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刁難

「喲～看這是誰來了！」納喇庶妃看見走進來的路清柳，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闔宮嬪妃正是無聊之際，見此都紛紛轉過頭來，在看到來人是路清柳后，眼神都變了幾分！「各位姐姐好！」路清柳走進來后，給眾人見了禮。「妹妹可是直接從乾清宮過來的？」李庶妃看著路清柳，語氣里的嫉妒都掩飾不住了。宮裡有規律，嬪妃不能在乾清宮過夜，至少她從來就沒有在乾清宮留宿過。以前宮中除了郭絡羅氏有這個殊榮外，誰都不不例外，現在又多了個路氏，怎麼不叫她意難平！至少郭絡羅在家世上與她旗鼓相當，她到沒有太大的反應，不過她路氏是個什麼東西？「……」路清柳只是笑了笑，並不接話。李氏見此，不由得氣悶，但她想起這是在坤寧宮，還由不得她放肆，只得悻悻的閉上了嘴，但眼神還不忘剜了路清柳一眼。「路妹妹今日氣色可不錯呢，可見有皇上的疼愛就是不一般啊！」郭絡羅氏這人一向口無遮攔，什麼話都往外說。路清柳聽見郭絡羅氏的話，一時睜大了雙眼，她還是第一次見說話這麼不含蓄的嬪妃呢。「郭絡羅氏，你在胡說些什麼？也不害臊！」昭妃一臉威儀的走了進來，張口訓斥到。「昭妃娘娘恕罪，妾身知道錯了。」其實剛才郭絡羅氏說完話就後悔了，這話要是傳在皇上耳朵里去，她還要不要名聲了？「妾身參見昭妃娘娘，娘娘吉祥！」等昭妃坐好，嬪妃開始行禮。「都起來吧！」「郭絡羅氏，雖說你性子是爽朗大方，可也不是這般沒有分寸，這些話是能隨便亂說的嗎？」昭妃皺著眉看著郭絡羅氏，眼裡閃過不喜。昭妃自己出身於鈕鈷祿一族，那可是家世顯赫不已的大族，當年她能以庶女之身，跟赫舍里氏相爭皇后之位，就足以看清楚她的底氣。她的規矩也是極好的，自然看不慣行為舉止都沒什麼規矩的郭絡羅氏。「妾身謹遵娘娘教誨！」郭絡羅氏站在一旁，低著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昭妃說完郭絡羅氏，轉頭看向了站在後面的路清柳，同樣皺著眉，但她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麼。能不能在乾清宮留宿本就是皇上決定的，她一個妾妃，沒那個資格去管皇上的事，就是皇后，也不敢管到皇上頭上去！這宮中唯一有資格的，就只有太皇太后，但她老人家輕易不出手，更別說現在皇上膝下就只有五阿哥一個兒子，這等小事，想必太皇太后也不會去管。路清柳看著昭妃看向她，以為她會說些什麼，她已經都做好了今日會被全宮刁難的打算，沒想到，昭妃卻並沒有開口，這讓她心裡鬆了口氣。其他人本來還想開口的，但看到郭絡羅氏的下場，大家都識相的閉上了嘴，默不出聲的站在那，等著皇后出來。隨著時間的流逝，路清柳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她早起的時候，並沒有用異能將身體的不適全部消除掉，那樣太過顯眼了。皇后現在出來的是一日比一日晚了，卻還是不肯將請安停掉，現在連她都有些吃不消了，更別說懷著身孕的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了。路清柳抬頭看向兩人，她們臉色都蒼白起來，特別是馬佳庶妃，那臉色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看的她都於心不忍，但也沒什麼辦法，她既沒有地位，又沒有寵愛，人微言輕，沒什麼發言權！就跟她剛穿來那會兒一般，連流產了都沒人在意一般，要是換成馬佳氏流產，恐怕康熙早就動手查起來了，說到底，不過是她這個人沒什麼地位。所以說宮裡子嗣雖然珍貴，那也是得分人，而她，明顯不屬於重視的一行人當中，所以當初康熙連問候都不曾有一聲，這何嘗又不是原主的悲哀！帝王何其薄性！所以她才不要將一身榮辱皆寄予皇帝身上，喜怒哀樂全由不得自己，那樣實在太可怕了！路清柳將腦中的思緒甩開，眼睛看著內室的門口，這時，珠簾被掀開了，皇后扶著兩個宮女的手，緩慢的走了出來。「本宮昨日被孩子鬧得有些失眠，今日起晚了一會兒，各位妹妹多擔待！」赫舍里氏坐到鳳椅上，臉上話掛著大方得體的笑容。「不敢！」眾嬪妃齊聲回答。然後一行人福身行禮：「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都起身吧！」這次皇后沒有過多的刁難，她知道很多事情過猶不及。皇上現在就只剩下五阿哥一個兒子了，她要是再鬧出什麼，恐怕太皇太后那邊不好交代！「謝皇後娘娘。」「路庶妃可在？」赫舍里氏自然也知道昨日康熙點的路氏侍寢！那日在阿哥所，她以為皇上看的的郭絡羅氏那人，沒想到這是又瞧上路氏那人。當初路氏進宮時，她就知道是個威脅，果不其然，皇上那段時間連馬佳氏都忘在腦後了，宮裡就只有郭絡羅氏能與她抗衡一二，她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讓皇上對其沒了興趣。

