一直一直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