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漢劍玉具
車流密集,行人如織,烈日炎炎。佛山的一處港口碼頭,一個年若十六歲的少年侯在那裡。「師傅,您去香港那麼久也不帶我去見見世面!」「我是去辦事,又不是去遊山玩水帶上你也是累贅,臭小子」少年下身黑色長褲上身是白色練功衫,雖然面相清秀那一雙丹鳳眼卻像刀子一樣鋒利。說笑著從中年男人手上接過皮革手提箱,一個人的眼神往往能夠透露很多東西。佛山是武功興盛之地,習武的人講究一個眼隨手動,手隨眼行的講究,練拳先練膽,沒有膽量遇敵膽怯十成的功夫發揮不出五成,第二練眼正所謂眼不隨手走,精神不抖擻。三練身法,四練閃看的出少年在武功上是有不錯的基礎在身的。他名崔崇,今年他也不知道自己多少歲了,不過他如今辦了戶籍登記的是十五歲。之所以連自己年紀都不知道,那是因為他是一名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暑假和同學一起體驗極限運動跳傘,可他在卻一跳跳到了一個與自己所在的世界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世界。文化,人名以及一些地名時間都發生了變化,他出事的那一年是2016年,而如今的年份是2006年。就像是一個平行位面,甚至他連身體都變成了一個和他毫不關聯的孩子身上。四年前他沒有身份只能流落街頭被眼前的中年男人所收養,他在佛山是開武館為生。由於有著另一個世界的見識和眼界,崔崇利用一些營銷手段給武館帶來了許多的生意。武館是在近些時日變得重新熱鬧起來的,之前的單經雲雖然在佛山的武林就小有名氣,一手洪拳力道剛猛,大開大合走的是鐵馬硬橋的功夫,一手武當劍法快慢相濟,走的是剛柔兼備。崔崇他學了三年的拳一年的劍,只有單經雲知道自己四年前收養的這個孩子天賦到底有多高。洪拳分南拳和北拳,南拳就是廣東洪拳既是內家拳也是外家拳,而北拳是少林洪拳是徹底的外家拳法。單經雲是廣東人,師承也是南拳後來得一遊方老道傳授學了那武當十三式劍法,據說師承民國劍仙李景林。崔崇練得既然是南派洪拳,自然是屬於內家拳的而內家拳是分明勁,暗勁和化勁。因為南派洪拳也是外家拳,所以當你還處於明勁的境界時身體肌肉豐腴骨骼結實,而崔崇則不同從體型上來看根本看不出是一個練家子。他的拳頭沒有經年練習的老繭,身型雖然說不上瘦削可也說不上健壯從外部形態來說和普通人沒有區別。這是因為他的內家拳已經到了暗勁的階段了,在到達瓶頸之後單經雲便傳授他武當劍法十三式希望能夠觸類旁通。不過在單經雲門下弟子都是知道有這位小師弟,只當是師傅發善心收養的一個孩子。在武館授藝的都是二代弟子,單經雲如今已經不會輕易收徒。此次去往香港是為了自己的大弟子夏侯武,這個弟子爭強鬥狠實力強勁,近些日子一場比武將一形意門中人打至重傷。為了化解恩怨,作為師傅的只好親自去上門賠罪化解恩怨了。如今拳館門人眾多,單經雲在門外就聽見裡面的打拳的聲音。心裡的鬱悶也緩解了幾分,笑著:「阿崇,若不是你我這武館早就瀕臨倒閉了,哪有如今的這一番景象。」「師傅,四年前若不是你收留我,如今的崔崇恐怕還在流落街頭無人問津呢!這恐怕就是我們師徒的緣分。」「是,雖然我不信佛,卻對緣法諱莫如深」「爸,師哥怎麼樣了?」白皙透亮的皮膚,和有些清純的面容此刻臉上透露著焦慮。打斷了單經雲的感慨,崔崇看著她臉上不自覺的避開了視線,卻又忍不住的駐望。這是單經雲的獨女單英今年已經二十一歲,高中畢業后便留在了拳館里。她從很小的時候便和夏侯武一起長大,夏侯武比她年長三歲。兩人情愫互生,夏侯武因為實力出眾擔任了香港警察的武術教練。兩人已經有數月沒見,所以在得知父親去往香港盼望得知心上人的消息。夏侯武比武將人打傷的事情,單經雲並沒有同單英說只有他自己知曉,他擔心單英知道后心中擔心。他知道兩人情投意合,兩人結合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夏侯武也算是從小看著長大秉性耿直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阿崇麻煩你了」說著她溫柔的笑著摸了摸崔崇的頭,對於她而言即使如今的崔崇已經比他高過一個頭,在她心裡依舊是當初那個第一眼看去瑟瑟發抖眼神躲閃的孩子。「沒事師姐,接師傅是我份內的事情」他的感情晦澀而不敢明,他無比珍惜如今維繫的這份感情,雖然一刻都不能擁有,卻無一刻不害怕著失去。他記得第一次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一個漂亮溫柔的女孩子耐心的勸誡著自己不用擔心害怕,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初識的第一眼,她就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心。
