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躺槍
「沒搞錯吧，一幫七老八十的老頭老太太乾的？我記得自己一直尊老愛幼的啊，怎麼可能招惹到他們？」
當聽到林凡說是一幫住在附近的老人乾的這事兒，張海川一臉的匪夷所思，說什麼都不信。
「監控我確實看了，確實是七八個老人凌晨五點過搞成了這樣……」
吳悅自己都有些無語，十分尷尬的說：「而且居委會主任就是其中一個老頭的女兒。」
「民警那邊也說了，這麼大年齡的『嫌疑人』他們所里也不好處理，讓我們自己找人私下處理。」林凡嘆息道.
本打算找到『作案兇手』就動手教訓一番，可見到是一些半步邁進棺材的老者，他一肚子火也就消了大半。
「他們憑什麼呀，我們辛辛苦苦的忙開店，為什麼會這樣做？」
謝珊蹙著柳葉眉問道，在她看來這事兒毫無道理，他們這段時間裝修網咖，嚴格按照中午、晚上不可動工的原則，怕的就是吵到周邊居民，可就算是以及足夠小心卻還是攤上了這事兒。
「說了你可能都不信，居委那些大媽竟然說他們是在做好事。」吳悅額頭冒出三根黑線，今早上的事情簡直是有些科幻。
「我嘞個去，給我們網咖施肥就是好事了……」張海川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沒見過這樣做好心人的。
「這是居委饒主任家裡座機電話，要不您問一問？」吳悅拿出便簽紙遞給張海川。
「行，你們抓緊時間，一切儘可能安排妥當，要是有玩家嫌味兒太大，直接送網費伺候。」張海川當即說道，哪怕是虧一點也要將開業第一槍打好。
始終是第一次邁出金港灣，許多事情都需要他們摸索著來，張海川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之前還是有些地方沒考慮到。
這裡周圍都是居民樓可要比在純商業性質的金港灣環境複雜許多，若是沒有一個『土著』當軍師確實容易出問題。
「哎呀，小張同志跟姐客氣啥，還準備了這麼多好吃的。」
「來嘗嘗這進口抹茶布丁，聽他們說味道很好。」
居委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阿姨，個字不高，體態偏胖，看起來十分普通，不過說話行事卻相當老練且不拘謹，屬於自來熟的類型。
張海川給足了居委主任饒大姐面子，在辦公區準備好了極品碧螺春還有高級點心，而饒大姐一口一個『小張真是太客氣了』實則風捲殘雲的將點心吃了大半才進入正題。
「哎呀事情其實很簡單的，這鋪子原本是現在房東的岳父家的那老頭。」
那老頭當年可是煙草局副局長，在體制內退休后當了甩手掌柜，將自家六個鋪子全部交給了女婿打理，自個兒擺了個算命攤在天橋下給人算命。」饒大姐說著說著，一口一個布丁吃不停。
「這可是這奇人，居然有六個鋪子四套住宅，還去跟人家算命？厲害了。」
張海川著實是開了眼界，這事兒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關鍵還曾是煙草局這種肥缺單位的二把手，這退休后也忒接地氣了吧……
「何止厲害，改開之前幫著附近街坊鄰居做了不少好事，有幾戶人家的孩子工作都是他安排的，你說他們能不感恩戴德嗎？」饒大姐提到這位廖老先生相當的敬佩，從眼神中就能看出對他老人家的崇敬。
「那這跟我店搞出這檔子事兒有什麼聯繫呢？」張海川有點納悶。
「關係大著呢，剛才我還沒說完，前些年女兒得抑鬱症自殺死了，廖老又被查出患有嚴重腎病，命苦得很。」
「可他那女婿就是個白眼狼，非但沒有出錢帶他就醫，還想將廖老趕到療養院去，順帶著巧取豪奪聯合他孫女霸佔了大部分房產，你租下的這間鋪子就是那六間鋪子中最後一間，這是他的棺材本，誰動都不行。」
饒大姐越說越是感到氣憤，含恨之下再次幹了半邊巧克力蛋糕。
「所以你們……不對，是爺爺奶奶他們就用法子想趕走租客？」
張海川一時嘴瓢，差點說漏了嘴，尷尬的笑了笑，毫無疑問這居委大媽搞不好也是趕走租客的策劃人之一，不然她爹怎麼也會參與到潑糞大軍之中……
聽饒大姐一說張海川也覺得唏噓，廖老爺子在這片區很有名氣，號稱廖半仙。
可就是給別人算命算的再准又有什麼用，到頭來自己的命運卻沒能把握住，這可是六間大門面外加四套精裝房，若是按照現在的市場價格，這些房產至少價值千萬。
結果到頭來被一個倒插門的女婿坑走了萬貫家財，屬實是一樁人間悲劇。
「只能怪你們倒霉，租什麼鋪子不好，非得租在這裡，哎。」饒大姐頗有些同情的看向張海川，覺得他花了這麼多錢可能都得打水漂。
「那上哪兒能找廖老爺子呢？」張海川詢問道。
饒大姐一聽這話頓時面露警惕，手裡的蛋糕都沒繼續吃了，「怎麼，你還打算去找廖半仙的麻煩？」
「不不不，絕對沒這個意思，我……」
張海川連忙擺手，遲疑片刻賠笑道：「我想找他幫我算一命，看看有沒有財運。」
「這還差不多。」
饒大姐點頭繼續將注意力放在巧克力蛋糕上，沒一會兒這盒六寸小蛋糕就只剩盒子了。
