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 交心
一個身影擋在那隻巨大眼睛與藍星之間。卓清漣傲然而立，眼神決絕，身後現出高約百丈的金色法神，似是在向那隻眼睛示威。那隻眼睛忽然眨了一下，卓清漣立馬收到了一串音波。卓清漣冷笑道：「阻你又如何，削減神運又如何？」巨型眼睛又眨了眨。卓清漣眼神一變，雙刀再次匯成十字光輪，朝著那隻巨大眼睛飛去。巨型眼睛消失在茫茫宇宙。卓清漣心口一痛，身後的金色光影驟然消失。她屈膝跪倒在地，臉色十分蒼白，額上沁出豆大的汗粒。良久。卓清漣有些艱難的伸出右手，觀察著自己手掌的紋脈。【就算耗盡神運，萬劫不復，我也要撐到那一天。】……林然將陳玥涵送回酒店房間，囑咐她好好休息，關閉房間燈光，悄悄退了出去。正好到了飯點，林然叫上父母和卓曼依，往酒店的自助餐廳走去。林然和父母在餐廳等了將近二十分鐘，卓曼依才姍姍來遲。不，不是卓曼依。而是卓清漣。因為氣質不同。卓清漣禮貌的同林然父母打了招呼，然後坐到了林然身邊。「你不吃點兒？」林然望著面前空空的卓清漣。卓清漣勉強笑了一笑：「你們吃吧，我沒有胃口。」林然父母畢竟是過來人，看到卓清漣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該找個理由離開了。「兒子，這裡有點熱，我和你爸到那邊去吃。」林然母親拉起老伴兒，連拉帶拽的向窗邊的位置走去。卓清漣剛要說些什麼，卻看見林然也在看著自己，於是說道：「你先說。」林然也不客氣，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我們可以換個思路，十二星域人多勢眾，我們這邊算上我才三個人，懸殊太大，我想可不可以拉攏一幫人？」卓清漣似乎對這個提議無動於衷，眼神波瀾不驚的：「哦。」林然還以為卓清漣沒有聽懂，繼續解釋道：「這些人境界不用太高，只要數量足夠，到時能夠牽制他們一時半會兒，或許就能增加幾分勝算。」卓清漣苦澀的搖了搖頭：「藍星這些修士，素來各自為營，如何拉攏？」「就算你拉攏得來，也不過是多幾個送死的而已。」林然認真的打量卓清漣。從昨天開始，卓清漣就有些不對勁。彷彿對什麼事都無動於衷。【難道是因為自己成長太慢失去了信心？】林然握住卓清漣的手，安慰道：「許多事情努力了不見得有用，但是不去努力的話，就只能坐以待斃了，我想為了自己，也為了你試一試。」【我想試一試。】當年林無敵對抗十二星域時，卓清漣也覺得那是一場不可能打贏的仗。他勸林無敵離開。寰宇之大，總有二人的容身之地。可林無敵怎會答應？【吾乃絕世神王！】【一人一劍，橫亘萬古！】【星海域乃我一手創造，豈可白白拱手相送？】【縱使敵人有億萬之眾，吾願以手中這把赤霄，試他一試！】恍惚間，卓清漣彷彿又看到了那個無所畏懼，睥睨天下的林無敵。那個一直為自己遮風擋雨的林無敵。「師父。」
卓清漣的心咔嚓一下。冰封的堅強被林然瓦解。背負了三萬年的辛酸不易湧上心頭，再也支持不住，伏在林然肩頭哽咽了起來。林然拍了拍卓清漣的肩膀，他可以想象得到卓清漣這三萬年經歷了多少。女帝又怎樣？本質上還是一個渴望有人呵護愛惜的女子啊！三萬年前林無敵那一試，把自己的性命試沒了，把自己親手創造的星海域試沒了。如今。林然仍願一試！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行？林然徵求卓清漣的意見：「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卓清漣抬起頭：「你說。」「幫我關注一下陳玥涵，我總覺得她有些與眾不同，或許是個修行的好苗子。」「好。」卓清漣點了點頭。林然繼續說道：「還有牛聖，大牛從小就力氣大，你順便看看能不能指點指點他，如果適合修行最好，不適合的話也不用勉強。」「另外，幫我照顧我爸媽。」說好的幫「個」忙，這都幾個了？但卓清漣沒有半點厭煩，一直點頭說好，就彷彿這些事都是她分內的一樣。「你要離開嗎？」卓清漣靈機一動，猜到了什麼。林然交待了這麼多，像極了臨行前的囑託。「我剛才說的，我想拉攏一批人，留作不時之需。」卓清漣點了點頭：「去多久？」林然道：「應該很快吧。」說完，林然打開手機相冊，翻出一張照片，遞到卓清漣面前。「我在天狼宗里發現的，說是古武交流大會，但我猜應該是掛著羊頭賣狗肉。」林然猜的沒錯。在二十二世紀的藍星，科技為王。修士的存在，無疑是對現代科學的否決，所以這些宗門為了不節外生枝，都選擇了隱匿行蹤，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在公共視野。就連各個宗門之間的聯絡，也只能改頭換面，變成各種文化武術交流的名目暗地進行。這個古武交流大會，除了字面上的交流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招納新弟子。畢竟修行界日益式微，若是再沒有新鮮血液補充，過不了多少年，修士這個職業怕是真的要絕跡了。不過這些林然並不知道。他的計劃是走一步算一步，先去了再說。卓清漣又問道：「何時動身。」林然想了想：「等有件重要的事情辦完就動身。」「如果你沒時間，我可以幫你。」林然笑道：「當然需要，這事兒我一個人辦不了！」卓清漣握了握拳頭，表情極其認真，如臨大敵：「你如今已經是大乘期，連你都辦不了的事……究竟是什麼事？」林然湊到卓清漣耳邊，低聲耳語。卓清漣愣住了：「你真這麼想？」林然道：「這種事誰不想？不只我想，我老爸老媽都想！」「不過主要還是我想。」「走！」「幹嘛去？」林然問道。卓清漣道：「你不是說想要個兒子嗎？」周圍幾桌客人紛紛轉過了頭。就連坐在窗邊的林然父母也豎起了耳朵。林然就像心虛的蝥賊，趕忙拉著卓清漣逃離了餐廳。「生孩子這種事，那麼大聲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