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李二爺被洗腦
陳氏向來是飛揚跋扈的，極少這樣柔情蜜意的說話。
李二爺不光是耳根子軟了，這會子連帶著骨頭都軟了。
伸手抓著陳氏的手腕兒，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簡直是控制不住的就要答應陳氏了。
陳氏也是很難得的顯露出了一番柔情蜜意，一雙善睞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李二爺，那神色，簡直是讓李二爺這個大男人承受不住。
陳氏輕輕晃了晃李二爺的手臂，拖長了聲音的道：「二爺……你就答應妾身了嘛。看在妾身這些年不辭勞苦的照顧二爺的份兒上……」
李二爺的神色狠狠的掙扎著，好一陣才看著陳氏，伸手捂著陳氏那充滿期待的眼神，長嘆了口氣：「不可以。」
陳氏嘴裡爆發出凄厲的喊叫聲，一把就將李二爺推到了一邊，眼神無比怨毒的盯著李二爺，寒聲道：「姓李的，你以為我這是好聲好氣的和你商量嗎？我告訴你，我和你說的這一切，就是我的決定。不管你接下來是不是同意，是不是願意，這件事情，都必須按照我的安排去做。你……從幾年前你知道那件事情，沒阻攔開始，如今，你也就沒有阻攔的資格了。」
突然變臉的陳氏，讓李二爺神色中浮現出了一抹明顯的惶恐。
李二爺伸手去捂陳氏的嘴巴，聲音顫抖卻又無比堅定的道：「不……夫人，你不可以這樣做。當年的事情，已經是我這個做二叔的對不住三丫頭了。咱們這一次，不能再喪良心了啊。」
「喪良心？」
陳氏怒氣騰騰的看著李二爺，拖長了聲音的道：「你言下之意，是我這個結髮妻子喪良心？可你不要忘記了，這些年，若非是我這個喪良心的女人幫你勉強維持著門庭。你以為，你們李家，還是從前那個煊赫一時的李家嗎？」
李二爺頹喪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精氣神一樣的癱在那邊，拖長了聲音的苦澀道：「是，我是無用。依靠著兄嫂的照顧，才娶了你這麼一個能幹漂亮的妻子。可是，陳氏，你也不要忘記了。若非是有我兄嫂，不光是我李家起不來，你陳家一樣也在爛泥里。我兄嫂是你們陳家的恩人。我兄嫂去世的早，如今就只剩下三丫頭一個孤女，你就這麼容不下她嗎？」
陳氏不可思議的看著額李二爺。
約莫是從未想過，素日里那個怯弱無比的李二爺，在自己面前低眉順眼了十幾年的李二爺，竟然能對著自己說出這樣一番慷慨激昂的話來。
這個被她輕賤了十幾年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男子氣概的一天。
眼淚，滂沱而下。
毀掉了李氏精緻的妝容。
眼淚在李氏臉上沖刷出十分明顯的丘壑，讓人看得宛若鬼魅一般。
李二爺瞬間愣住了，隨即就慌了神。
夫妻這麼多年，李二爺從未看見過陳氏的眼淚。
便是當初生孩子的時候，痛得死去活來，陳氏也是硬生生的扛著，沒掉眼淚。
現如今……
李二爺試探著上前，伸手抓住了陳氏的手腕兒，低聲道：「夫人……我那一番話。確實是沒有要訓斥你的意思。只是，喪良心的事情，咱們真的不能做啊。夫人，這些年，你明裡暗裡的做的那些事情，咱們都不計較了，咱們都忘記了吧。如今三丫頭回來了，就一家子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陳氏瞪大了眼睛，嗓音尖利無比：「你說什麼？我明裡暗裡做了什麼事情？就讓你李二爺這樣容不下我？」
李二爺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是對三丫頭下毒，還是慫恿三丫頭離家出走，還是阻攔我的人去找三丫頭，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三丫頭是個懂事的孩子，如今孩子大難不死的回來了。我這個做二叔的，做不到將害她的人，綁到她面前去懇求她的處罰和原諒。可是，我會竭盡全力的去保護她。不再受到傷害。」