張海川順勢將蛋糕盒子抬到了一邊，另一隻手將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紅包塞了過去，笑眯眯的說：「小小心意，饒大姐幫幫忙，你也看見了剛開業第一天，要是店開不下去我就血本無歸了。」
「小同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原則性錯誤我可不會犯！」
饒大姐見狀立馬站起身，臉色有些鐵青，張海川愣住尷尬的無地自容。
雖說如今這世道世風日下，但仍然不缺乏風骨端正的正義之士，饒大姐這人雖然貪吃，但作風確確實實讓張海川肅然起敬。
「不是多少錢，就是意思一下。」
「意思一下也不行！你要還這樣做，這事兒我也幫不了你！」饒大姐訓斥道。
「好，好吧，先謝謝饒大姐您了。」
張海川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學生，紅著臉尷尬到腳趾母能摳出一套三室一廳來。
原本他張海川也不喜歡搞賄賂人這一套，可這就是社會風氣，有時候不怕送錢給人辦事，就怕手裡有錢送不出去也辦不成事，要是別人收了錢反倒會讓他心安一些。
只不過饒大姐卻不是這樣的人，又是一名優秀黨員，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張海川這次算是看走了眼。
「小伙紫，我看你人也老實，也很是會待客，不像是什麼惡人。」
饒大姐見張海川一臉老實也認識到了自身錯誤，深吸一口氣說：
「你現在開門生意照常做，但要做到兩點，一是劉建設找你要房租你不準給，房租只能給到在廖老頭那裡，而且你需要得到廖老的同意，不然我老爹他們是不會讓你做下去的。」
「當真是感激不盡，好的，我答應你。」
張海川聞言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接著廖大姐告訴了他廖半仙經常擺攤的地點，讓他有空擰著廖半仙最喜歡吃的桂花糕去拜訪他，尋求他老人家的同意。
「談的怎樣，咦，你的臉怎麼紅了？」
送走了饒大姐，謝珊過來詢問情況。
可看見哪怕是跟黑老大談事情也能表現鎮定的張海川，現在居然老臉通紅，屬實是讓她有些好奇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會這樣。
「我臉紅？開什麼玩笑，我這是有點熱而已。」張海川嘴硬道。
「哦，沒看出來你還好這一口，御姐風就是比蘿莉香。」謝珊挑著眉毛說道。
「沃日，至於不……我在你眼中就這樣齷齪啊，你這妮子能學點好不？」張海川有些崩潰道。
「不要嘛，人家就要壞壞的那種，我海川哥哥最喜歡了。」謝珊嘟著小嘴日常賣萌，張海川嘴角搐動已經找不到對付這妮子的辦法了。
只是人家饒大姐剛從辦公室出來，他就一臉面紅耳赤，這貌似是有點古怪……
「店暫時可以開，應該不會有人再來搗亂，不過咱們要先去看算命先生。」張海川揉了揉太陽穴，果然王者網路的網咖面向全市沒這麼簡單。
張海川深刻認識到有時候不是服務品質好就一定能行，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要搞垮一家店實在是太容易了。
可惜他跟謝珊兩人也不是人際關係方面的專家，更不擅長與上了年齡的阿姨大叔打交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開店前五分鐘，門外的玩家們已經排起了長龍，並沒有人嗅到異常味道，這得多虧謝珊去裝修公司借的進口空氣凈化器。
「後勤準備好了！」
「我這邊也沒問題，所有機器正常運行！」
「坤爺在停車兩分鐘之後到。」
「網咖管理系統一切正常，零食飲品已準備妥當。」
謝珊聞言欣慰的點頭笑道：「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我給大家加雞腿。」
「我也要要。」張海川沖她眨了眨眼。
謝珊瞥了他一眼：「你要個p，他們加雞腿，給你加個雞屁股。」
張海川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雞屁股也是肉，逗得其他員工紛紛大笑。
雖然大清早的個個都忙的滿頭大汗，但每一個人所展現出的精氣神讓謝珊深受感動，她能看出這樣一群小夥伴骨子裡的單純與樸實。
表面上她和張海川是高高在上的老闆，而實際上他們與員工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兄弟朋友。
正是出於朋友之間的相互幫助，大家才會真心實意的為王者網路盡心盡責，要不然也做不到通力協作形成一個整體，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挫折中調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