前些日子路氏懷孕，為了不讓其死灰復燃，她讓人動手解決掉了那個孩子，壞了她的身子，卻不想最後還是讓她入了皇上的眼，實在可恨！不過一個沒了生育能力的嬪妃，量她也翻不出什麼花浪來！「妾身在。」路清柳從後面站到了中間。「皇上都派人來跟本宮說了你今日不用來請安，路妹妹怎麼不多休息會兒。」赫舍里氏看著下首的路清柳，眼裡閃過滿意。「妾身謝皇上和娘娘疼愛，這都是妾身應該做的。」連懷孕八個多月的馬佳氏都在堅持來，她要是今日不來，恐怕用不了明日，她在這後宮中就徹底涼了。「路妹妹就是太過規矩了。」赫舍里氏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她顯然很滿意路清柳的表現，她可是巴不得後宮眾人都是如此的規矩！「你們可都得向路妹妹好好學學！」赫舍里氏的話，讓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冷冽起來。路清柳卻聽的頭皮發麻，皇后這是在給她樹敵啊，後宮嬪妃除了張氏，那個不比她出生好？卻被皇后如此貶低！「不敢，都是妾身要多和姐姐們學習。」路清柳連忙擺手，小心翼翼的開口說到。聽著路清柳的話，其他人的臉色才好了兩分，大殿內的氣氛才又活絡了起來。上首的赫舍里氏見路清柳不上當，臉上的笑淡了兩分。「路妹妹可要好好保養身體，爭取再為皇上添個阿哥才好。」「妾身會的。」路清柳的神情也冷了下來，宮裡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她上次小產傷了身子難以有孕？她可不相信皇后不清楚，她現在這麼說，無非就是向在她心口插上兩刀，讓她情緒失控，在這殿內出醜！如果是原身，說不定還會讓她得逞，不過路清柳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自然也沒有什麼好傷心的，她要是想到懷孕，那是簡單的很的事情。不過現在可不是懷孕的好時機，她雖然鹹魚，但如果能提高生活質量，她也不會自討苦吃就是了。赫舍里氏見路清柳如此淡定，心中詫異了兩分，流了個孩子，怎麼腦子還清醒了？「行了，今日都到這吧。」赫舍里氏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也不等眾人反應，扶著宮女的手轉身就進了內室。「恭送皇後娘娘！」起身後，還是昭妃先行離去，而吶喇氏和李氏對著路清柳輕哼一聲，也走了出去，郭絡羅氏緊隨其後。庶妃王佳氏和董氏攜手一同走了，馬佳氏和兆佳氏靠在宮女的身上，暫緩著身體的不適，自然成了留在最後的人。「妹妹就先行一步了。」路清柳對著剩下的幾人點頭，帶著夏籽離開了。等馬佳氏緩過勁來了，才扶著書曉的手走出了坤寧宮，在回鍾粹宮的路上，馬佳氏想起了坤寧宮時的場景。「這路氏流了個孩子，人反而精明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啊！」馬佳氏看著宮道，思索了起來。「小主想那麼多做什麼？路庶妃沒了生育能力，不值得小主您費心。」書曉自然也清楚前段時間的事，看著小主傷神，忍不住出聲安慰。「也是，沒了生育能力，任她路氏再得寵又如何？還不是無根的浮萍，一輩子也看的到頭了！」馬佳氏撫摸著肚子，輕笑了一聲，神色驕傲自得。……好不容易回到啟祥宮的路清柳，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長舒了口氣：「小李子，早膳可提回來了？」「小主，奴才早提回來了，就知道您回來肯定會餓，這會還喂在茶爐上呢，奴才去給您拿過來。」說完，小李子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提著一個大食盒走了進來，從裡面拿出了五六道早點並一碗綠粳米熬的粥！「今日早膳怎麼怎麼這麼豐富？」路清柳看著桌上，好奇的問著小李子。「昨個小主您被皇上召見，今個御膳房的早膳就好了許多。」小李子從食盒裡拿出筷子，遞到主子手上。「果然是這般。」路清柳聽到這，嘆了口氣，這宮裡的奴才，可都是長了一雙勢利眼啊！折騰了一早上，路清柳也是餓了，她就著粥吃了兩盤早點，才停下了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剩下的我也沒動過，你和小李子分了吧！」「奴婢謝小主賞賜。」夏籽抿嘴笑了笑，宮女和太監的伙食都是御膳房小徒弟炒的，自然不是很好，前面小主自己都自顧不暇的，更別說她們了。「辛苦你和小李子路。」路清柳看著兩人，眼神柔和，在原主那麼艱難的情況下，兩人都沒有轉投其他人，可見其衷心。「不辛苦，這都是奴婢/才該做的！」兩人眼裡也微微動容，齊聲回答到。「行了，去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小主胡說，御膳房的手藝就沒有差的。」夏籽這會兒也有了點少女的活潑，看著不那麼老成了。路清柳坐在矮塌上，想起今日坤寧宮眾人的刁難，眼神便冷了兩分，看來，很多事情逃避是不行的，那就順其自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