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要種人蔘

村裡人都在為生計忙碌時，徐飛在呼呼豬睡，渾然不知他現在住的老宅子，差點沒被老娘召喚來挖機伺候。沒心沒肺的人向來能睡，何況徐飛搞到雞鳴時才睡覺。一覺睡醒時，已是下午三四點鐘。前胸貼後背，肚子餓得呱呱叫。簡單地洗漱完畢，坐在堂屋的一條瘸腿凳子上，吃了幾個麵包，喝了瓶牛奶，昨晚在鎮上特意買的。填飽肚子，點了支飯後煙，遛遛噠噠地走出了屋子。悠閑地踱著小碎步，吞口雲吐口霧，只覺得神清氣爽，徐飛的神色說不出愜意。徐飛確實是個沒什麼追求的人，對生活他的要求非常簡單。想睡就睡，一睡睡到自然醒；醒後有湊合的東西吃，吃飽后能抽上支煙……自己感興趣的事，譬如上山打野，河邊垂釣，隨時可做……他就感到很滿足。事業不事業，成家不成家，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疇。「小飛你起來了，還沒吃飯吧，我屋裡電飯鍋內熱著飯菜，特意給你留的，快去吃吧。」王皓他媽謝春蘭在路邊她家的菜地里翻地，看到徐飛便道。老婦人其實在早上和中午時，來徐飛屋外看過好幾次了，想喊徐飛一起吃飯。這娃被他娘趕出來，獨自住到老屋子，雖是自作孽活該，可終究看著挺可憐的。何況昨天帶她孫寶去鎮上吃邦德仕，把孫寶給高興的，過年一樣。不管是出於禮尚往來的感謝，還是出於對子侄輩的關照，謝春蘭都覺得有必要喊上徐飛一塊吃飯。最起碼在徐飛沒開火前，先管著他個幾餐一小陣子。當然，不能一直管下去，就算她自己樂意，徐飛他娘也不樂意。同為人母，謝春蘭能不懂徐飛他娘李月梅的用心良苦？然而幾次來到這邊，謝春蘭都只聽到屋裡鼾聲那叫一個響亮，終沒忍心攪擾徐飛的美夢……「謝了春蘭嬸，我吃過了。」謝春蘭給自己留飯的行為，讓徐飛心頭還是感到蠻暖的，慨嘆：王皓老娘的確是個善良的人吶，奈何上蒼不公，讓這個善良的婦人老早喪夫，守著寡孤身含莘茹苦拉扯王皓長大，又助力他娶了婆娘，生了孩子……後來兒媳婦又跑了，差點沒令她致郁……遺憾這個老婦人吃了大半輩子的苦，受了大半輩子的罪，到老了還過得如此凄苦。「你剛起來沒多久吧，都吃了什麼啊？」謝春蘭追問。徐飛彈了彈煙灰，「麵包牛奶。」「那是早上吃的東西，現在都下午了，你一個年輕人，這樣怎麼要得？得吃飯！快再去吃點。」謝春蘭放下手中的鋤頭，上來不由分說就拽住了徐飛的手。「好吧，我再吃點。」徐飛不忍冷了她的一番心思，跟著來到了她家。「你坐一下，我這就給你端過來。」很快謝春蘭從屋後院灶房用米篩子端出來三個碗，一碗米飯，半碗還是水煮白菜，一碗是辣椒炒煎雞蛋。水煮白菜動過，煎雞蛋卻明顯地沒動過，明顯是特意給徐飛煎的，徐飛……看著屋內比自家老宅並沒強到哪裡去的陳設，徐飛心情複雜地扒拉著筷子。肚子已經很飽，硬往嘴裡塞。「晚飯還在這裡吃啊。」謝春蘭在他對面坐下，面容慈藹，乾枯的雙手在一個老舊褪色的手提袋裡翻弄著。「春蘭嬸，別那麼麻煩，我晚上就開火，以後只要在家，餐餐做飯。」有飯蹭，徐飛能不樂意？可老婦人自個帶著孫子吃水煮白菜，卻……徐飛於心何忍？

