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落離蒼白的臉上升起一絲紅暈。逐漸又變成漲紅，額頭上迅速冒出細密的汗珠，嘴裡的咀嚼動作也戛然而止。「怎麼了？」陳沭問。落離嘴裡含著面，自然無法回答，但是從她的表情，陳沭可以判斷出，應該是面太辣，而導致的不適。「太辣？吃不了就吐出來。」陳沭把垃圾桶推過去。可不知道落離是和泡麵杠上了，還是不想讓陳沭看到她難堪的模樣，只見她緊皺眉頭，腦袋微微揚起，腮幫子也鼓了起來。沒有咀嚼。愣是硬生生把嘴裡泡麵給咽了下去。然後望向陳沭，目光堅定的吐出了四個字：「本座，沒事······」「噗！咳咳咳······」陳沭嗆住了。但不是被辣椒嗆住，而是被落離的模樣給逗的。「不是，你至於這麼要強嘛，還跟泡麵較上勁了，承認吃不了辣不丟人的。」落離沒有說話。只是又叉起了一口泡麵塞進嘴裡。她一口接一口的吃著，不一會的功夫，便已然大汗淋漓。陳沭搖搖頭，知道勸說無用，隨手抽出兩張紙巾，就要給落離擦汗，可他手剛伸過去，還沒觸碰到落離，她就猛地閃躲開來，紫色眼眸冷冷的注視著陳沭。「出汗了，擦擦。」陳沭揚了揚手裡的紙巾示意。落離接過紙巾自己擦了擦。繼續悶頭吃面。「既然已經決定融入人類世界，你的一些習慣應該改改了，否則會出問題的。」陳沭邊吃邊說。「我先說幾個，必須要改的問題吧。」「首先呢，就是稱呼問題，要學會用「我」自稱，不能再用「本座」了，在這個世界，這種稱呼會被人笑話的。」「更不要叫別人「凡人」，容易挨打。」「還有你的口頭禪，例如「本座殺了你」之類的以後就不要說了，會被人當做神經病的，萬一遇上哪個較真的人，搞不好還會告你威脅恐嚇，把你抓起來。」「你也不用時刻擔心會有人害你，這裡是法治社會，沒有鬼鬼神神，很安全。」「明白了嗎？」落離吃面的動作頓了頓。點點頭：「嗯，本座知道了。」「嗯？」「我·······知道了。」落離改口，可從她的神態能夠看出，她很不適應。悶頭繼續乾飯，吃著吃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停下來說道：「凡人，有一點你說錯了······」「你叫我什麼？」陳沭打斷。「凡人······」「不能這麼叫。」「那本座······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叫陳老師。」「你從未授業與我，為什麼要稱呼你為老師？」「難道我教你做人不算授業？」「······」「叫一聲聽聽。」「不。」「不叫你怎麼適應？難道你忘記我剛才說的了嗎？想要融入這個世界，這是第一步。」「陳，老師。」「哎······落離同學，你剛才想說什麼？我哪裡說錯了。」「這個世界，並非沒有鬼神，有沒有神我不知道，但至少是有鬼的。」「你說什麼？？？」陳沭臉上得意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滿臉驚愕。如果是別人跟他說這句話，他可能會當對方是在胡扯，可落離這麼說，卻讓他不得不信。「你看到了？」陳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