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反正不是自己吃
「喲，小林子這麼早就來了？」
王學程穿著白色的長袍，看著林威已經早早準備好煉藥用的材料，盤坐在一旁安靜的修鍊，顯然已經很久了。
林威見王學程來了，也立即起身道：「我希望能與師傅您多學點。」
王學程點了點頭，一個好學勤奮的徒弟，他喜歡。
但是一個好學勤奮的徒弟，也不是人人都喜歡。
煉藥術是一名藥師吃飯的傢伙，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可不是說說而已。
不管是煉丹師還是煉藥師，他們的根本其實就是丹方。
沒有丹方再高明的煉丹術也是白搭。
丹方萬千，一顆普通的丹藥可能就有上萬種丹方。
當然這不是說有這麼多丹方，就爛大街了。
這東西都是那些丹師吃飯的傢伙，怎麼可能亂傳給別人。
就和現代知識版權一樣。
研製出一個丹藥的配方，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幾乎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所以擁有一個配方后，能夠獲取的資源和財富，自然也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壟斷。
沒有一個丹師會把自己千辛萬苦得到的丹方給別人。
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會三思而後行。
不過也有很多天賦異稟的丹師，靠著辨別丹藥內的成分，勉強做出來一張偽版的丹方。
所以市面上的丹藥品質參差不齊，一種丹藥，可能就有好幾種煉製丹方。
好的丹方可以煉製出品質好的丹藥，提高丹藥的上限。
差的丹方只能做出差的丹藥。
所以這也導致很多練丹師喜歡觀摩一些等級比自己高的煉丹師練丹。
這就和炒菜一樣，你本來不知道是先放鹽還是先放醬油。
觀摩了大神后，你就頓時明白了這些東西。
雖然還是不知道一些細節比例，不過起碼知道先後順序了，煉丹技術自然大大增強了。
當然一些大神大師，也不會輕易讓人觀摩。
王學程是年事已高，早加上自身不孕不育，膝下無子，所以脾氣比較暴躁，又渴望獲得一個能為自己養老送鐘的人。
林威就看起來還算不錯，說話也很對他胃口，感覺能接受他的衣缽。
可不是嘛，林威模擬了好幾次未來，在這葯堂混了這麼多年。
不說認識這裡每一個人，起碼這兩名煉藥師的喜好是摸清楚了。
「蝸牛耳……」
林威與王學程配合。
王學程說藥材名與份量，林威貼心的拿來藥材。
身為武者，兩人反應速度飛快，再加上紮實的藥理，配合也是親密無間。
鍛體液的煉製，其實也不需要多麼的複雜。
主要有火有爐，掌握好投藥的順序與時機就行。
普通人只要把握好火候，材料的比例，放葯的時機，就可以輕鬆的製作出來。
說的是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這對於一個新手而言，顯然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而且因為各種原因，也許是設備老舊，也許是火候太過，炸丹廢丹也是經常的事情。
「不好！火太大了！」王學程弄著火石，不小心把火翻的太快，火光頓時串出一大截。
這種情況是難免的，一旦火弄大了，又很難降下來。
同理，火小了，也很難一下子升高。
畢竟火石是死物，它根本不聽你的。
王學程額頭上已經急出了幾滴汗液。
林威在旁連忙遞上幾塊冰塊降溫。
兩人忙手忙腳，折騰了半天。
葯爐內一股焦味發出。
王學程打開蓋子，一臉可惜道：「幸虧補救還算及時，上面這層應該……還能用吧……」
林威也湊了過來，看著爐子內有些黑漆漆的液體，這吃下去，怕不是直接嗝屁。
「算了，今天早上休息吧，哎呀我的腰哦，真是老咯。」
王學程蓋上爐蓋，伸了一下腰，有些嫌棄的摸了摸鼻子走開了。
一次煉藥最短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大概2個多小時。
不過煉藥師屬於高薪自由職業，早上一爐，晚上一爐，只工作四個小時。
有時候心情好多煉一點，心情不好可以就算了。
就是這麼自由。
不過就算如此，一名藥師大概每天可以產出40瓶鍛體液。
如果需要煉製其它什麼的，產量當然也會相應的減少。
林威看著王學程離去，這個點，應該是去吃飯了。
看著地上還來不及放進去的藥材，林威嘿嘿一笑，立即全部收入囊中。
也走出葯閣，把早上煉製的三瓶鍛體液交給守在門口的一名弟子手上。
「卧槽，這麼黑？能用嗎？」這麼弟子看著這批鍛體液的品質驚呼一聲。
林威撓了撓頭，哈哈一笑道：「焦了，沒辦法，師傅說上面這層應該還能用，你們看著辦吧，應該也吃不死人，早上就煉了那麼多。」
這名弟子一頭黑線，猶豫半天還是把三瓶鍛體液放進一個箱子里，隨後有些不情願的走開了。
林威可不管這些，把東西上交后，-雙手抱著後腦勺哼著小曲，心情不錯的來到食堂打了兩份飯菜。
「紅燒排骨，清蒸鮑魚，滷味牛肉……」
幾乎全是肉食，飯都不想打。
拿著這兩份飯盒，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回到家中。
蘇梅梅此時已經把自己洗漱了一番，身上的泥巴已經沒了。
穿著有些寬大的黑色衣服。
不過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像個骷顱架子一樣，欣賞不來。
「主人。」
見到林威回來，蘇梅梅立即驚慌的跪了下去。
「以後在我這裡不用跪著，還有我不喜歡主人這個稱呼，以後叫我大哥或者公子就好。」
說著林威一腳跨過擋在路中間的蘇梅梅，來到桌子上，把食物拿出來。
「過來吃飯吧！」
蘇梅梅還爬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不過看著桌子上的食物，她咽了咽口水。
「過來吃！你咋那麼不聽話。」
見林威又喊了她幾聲，蘇梅梅這才有些畏畏縮縮的來到桌邊。
看著林威抓著一隻羊腿啃著，蘇梅梅低著頭，看著面前碗里的紅燒肉，猶豫了一下小聲道了一句：「謝謝。」
林威一愣，還是第一次聽對方說話，他忍不住又開始回憶起以前。
雖然這些記憶與自身有些隔閡，可又感覺莫名有些熟悉。
林威好似又回到了那年，那場雨夜。
天空中還瀰漫著恐怖的大霧，地上滿是屍體殘骸。
地上的是雨，也許是血，血色與青色交織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