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放牧的鞭子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陣雞飛狗跳，伴隨著老媽的呵斥聲，在清晨格外的醒腦。
餵養好牲口后，熟悉地大喊聲在門外響起。
王小聰一如往常一樣起床，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吃過早飯，王爸王媽就出去了，準備將玉米種上，也好給牲畜們準備好以後的食物。
安排給王小聰今早的任務就是帶著一群小雞小鴨去菜地里呈呈威風，把蟲子和零星的雜草清理一番。
同時也順便放牛，菜地周圍滿滿都是鮮嫩的草植，足以讓老黃牛一頓吃飽全天不餓了。
王家坳的山好水好環境美，清新的原生態清耳明目，種出的作物蔬菜等等都是十分美味可口的。
只是或許是與外界的溝通困難，發展極為緩慢，坳民大多貧窮，以至於種出的蔬菜大多不是自己吃，而是在坳里統一收購下賣出去。
有時生出什麼喜事之類的，才會在菜地里拔上幾顆，用來招待客人。
王爸王媽離開不久，王小聰迎著薄霧朝陽，踩上尚顯濕潤的小路，牽著慢慢嗒嗒的老黃牛，驅趕一群咯咯嘎嘎亂叫的小雞小鴨，朝菜地走去。
這一剛出門，便是遇見隔壁的二伯走出來，肩膀上搭著一把鋤頭，看著王小聰一臉笑呵呵的表情。
「喲，放牧的小傢伙出門了啊？」王二伯樂道。
王小聰朝著王二伯憨憨笑道：「二伯這麼晚才出門啊？二伯母都不催您嗎？」
王二伯嘴角一抽，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小聰一眼，「小傢伙，小心禍從口出，就那娘們兒，也敢催促我？」
「二伯母早上好，我先走了，二伯母拜拜。」王小聰朝著王二伯身後笑笑打個招呼，一溜煙，在雞鴨喳喳的叫喚，老黃牛哞哞地叫聲中跑了。
王二伯臉皮一僵，突然背心一陣發寒，僵硬地轉過頭去，訕訕一笑，「媳婦兒，我，我不是那意思……」
二伯母目光不善，身著麻布衣裳，皮膚黝黑，和眾多坳民一樣，帶著一股貼近自然的土氣。
「呵呵，王蛋蛋，你還真是長本事了，我確實不敢催促你，畢竟動嘴什麼太麻煩，我一般都是動手的！」二伯母一臉冷笑。
隨後，遠遠避開的王小聰就聽見一陣陣二伯的鬼哭狼嗷之聲。
「咦~」王小聰打了個冷顫，露出標誌性的憨笑，嘀咕道：「取個媳婦兒真可怕，哎，王家坳的男人啥時候才能真正站起來啊……」
坑了二伯一把，頓覺神清氣爽，一大早的軟綿綿氣息頓時消散無蹤。
呼吸著新鮮空氣，一路上和遇見的坳民親切打招呼，走走停停，過了二十多分鐘終於是到達了目的地。
綠油油的菜地在陽光照射下格外耀眼，伴隨著漸漸稀薄的晨霧和一縷縷微風，飄散著一股香甜的氣息。
王小聰咽了咽唾沫，嘴有些饞，鬼鬼祟祟掃視了一下周邊，手疾眼快地摘下一片嫩葉，放進嘴裡咀嚼起來，臉上還露出滿足之色。
「真美味，要是能夠炒一下，或者煮進稀飯里，那就更好了，哎，算了算了，這都是賣錢的，解解饞就好……」
王小聰將嘴裡的菜葉嚼爛了，磨碎了，才像是要把舌頭一起咽下去一般噸的一聲吞下去。
看著生機旺盛的菜地，王小聰狠狠咽了許多次唾沫，才想起來正事，把一群小雞小鴨統統都趕進去。
「咯咯咯，好耶好耶，我最喜歡來菜地啄蟲子了，肥嫩脆爽可美味了。」
「咯咯，誰說不是呢，蹲在家裡天天都要吃膩了，在這裡換換口味挺好。」
「嘎嘎嘎，小雞兄弟姐妹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哈，你們去那邊，我們去這邊。」
「嘎嘎，這裡就是人家天堂，美味的蟲子，肥嫩的草草，我來了。」
「哞哞，一群小兔崽子，吃的比我還好，哎，為啥我是食草的呢？真是體會不到他們雜食生物的快樂。」
……
王小聰悄悄打開了牲畜溝通，果然一陣喧嘩熱鬧的聲音傳入耳中，不禁呵呵一笑。
在枯燥而有趣的生活中，不時傾聽傾聽這些牲畜無憂無慮的交流聲，整個人都彷彿獲得一種升華，在自然之中寧靜而悠然自得。
將放牛繩拴在一棵粗大的樹榦上，找個地方一屁股坐下，冰冰涼涼的露珠浸透褲子，親切地問候一下屁股，讓王小聰激靈靈打個冷顫，接著渾身都舒暢起來。
看看朝陽，散發金輝綠光的大樹，恬靜的水田，以及間隔著水田種下的一片綠央央水稻，不時閃現的一道道忙碌聲音，這日子，別提多麼愜意了。
嘴裡叼著一根嫩草，時不時一縷清甜滲入舌尖，帶來一抹抹回甘，身上招搖著逐漸升溫的金陽，渾身都是暖洋洋的，真是還想再睡上一覺。
