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婆媳大戰
「娘,您可要給我做主啊。」見許氏和羽飛燦雪正從房裡走出來,朱氏扶著曹蔣氏邊指著燦雪邊嚷:「就是這個掃把星,剛剛打了我啊,娘,以後這個家我怕是待不下了,沒臉了啊!」說著又坐到地上,捶胸頓足哭天搶地。
「羽飛,你快去給奶奶拿板凳坐。」許氏囑咐完羽飛又對著婆婆曹蔣氏欠身行了個禮,「娘,是我管教無方,這孩子還病著呢,您是知道的。」
「哼!孩子?這個野東西打你嫂子你打算怎麼處置啊?你是閑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吧你!」曹蔣氏將拐杖狠狠往地上一跺,半眯著眼探著頭緊盯著許氏的臉。
「娘,媳婦從來沒這麼想過。是嫂子無禮取鬧在先,這孩子是我姐姐的閨女,不是野孩子。」許氏雖然臉色煞白,面對婆婆的質問的眼神也沒躲閃,說完這些不安的絞著衣服下擺。
撇見燦雪準備開口說話,許氏用眼神制止了她。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裡乾的那些見不得人的臟事。」朱氏抬手指向許氏,「村裡誰不知道,你為了給這個丫頭片子治病,做起了皮肉生意呢,真是會算計啊,連本錢都不用出啊。」說完抬起下巴,轉頭仔細看曹蔣氏的臉色,等著暴風雨的到來。
「你,你在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許氏渾身哆嗦,臉紅的像要滴出血來,不可置信地盯著朱氏厲聲質問道。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自己不知道?還需得問我?一個餅鋪用的著那麼多木柴?還二十文一捆?這不是有鬼是什麼?」朱氏哼了一聲又看了一眼曹蔣氏接著說道,「你出去打聽一下,這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呀現在成了咱曹家灣的名人啦。」
「你,你這個守不住的娼婦!」曹蔣氏渾身發抖,抬起拐杖就往許氏身上抽過去。
燦雪一把拉過許氏,曹蔣氏的拐杖打了個空。
燦雪沒看曹蔣氏,指著朱氏說道:「你用不著在這裡信口雌黃,我看做臟事的是你。你嘴裡根本就吐不出一個乾淨的字,你口口聲聲說這些就是無非就是想借這老太太給你出氣,陰險狡詐做臟事的人是你。」
許氏扯了一下燦雪的袖子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了。她此時已經心灰意冷,冷冷地對朱氏說道:「你想怎麼樣就直說,不必繞彎子。」
「你個不要臉的娼婦,你有什麼臉說這話?要我說啊你現在就給我滾出曹家,我們曹家沒你這樣的媳婦。」朱氏沒有接話,曹蔣氏卻鬧開了,拐杖這次卻是向燦雪打下來。
「老太太,是不是娼婦您看見了嗎?有拿出什麼證據嗎?就這麼空口無憑就能蓋上一頂帽子我也是服了。我說您是娼婦您就真的是娼婦了嗎?還得拿出證據不是。」燦雪將老太太抬到半空的拐杖截住,一字一字對著曹蔣氏問道。
「你個野種,你給我滾。還有你,你個不守婦道的娼婦,帶著你這個傻兒子給我滾,我忍了你十幾年了,你剋死我兒子,你如今也守不住了,要死啦。」曹蔣氏瞪眼哭嚎著說道。
「娘,娘,您說說要怎麼處置她,可彆氣壞了身子。身體要緊吶。」朱氏見婆婆已經哭鬧起來,滿意地從地上爬起來,攙著曹蔣氏假意勸慰起來。
「去,去找族長,將這個娼婦逐出咱們曹家,再或者,或者給我兒去陪葬,我的兒啊!」曹蔣氏叨叨叨邊哭邊嚷著。
『陪葬?』燦雪心一驚,她在將軍府里,娘親被婆婆處死已經讓她開了眼。將軍府里那老太婆是皇上親封的誥命夫人,有些權利。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這大字不識的婆婆也有將兒媳處死的權利。
許氏似乎根本不在意她們說的這些。臉上掛著無可奈何地笑容,羽飛在一旁露出害怕恐懼的表情,端著一隻板凳愣愣站在燦雪旁邊,嚇的不敢動彈。
「娘,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氣壞身子是大,咱們現在就去找族長,讓族長來處置她!」朱氏嘴角勾起笑臉,挑釁般對著燦雪笑了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剮了她一眼,攙著曹蔣氏往祠堂方向走。
「姨母,您怎麼了?」那婆媳倆人走出房門沒幾步遠,許氏就軟塌塌往地面倒去,燦雪眼疾手快地扶起許氏慌忙問道。
「娘,你不要死啊,我害怕!」羽飛將手裡那隻殘破不堪的板凳一扔,挨著許氏坐下,大哭起來。
「娘不會死的,你的病還沒有好呢,娘不敢死啊。」許氏安撫地拍著羽飛的背。
「她們不會這樣做的。」許氏篤定地回答,「這些勢利眼,怎麼可能會處死一個免費長工呢。」
「既然不擔心你這又是?」燦雪不解。
「我雖不在意那朱氏的胡言亂語,可是幫我的人卻因我毀了名聲,只怕以後日子難過。我一個寡婦被她們說說無所謂,可是那餅店老闆是真的好人,人家有家有口,我,我······」許氏更咽著說不出話來了。
「沒事的,清者自清,沒有的事說一萬遍也成不了真的。」燦雪安慰。
祠堂在村裡的最南邊,背靠龍泉山的一角。四周圍著十來棵蒼天古樹。
走進大廳的時候,一名鬚髮皆白的老頭端坐在大堂中間正位上,他就是族長。左邊三張靠背長椅上也端坐著三名中年男子。
朱氏,曹蔣氏還有一眾曹家男丁和家眷站在右邊,垂手而立。
「嗯,許氏來了?」族長清了清嗓子,眼珠滾動著看了看許氏,身體卻紋絲不動,算是打了聲招呼。
「是的,族長!」許氏面向族長,上前欠身請福。又對左邊的三名男子欠欠身,又轉身給婆婆曹蔣氏欠身算是打招呼。
曹蔣氏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厭惡,哼了一聲,轉身故意不看許氏,作出嫌棄的表情。
「如果要遷出族譜,羽飛不再是我曹家子孫,許氏百年之後將會是孤魂野鬼,蔣氏,你想清楚了嗎?」族長的臉瘦削的像用刀斧在石頭上雕刻出來的,聲音沙啞卻透出不容侵犯的威嚴。
「想清楚了。」曹蔣氏遲疑了一下,又堅定地點了點著頭。
許氏低著頭,面無血色,眼淚直落到她那雙打滿補丁灰色發白的鞋面上。
很明顯,許氏的預期落空,眼下她們只想將許氏趕出去,其他什麼都不顧了。
出了宗譜便再無族人護佑,對於一個帶著傻兒的寡婦無疑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