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事實擺在眼前
觸及鶴時月眼神兒的瞬間,鶴知行愣了一下。
她眼底曾經的期待和緊張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有陌生。
莫名的,鶴知行心中有些難過,可這份難過也只是轉瞬即逝,很快,他厭惡的板著臉,瞪向鶴時月道:「事實擺在眼前,還問什麼!」
「什麼事實?父親親眼所見我與鶴寶玉的好事兒了?還是……」鶴時月譏諷的看向南氏,意味深長道:「還是姨娘親眼看見了」
被鶴時月點名,南氏立馬紅了眼眶,更咽道:「小公爺,妾身一時口快,說錯了話……」
「我堂堂國公府小公爺的名聲,也是你一句話就可以玷污的?」鶴時月厲聲打斷她的話,「南氏,誰給你的膽子!」
「小公爺,您可冤死妾身了!」南氏捂著嘴嚶嚶哭了起來,「就算是給妾身十個膽子,妾身也不敢玷污您的清白啊。只是……只是如今府內都傳遍了,說……」
「說什麼!」
鶴知行追根刨底的問道。
「說小公爺綉這荷包,是要送給心上人。」
不等南氏話音落下,『啪嗒』一聲,鶴寶玉的袖子里,一隻歪歪扭扭的荷包突然掉了下來,砸在地上。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朝著那個荷包看去。
沉默半晌,鶴知行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鶴時月!你還有什麼話說!」
「你平日里不務正業也就罷了,如今竟給一個男人綉荷包!你是要氣死我不成!」
南氏連忙懂事的安撫道:「國公爺您彆氣壞了身子。」
「小公爺尚且年幼,即便是誤入歧途,好好教導便是了。」
「年幼?」鶴知行怒視著鶴時月,咬牙切齒道:「年幼就是她好男風的借口嗎!」
「來人,給我把這個孽障拖下去,上家法!」
距離上一次上家法不過短短五日,舊傷未曾痊癒,鶴知行就要動用新家法。
鶴時月面無表情的盯著鶴知行看了一會兒,眼看著有人上前來拖拽自己,她突然冷聲笑了起來,「誤入歧途?姨娘真是生的一副好口才啊。」
「只是你怎麼知道鶴寶玉手裡的這個荷包,是我綉給他的呢?」
鶴時月問的坦然,好像此事跟自己全然無關一般。
南氏心下咯噔一沉,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可她卻說不上來是為何。
不過,今日這荷包既然在鶴寶玉手上,那不管是送給誰的,都只能給他!
想到這兒,南氏搖頭嘆道:「小公爺親手繡的荷包,不是送給寶玉的,難不成還能飛到寶玉那裡不成?」
鶴知行臉色愈發冷了下來,活像是要吃人。
鶴寶玉連不顛兒的跟著點頭,嘴裡的抹布也被人拿開,他立馬嚷嚷道:「要不是鶴時月送我荷包,邀我半夜相會,我怎麼會來這裡?」
說罷,鶴寶玉立馬朝著鶴知行跪下,「請伯父替我做主!寶玉一世英名,險些被鶴時月毀了,如今人證物證聚在,她還想抵賴!」
鶴知行猶豫片刻,眉頭緊鎖。
過了片刻,他一揮袖子,吩咐:「把這個孽障捆起來,我親自上家法!」
他話音剛落,突然,鶴寶玉『奧喲』一聲慘叫,眾人連忙朝他看去,卻見他捂著嘴,手縫裡滿是血跡,地上還安安靜靜的躺著一顆門牙。
「什麼人,竟敢在國公府撒野!」
鶴知行一瞬間面沉如水,冷冷的朝著門外看去。
一抹頎長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那人手上拎著個孩子玩的布老虎,優哉游哉的從門外走進來。
看清來人,鶴知行猛地變了臉色,連忙上前就要躬身行禮,「微臣拜見……」
可不等他彎下腰,就被君麟奕不緊不慢的虛扶了一把。
那張妖孽的臉近在咫尺,朝著鶴知行微微一笑,「在下蕭肆,路過貴寶地,聽聞府內狗吠聲擾人,特來瞧瞧。」
他話落,鶴知行頓時兩腿兒一軟,幾乎快跪倒在地。
攝政王殿下這又是鬧哪樣?居然冒充尚書府的公子蕭肆?
鶴時月更是目瞪口呆的望著這個盡說大實話的男人,心裡默默的給他鼓掌。
南氏頭一遭見著蕭肆,見他雖氣質不俗,可身上並無任何彰顯身份的東西,於是高傲的仰起下巴,質問道:「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國公府!」
「蠢婦!閉嘴!」鶴知行一聲厲喝,嚇得老臉煞白!
真是家門不幸,竟有這麼愚蠢的女人,敢在攝政王面前撒野!
她是生怕攝政王看他們國公府順眼了是嗎?
南氏被鶴知行這麼一吼,委屈的咬著唇,不敢吱聲。
平復了下心情,鶴知行這才勉強擺出一副不卑不亢的笑意,慚愧道:「婦人無知,還請……公子勿怪。」
瞧著鶴知行那副虛偽面孔,鶴時月不禁翻了個白眼:她這個親爹怕是跪拜老祖宗怕是都沒有這麼恭敬的吧?
一抬頭,鶴時月就對上緊盯著自己的那道視線。
她挑眉:再看剜了你的眼珠子!
君麟奕被她瞪了一眼,不僅沒怒,反倒是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鶴知行更想跪地求饒了。
誰人不知,上次他一笑,南平王府滿門人頭落地啊!
斂起笑意,君麟奕這才將視線落在鶴知行身上。
「在下有句話提醒國公。」他語氣淡然,只是嘴角的笑意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滲人。
鶴知行壓下心中詫異,恭敬道:「公子請說。」
「亂吠的狗若是不早些管教,日後咬了不該咬的人,後患無窮。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