「哦，好。哪天你不想做，和我說一聲。」謝春蘭聞言點點頭，也不堅持，說話間，從手提袋裡翻出來一包蘿蔔種子，「我去把蘿蔔種上，你慢點吃，吃完碗放這裡就行。」「好，你忙吧。」徐飛應了聲，看著謝春蘭出了門，就著水白菜幾大口扒乾淨飯碗，煎雞蛋沒動，感覺實在下不了口。不是不對味，是心裡有點堵。沒心沒肺指的是徐飛對生活的態度，而非情感。從小生長在這風氣相對淳樸的山溝子里，他這個人心地還是沒毛病的。放下碗筷，打了個飽嗝，往自家而回。路過菜地時，和正播灑蘿蔔種子的謝春蘭又聊了幾句，便進了家門。把卧室的門反鎖，意念一動，進入了空間。徐飛挺佩服自己的，如果換作是別人得了這麼個金手指，怕是會興奮得幾個晚上睡不著覺，就像網文中的豬腳們。然後試驗過程中，只恨不得一刻不離地呆在空間里，眼睛都不眨地盯著試驗對象。自己倒好，初獲空間時確實也興奮了老半晌，而後就……要不是謝春蘭的蘿蔔種子，他怕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空間的存在。「嚯嚯，網文作者們誠不欺我也，空間里植物的生長果然逆天。」一進空間，徐飛目光便落在栽種在水池旁的兩株植物上，頓時嘴角上揚，笑了。昨晚早草和紫蘇移入空間時，都只有小半扎高，現在起碼兩紮高了，皆完全可以採摘，派上用途。「生長速度驗證完畢，看看品質。」徐飛先摘下一條早草葉子，大拇指食指用力一捏，霎時碧綠的汁液粘滿指腹，還帶黏稠的。放到鼻子下一聞，青草芳香撲鼻。常年給家裡承包的水庫打早草餵魚，亦常用早草野釣草魚，徐飛對草質如何，無疑知曉判斷。就這麼一捏一嗅，徐飛心裡立即有了斷定：能讓草魚們為之瘋狂，毫無疑問！再摘了片紫蘇葉子……作為一名山野小吃貨，吃過的各種水產不計其數，吃掉的紫蘇不計其數……僅一嗅，徐飛就知曉以後自己的口福，要上不知多少個台階。「品質完全沒問題，絕對一流。呵哈，驗證完畢，是時候用空間種人蔘了。」徐飛心花怒放。種人蔘是昨夜就打定了的主意，哦不，還是老早看種田類網文時，就意淫過並罵過娘的：沙雕作者筆下的沙雕豬角，空間神器拿來種菜種水果，腦子秀逗了吧！隨便種點人蔘出來，隨便賣掉，輕輕鬆鬆實現財富自由，它不香？非得去種什麼菜，種什麼果樹。好吧，都是為了水字數，好騙讀者的書幣。徐飛半點都不帶猶豫，當即就出了空間，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之前一直調的靜音，不想受打擾，嫌煩。屏幕解鎖，有一條大哥的語音信息：小飛我們回省城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切記莫要再惹爸媽生氣……一通兄長對不懂事弟弟的囑咐。徐飛編輯了一條文字信息，「和媽一樣的啰嗦，知道啦！那個，把你的銀行卡賬號發給我。」翻了翻微信，還有幾個釣友發來的信息，無非就是約釣；問又在哪「餵魚」；問碧溪河山河村段出不出魚。隨意敷衍了下，徐飛登陸某寶，搜索頁輸入關鍵詞「人蔘種子」。蹦出來一串的搜索結果。徐飛也沒多去查看對比，很隨緣地點開了一家名為「長白山正宗土特產」的店鋪。20大洋，100粒人蔘種子。爽快地加入購物車，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