一轉眼，便是十分鐘過去了，沉浸在自然中仍舊還有些朦然，如夢似幻。
「叮，任務二，放牧，完成度百分之五，獎勵放牧經驗二十。」
王小聰微微一愣，第一個想法卻已經不再是腦子裡為什麼會有古怪聲音，而是這不應該是第三個任務了嗎？
接著才反應過來，好像第二個任務已經徹底完成了，也就餵了一次老黃牛就結束了。
隨後一抹抹熟悉的感覺傳遍全身，王小聰彷彿是短短時間中，就經歷了連續幾個月的放牧，什麼樣的環境適合什麼樣的牲畜，都如同刻進了骨子裡。
僅僅看了一眼生機盎然，綠玉翡翠般的菜地，就露出滿意之色，這樣的地方對小雞小鴨這種活潑性極大，傷害性又比較小，食量也小的牲畜，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而看了眼有氣無力，啃食著周圍青草的老黃牛，眉頭不禁微微一蹙。
這時才發現，給老黃牛選擇的位置可不太恰當，雖然草植茂盛，也非常肥嫩可口，可是卻並不完全符合老黃牛的胃口和食性。
當即從地上站了起來，解開放牛繩，換了一個滿意的位置。
頓時老黃牛彷彿爆發了第二春一般，一改有氣無力的模樣，食慾大增。
王小聰耳朵微微一動，老黃牛的抱怨和歡喜聲驀然傳入耳中。
「啊呀呀呀，這小子總算是開竅了，這裡的草草才是我的最愛嘛，剛才那些都是什麼東西嘛……」
老黃牛矮著腦袋，吃的香甜。
王小聰苦笑著搖搖頭，這老黃牛還真是不容易伺候，不過好在也是讓它滿意了。
重新整理好牲畜的地盤后，王小聰再次悠悠然起來。
隨著日漸高照，晶瑩的露珠徐徐在陽光下蒸發，地面開始變得乾燥些許。
王小聰索性兩手墊著後腦勺，支著一條膝蓋，整個人躺在軟軟的草地上，閑適之中漸漸睡了過去。
時間流逝，一道道聲音在王小聰腦子裡響過，睡夢中的王小聰毫無所覺。
「任務二，放牧，完成度百分之十，獎勵經驗放牧經驗二十。」
「完成度百分之三十，獎勵放牧經驗六十。」
……
「任務二，放牧，完成度百分之百，獎勵放牧經驗一百，獲得放牧之鞭。」
等著這道聲音消散，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王小聰悠悠醒來，直起身子，雙臂張開，打了個大大的哈切，然後忽的發現自己身旁竟然多出一條鞭子。
鞭子充滿了自然氣息，像是一根柳條，又如同某種植物的藤蔓，根須，悄悄的，靜靜的，躺在身側。
王小聰眼中帶著一絲訝異，怎麼會突然多出一條鞭子呢？是誰留下的，忘帶走了嗎？
不過想了想又覺得沒可能，誰會來他身邊扔下一條鞭子啊。
不過這條鞭子看著倒是挺順眼的，似是最近古怪遇見的多了，王小聰也沒多在意，撿起鞭子揮舞兩下，倒是無比順手，就像是本來就屬於他一樣。
王小聰一時興起，站起身來，拿著鞭子颯颯地走到牛臉懵懵的老黃牛身邊，鞭子帶著得意在空中啪啪響了兩聲。
「啪啪……」
哪知道，老黃牛聽見這聲音，竟是渾身一顫，牛眼驚恐地看著王小聰。
「咦~」王小聰更加驚訝了，自己都沒動手呢，怎麼老黃牛很怕的樣子？
王小聰再次試探地揮了兩下，老黃牛牛眼含淚，竟是四條腿啪嗒一聲，匍匐了下去。
「呃……」王小聰臉上露出訕訕之色，側耳傾聽。
「哞哞，老娘這是遭了什麼罪啊，我也沒幹啥啊，這小子憑啥準備打我？」
「哞哞，我真可憐，遇見這麼個狠心的放牛娃，這鞭子看著那麼滲人，打在老牛身上還不得皮開肉綻啊？」
「哞哞哞，啊啊啊啊，好可怕，我認輸了，認輸還不行嗎？嗚嗚，別打我，我很乖的，不挑食了……」
王小聰眼皮抖動了兩下，眼中浮現茫然之色，這來歷莫名的鞭子作用這麼大的嗎？
這傲嬌的老牛竟然匍匐跪倒。
接著王小聰無奈，還沒下鞭呢，這都快把老牛給嚇尿了。
伸出手摸摸老黃牛硬實的牛角，似是安慰，然後走進菜地里，猛地揮舞一下鞭子。
啪的一聲！
像是晴空一道霹靂，正在覓食的小雞小鴨們渾身一顫，恍若遇見剋星，一動不動。
「喲，這還對雞鴨也有用呢。」王小聰眼睛都笑眯了起來，隨手一試竟然還真起了作用。
眼看日升中天，溫度迅速升高，便是剛醒過來才走了兩步，額頭上都多出滴滴密密的汗水。
「正午了，嗯，回家準備吃飯，然後編織竹器去。」王小聰咕噥一句。
隨後揮舞著鞭子，十分順利地將雞鴨牛驅趕回去。
在鞭子的威懾下，小雞小鴨老黃牛瑟瑟發抖，完全不敢違背王小聰意願，乖巧的不行。
想起之前放牧的艱難，讓王小聰一陣感慨，這算不算是恩威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