陳氏的身體瑟瑟發抖。
這些年，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從來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卻不想，李二爺竟然一直都知道。
陳氏的心頭陡然浮現出一抹恐慌。
李二爺一直都看著陳氏，瞧見陳氏如此模樣，還以為陳氏是知道錯了，忙不迭的對著陳氏保證道：「夫人放心，為夫心裡還是有你的。這些事情，其實也就是為夫一個人知道而已。為了咱們這個家，為夫肯定不會將這個事情泄露出去的。只要你能真心實意的對待三丫頭，這些秘密，我會帶到棺材里。」
聽見這些話，陳氏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一副溫柔如水，柔情萬種的樣子拉著李二爺的手。
也許是知道自己如今的妝容太過於驚悚了，也不敢抬頭，只輕輕的摩挲著他，更咽低聲道：「二爺，你是知道妾身的。妾身小時候是過了一些苦日子的。大哥大嫂對咱們的好，對陳家的庇護，我都心中有數。可是，自從大哥大嫂沒有了之後……咱們李家，若是沒有人能立起來，只怕是早就沒辦法在京城立足了。到時候……咱們一家子應該要怎麼辦呢？二爺，你要相信妾身，妾身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咱們家好。」
李二爺神色十分苦澀，好一陣才對著陳氏道：「這些年，辛苦夫人了。夫人你對外人，如何汲汲營營，如何去經營算計，為夫都支持你。可是對三丫頭……不可。」
陳氏的淚滾滾而下，苦澀道：「二爺……難道二爺真的以為，妾身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保住妾身自己的榮華富貴嗎？妾身不是那樣自私的人。雖說妾身是從底層爬起來的，可妾身不是不會過苦日子的人。妾身這樣做，為的到底還是咱們的一雙兒女啊。他們出生的時候，正是李家作為強大昌盛的時候。咱們夫妻倆是沒本事，去維護那樣的強大和昌盛。可是，作為母親，要讓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步一步的走向窮途末路，妾身做不到。」
李二爺的嘴張了張，那些想要斥責的話，到底是沒說出口。
陳氏哭著道：「也不是我就那麼狠心絕情，非要害了三丫頭。二爺也不想想，大房就剩下三丫頭一個人了。那些年，三丫頭雖說是年紀小，可她身邊的那些陪房，僕人，卻不小。還有幾分仆大欺主的樣子了。二爺若是不相信妾身，只管想想看看，自從大哥大嫂沒了之後，大房的那些商鋪，田莊，可還有多少產出，是落到了咱們手裡的？妾身也不怕二爺怪罪，我也是可憐三丫頭一個孤女，被那低賤的奴婢們算計。到時候好好的一個千金大小姐，若是就那樣光溜溜的嫁過去太子府。什麼都沒有……那才是丟了咱們李家的臉面，也相當於是扇了太子殿下的耳光。」
李二爺臉色十分不好看：「大房的商鋪，田莊這些，確實是許久都沒有產出交過來府里了……尤其是三丫頭離家出走之後……幾乎就已經是斷了來往了。」
言語間，陳氏已經洗乾淨了臉走過來了，期期艾艾的坐在李二爺身邊，小聲道：「二爺，妾身不是那種貪心的人。可是，大房那邊的財產，怎麼說也是咱們李家的。如果就這樣，平白無故的被那些刁奴享受了，謀奪了去，那才是對不住大哥大嫂。」
李二爺思慮良久：「夫人所言極是，這些事情，夫人應該及早提醒我的。我也好有所準備。」
見到李二爺服軟了，陳氏骨子裡的那股子管家奶奶的氣息倒是又充滿了，冷哼了一聲：「提醒你有什麼用。誰人不知道，這李家的李二爺，就是個不管事的佛爺。偏生我這些年……因著讓二丫頭冒充三丫頭的事情，多少還是對大哥大嫂心中有愧，不敢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生怕你覺得，我讓二丫頭冒充三丫頭，實際上是為了謀奪大房的財產。好在菩薩保佑，謝天謝地，三丫頭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如今壓在妾身心裡的這些話，妾身才敢說出來。」
