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黑衣人暴打惡犬
陽曆十二月,寒冬子夜裡。即便像上安這麼繁華如錦的都城,在這般冷凜的晚夜,亦是燈火寥寥,透過闌珊微亮,可見夜空瀰漫著的茫茫寒汽,籠罩著整個天幕,隱隱綽綽,讓整個上安城看起來有種朦朧美,遠勝白日,只是可惜寒風聒噪,呼嘯不止,如刀似妖,就像是一位絕色女子,一開口聲音比男人還洪亮,再如何漂亮,終叫人沒了興趣。但凡有些生活閱識的人都知道,這大雪將臨的前兆,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凜風驟停,寒汽漸散,雪花開始漫天飛舞而下,醞釀了許久的京都第一次場雪終於如期而至。此時,上安城的街道了無人影,一些流浪的貓狗邊叫喚著邊尋找避雪處,那叫聲聽著有點憤怒,彷彿是在說:這該死的天氣。吁!馬聲長嘶,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急停在大街中間。聽到叫聲,幾隻剛覓得落腳抱團取暖的貓狗被驚跑了,走前又叫罵了幾聲。「怎麼駕車,你他娘的狗命不想要了!」車廂里一男子對馬夫破口大罵道。馬夫維諾道:「啟稟太子,前面有個人。」於馬車兩丈處,一人身穿黑袍,面蒙黑布,立於雪中。太子拉開帷幕,一腳把馬夫踢了下去,道:「沒用的東西!」說完,韁繩一甩,駕著馬車朝黑衣人撞去。眼瞧快馬將碾上黑衣人,黑衣人卻一動不動,彷彿是被這天氣凍僵了一般。砰!駿馬剛至黑衣人身前,黑衣人忽然疾速一拳打在馬額頭的正中央,只聽見一聲巨響,一聲慘叫,車翻馬倒,馬血染紅一片薄雪,暴斃在地,至於那位太子,縱身一躍,安然無恙落地。「你是修士?」太子問道,收斂了些方才囂張的氣焰,他能感覺得到眼前這個黑衣人實力比他要強得多。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緩步向他走來。「你是誰,你想幹什麼?」太子大聲質問道,說話的音量已經表明內心的惶恐,因為他能感覺得到黑衣人的殺意。黑衣人依舊沒有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秋國太子,只要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讓你全家死無葬身之地。」太子直接亮明身份威脅道。啪!黑衣人走到太子面前,一記重耳光甩在他的臉上,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響亮。太子被這一記耳光打得七葷八素,五根手指印在他的臉上,他捂著痛辣辣的臉,嘴角流出了血,牙齒也鬆動了,他不敢相信,有人竟敢打他,而且下手這麼(本章未完,請翻頁)重。「草你奶奶的,老子和你拼了!」太子邊怒罵邊運起全身元氣朝黑衣人衝去,士可殺不可辱,何況他還有這通脈三層的修為。黑衣人見得,一聲冷笑,身形微挪,輕鬆避開,隨即手肘朝其後背猛然下擊,只聽見一聲殺豬般的叫聲,太子便是趴倒在地,再沒得勁起得來。「大哥,不,大爺,求你不殺我,我爹是秋國君王,我外公是秋國第一大家族的族長,殺了我,你也沒好日子過啊,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證你榮華富貴,享之不…」啪!沒等其說完,黑衣人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另一邊臉上,這一掌力道更重,直接把他的大牙打掉了。