「阿崇只有在你面前才這麼聽話,在我面前沒大沒小的!」單經雲明明是訓斥卻是一臉笑意,而單英一臉得意的說:「我在阿崇的心裡就像是親姐姐一樣,對吧阿崇!」崔崇點了點頭,將箱子拿進了武館內。單經雲沒有讓崔崇耽誤了學業,當初帶回武館后單英教導他從小學知識開始。雖然是兩個世界可知識卻是相同的,作為一個大學生且這具身體的大腦更加靈活記憶好。僅僅半年的時間他就自習完了小學所有的課程,與其說是學習還不如說是回顧。就這樣崔崇一邊練拳一邊學習課程,後來單經雲見崔崇如此聰慧便資助他上學。今年崔崇已經高一了,當初單英就是這個年紀輟學回家的。那時的武館艱難,單英需要和師兄弟一起幫忙將武館撐起來,沒有辦法去兼顧學業。而崔崇則兩頭跑,放假或者一天的學業結束后就來到武館幫忙。他的成績一直都在學校名列前茅,一開始單經雲會擔心這樣會影響崔崇的學業,便想讓他一心將目標放在學業上。可他還是執意每天來武館幫忙,可崔崇的成績依舊穩居榜首便沒有過問干涉了。崔崇將手中的箱子放在了師傅的卧室里,他隱隱的感覺此次和大師兄夏侯武有關。對於這個師兄他的關係並不親近,只是維繫著表面的同門之誼。他剛剛進武館時,夏侯武便常年從香港和佛山兩邊跑,去尋找對手活脫脫是一個武痴。可能在他的內心深處之所以不親近的原因,可是是明明自己愛而不得的對方卻輕易擁有。現階段練拳的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要有朝一日告訴夏侯武你所追求的東西,我也觸手可及。不過這些他都深藏心底沒有顯露出來,在其他人眼裡這是一個待人溫和,性格開朗有時候喜歡開開玩笑的惡小師弟。為了迎接師傅回到佛山武館,大擺宴席師兄弟都齊聚一堂十分熱鬧。難免會有人喝多,在酒桌上醜態百出引得眾人嬉笑。夜色昏沉,月亮高懸明亮而又皎潔。這些師兄弟多已經組成了自己的家庭,有些並不在武館供職,而是有一份營生養家糊口。崔崇便一個個將他們送回了家,裡面他們的家人聽到動靜會打開門笑著說:「麻煩阿崇,特意把他送回來」四年的時間,早已經熟知了武館里有這麼一個小師弟。等到把所有酒醉的人送回了家,單英在門口等待著他。她是別於月色的另一種顏色,並不像月光那般清冷是有人間煙火氣的溫暖。這樣溫婉的女子,能夠相伴餘生是絕佳的伴侶。「回來了?是不是有些乏了,先去洗澡然後早點睡覺」輕柔的話語縈繞在他的耳畔,單英在見到崔崇回來后也進了武館。在洗完澡后便進了自己的房間,在武館內特意為他收拾出了一間單獨的卧室。房間內的陳設簡單,一個原木色的衣櫃和一張書桌,上面擺放整齊的厚厚一沓書籍。在書桌對面處托架上放這一個劍匣,劍匣內是一柄八面漢劍。劍長三尺,秀有花紋,寒光逼人刃如霜雪,劍柄是如玉制的特殊金屬打造,劍身除了鍛造的花紋還些鐫刻兩個篆字:「玉具」,這是仿漢朝名劍玉具劍。而單家所傳的武當劍法十三式,所用的都是劍身又輕又細,又薄又窄的清劍。講究輕靈飄逸,且劍法多變氣勢連貫,變化多端。單經雲和單雲所用的都是清劍,可崔崇根本無法契合只覺得手中所持的不是長劍而是柳絮。無奈單經雲特意在一處用劍名家找到了與崔崇神意契合的劍法。他年輕時與單經雲有過劍法上的較量,所恃以劍法稱雄,單經雲在他的手上不過五十回合便敗下陣來。那時的單經雲雖被稱為拳劍雙絕,可本身還是依仗內外貫通的洪拳功夫,還沒有到達後來的劍神合一,身隨劍走的境界。可當再次見到這位故友時,他的右手手腕以下被整齊切斷。用劍的右手被廢,他的一身功夫也就散了七七八八。再見之時單經雲也是情緒低落,以前的那個那麼意氣風發之人也變得再也拿不起劍了。聽師傅說這位故友比起他的年紀要就年長几歲,可是所見到的卻是一個神情蕭索頭髮花白的老人。單經雲明白安慰的話對他而言都是無用的,千言萬語的關切都化成了一句話:「留下個傳承吧!你柳卓的劍不應該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他知道了老人的劍和單經雲算是一脈相承,武當劍斗劍二十四母架招法簡練,可守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