李二爺看著陳氏已經不再年輕的容顏，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如今三丫頭回來，夫人可以將這些事情和三丫頭說，讓三丫頭拿主意。」
陳氏嘆息道：「三丫頭不過是個小姑娘，能有什麼主意。最終還不是要咱們長輩的出謀劃策？」
李二爺面露喜色：「這麼說，夫人已經有了萬全之策了？」
陳氏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嗔怪的推了一把李二爺：「二爺還說妾身呢？妾身確實是有法子，方才也已經和二爺說了，二爺不是堅決不同意嘛。還聲色俱厲的將妾身訓斥了一頓，還說妾身喪良心……」
李二爺直接都蒙了，搖了搖頭：「不是，夫人，你方才那意思是要讓咱們家二丫頭，繼續去冒充三丫頭。回頭讓三丫頭名正言順做咱們的女兒。這不是，在謀奪三丫頭太子妃的位置嘛。我這才覺得不妥當的。這可是和大房那些財產，沒半分關係的。」
陳氏看見李二爺已經鬆動了，撒嬌低聲道：「二爺，你還是不相信妾身嗎？」
李二爺皺眉：「太子妃的身份，是三丫頭的。如今太子殿下和三丫頭情投意合，咱們再想法子從中作梗，這不光是害了三丫頭，也是害了咱們二丫頭。」
陳氏冷哼了一聲：「二爺迂腐。二爺也不想想看看，當初若非是大哥救了當今聖上，大嫂努力為先皇後接生，哪裡還有太子殿下的存在。聖上也是為了報恩，這才會將太子殿下和三丫頭定了娃娃親的。那是大房的榮耀，也是咱們李家的榮耀。太子殿下和三丫頭的婚事，那象徵著當今聖上的顏面。換句話說，當今聖上，需要咱們李家的女兒，去全了他知恩圖報的美名。至於嫁過去的是誰，聖上可管不著。至於太子殿下……妾身對進入有信心。錦茹是打小就跟在咱們身邊好生教導的，不光是生的花容月貌，還知書達理。可是三丫頭呢，這幾年三丫頭在外頭流浪……花容月貌，倒是不輸給咱們進入，可是那知書達理……要知道皇室可是十分注重顏面的。若是讓人知道，未來太子妃，竟然在外頭流浪了兩年多……便是三丫頭是完璧之身，只怕也……」
李二爺的眉頭深重的皺了起來，只覺得陳氏說的太對了。
陳氏又循循善誘：「二爺您瞧著，大房的那些刁奴，向來不將我放在眼睛里，不過是因為我不名正言順。可若是三丫頭當真做了我的女兒，我再拿捏，就更加名正言順一些了。三丫頭雖說是做不成太子妃了，可她有個做太子妃的姐姐，將來選夫婿這件事情，自然也不會差勁。我替他將那些財產拿回來，回頭有財產傍身，還擔心過不好日子嗎？若是覺得這京城裡的公子哥兒們不好拿捏，那咱們就榜下捉婿，直接找個寒門士子，豈不是可以保著咱們三丫頭一生一世平平安安？二爺你可不要忘記了，大哥去的時候，可是仔細叮囑過的，讓咱們護著三丫頭這一生一世，平平順順的。大嫂也說了，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平安一生。咱們這樣做，也算是犧牲了咱們錦茹，成全了大哥大嫂的遺願。」
李二爺一聽就不高興了，忙不迭的解釋道：「夫人這話說的，怎麼也不能算是犧牲了錦茹啊。錦茹若是的了太子妃的位置，將來就是皇后了，母儀天下，分明是佔了便宜。」
陳氏冷哼道：「佔了便宜嗎？妾身怎麼不覺得啊？妾身倒是覺得，錦茹這是為了妹妹，犧牲大了呢。那太子殿下將來一定是三宮六院的。若是那宮裡有厲害角色，指不定錦茹還要被欺負呢。再說了，太子妃，皇后，就是那麼容易做的嗎？那麼多言官看著呢，說如履薄冰也不過分。稍微行差踏錯，只怕就要去冷宮了，怎麼說，那也是咱們錦茹吃虧。」
李二爺頗以為然的點頭道：「自古以來，宮斗就是十分血腥殘忍的。那太子妃，皇后，可真不是什麼好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