「你……」一個你字還沒說完,又是一巴掌,太子的臉立馬臃腫了起來,或是覺得兩邊不對稱,黑一人又是一巴掌打在另一側臉,好像勁兒沒掌握好,這邊明顯比另一邊要更脹鼓些,就這樣,一邊打了六七掌,攏共十幾掌才滿意地收了手,那可憐的太子,臉腫得像是嘴裡塞了七八個大饅頭般,擠得看不見鼻子,瞧不清眼睛,真如豬頭。打完臉,黑衣人起身欣賞了下,似乎對這件藝術品不夠滿意,臉上這麼胖腴,下身也應該豐滿,自己可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想著,便開始用腳力給這堂堂太子按摩修身,只聽見哀嚎聲不絕入耳,不知道的,還真以為誰家半夜殺豬呢。儘管是寒冬深夜,可這般慘絕的叫聲,這麼大的動靜,倘若狂風未停,如果寒汽未散,他人興許會聽不著,即使聽著了,那也看不清,只是可惜兩者皆失,居住街邊附近的人,總會有人被驚醒,總歸有不乏好奇心重的人會偷看情況,縱然太子活生生地從人形被打成了豬樣,偷看之人中亦有不少人認出來那人模樣的豬就是當朝太子楊真,那廝在京都惡名遠揚,仗著自己是太子,為非作歹,無惡不作,京城的人都是看在眼裡,怒在心上,如今這個畜牲被打成了畜牲的模樣,出了萬民心中的一口惡氣,心中不歡呼雀躍,心嘆那黑衣人真乃大俠士也。翌日。「你聽說了昨晚黑衣人暴揍惡犬之事嗎?」「聽過了,據說那條惡犬被打成了豬樣。」「嘿嘿,可不是嗎,說叫它平日亂咬人。」「也不知道那黑衣人是何方神聖,打狗不看主人。」……剛落了場大雪,本來充滿冷意的京城卻異常熱鬧,一大早,小攤上,茶館里,客棧中,無不都在談論著昨晚黑衣人暴打惡犬為民除害的壯舉,沸沸揚揚。不言而喻,大家口中所說的惡犬自然就是昨晚被當街暴打的當朝太子楊真,秋國尚(本章未完,請翻頁)文,民間亦不乏玩文字遊戲的妙人,把太字的一點放到右上角變成了犬,這樣一來,大家便可以放心大膽地指桑罵槐了。再說說楊真。楊真本來是可以少受幾分痛,被他踢下車的馬夫原本可以提前搬來救兵,可是一想到平日里沒少被其辱打,心存怨氣,如今這廝破天荒地被暴揍,心想何不借刀殺人,於是乎,就躲在牆角處暗中觀看,看得那叫一個大快人心,激動之時,馬夫對著空氣比劃了兩拳。只是可惜黑衣人沒下死手,畢竟是當朝太子,真若出了人命,也沒好果子吃,有顧慮在所難免,等至黑衣人收手后,馬夫才姍姍而遲去請救援。某宮閣,內飾端華,簾薄如翼,珠串寶石,金鳳托燭,麝香幽人,沉香木榻上,躺著一人,全身被白色紗布包裹著,只露出兩隻眼睛,不時發出呻吟聲,像是一條死蠶,又像一條臭蛆,總之,就似那些無骨的幼蟲。於木榻之旁,坐有一婦人,妝容精緻,穿戴貴氣,望著床榻,一臉怒色,目如寒冰,而在貴婦之後,站著一中年人,身穿王袍,凝重庄肅,目光炯炯,儘是威嚴,如你所想,這兩人不是別人,婦人乃是秋國王后柳絲絲,中年人是秋國君王楊潛仁,躺著木榻上自然就是惡犬太子楊真。「究竟是誰,竟敢對真兒下如此毒手?」柳絲絲咬牙切齒道。「這件事我已經派庚年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這次行兇者顯然沒下狠手,只是打算教訓他一下,以後叫他行事收斂點,他在京城的風評可是極差。」楊潛仁道,他素知此子專橫跋扈,吃點虧也好,不過當街行兇弄得滿城皆知,使王宮尊嚴大損,必須徹查。「陛下是在責備臣妾品行不端教子無方咯?」柳絲絲臉色一變,冷笑道,孩子被這般欺辱,不講兩句話安慰便算了,還出言責備,不禁心生不爽,出言頂撞。「你說是便是了。」楊潛仁有些不耐煩道。「說到底,陛下還是忘不了那個賤人,覺得我處處不如她,不如她漂亮,不如她溫柔,不如她賢淑,但可惜的是,她已經死了,就這點,她遠不如我。」柳絲絲不依不饒,說到最後,面露得意。「夠了!」楊潛仁厲聲喝道,龍顏大怒,釋放元壓。霎時間,桌子上的杯具發出鈴鈴的振動聲,掛著的珠簾亦是鐺鐺地來回擺動,半個房間充滿了一種無形的壓力,能有如此強橫的元壓,顯然,這位秋國君王也是位修士,而且修為很高。「如果你的王后做煩了,他的太子做膩了,我不是不可以考慮都換了!」楊潛仁警示道,說完奮袂而去。柳絲絲大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幽怨地看著楊潛仁離開,不屑地哼了聲,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