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不是歸宿,是深淵
紀望直接將人拽著一路來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直接將人摔在客廳的沙發上。
傅沅看著眼前這個一臉陰沉的男人,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紀,紀叔!」
紀望一臉陰鷙地看著她。
面對男人陰狠的視線,傅沅不敢直視,扭頭避開。
下一秒,紀望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他碰你哪裡了?」
傅沅沒說話。
下顎傳來的陣痛讓她忍不住地紅了眼。
「你放開我。」
紀望陰沉著臉,一字一句道:「他碰你哪裡了?」
傅沅看著眼前的男人,想到自己得看到的,心裡就有些刺。
憑什麼?
想到這裡,傅沅不怕死地回了一句。
「和你沒關係。」
隨著她的話音落定,傅沅趕緊下顎的疼痛加重,她沒忍住叫出聲。
「嘶,好痛,你放開我!」
紀望視線落在了她的胸口處,眼神頓時變得陰冷起來,一臉厭惡地甩開傅沅:「真臟!」
傅沅心臟緊緊地縮了一下,她捏緊拳頭,努力的平復好自己的情緒,再次對上紀望的視線時,臉上掛著笑。
「咱們彼此彼此,誰也別說誰。」
「傅沅,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了是嗎?是不是覺得我太寵你了,讓你無法無天了?」
傅沅聽到寵這個字,頓時就覺得有些好笑。
「寵我?紀望,你只不過是透過我來滿足你那完不成的夢想罷了?」
紀望聽著她對自己的稱呼,眉心緊緊地擰在一起。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傅沅不怕死的開口。
「你就是一個懦夫,渣男,裝什麼深情呢?」
說什麼長得像白月光,只不過是為了他和別的女人亂搞的借口罷了。
紀望的臉色陰冷的難看,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盯著傅沅。
此刻的傅沅正在氣頭上,心裡憋了這麼多年的不甘和委屈在這一刻全都爆發出來了。
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那個女人和趙凝初長得很像吧,怎麼?什麼時候把人收了。」
說完,忽然想到什麼,繼續開口道:「你放心,我不會成為你深情路上的絆腳石,我真的是受夠了。」
「你說什麼?」
傅沅咽了咽口水:「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紀望,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誰也別想管誰。」
紀望冷笑一聲:「你想管我?」
傅沅看著男人臉上的譏笑,有些羞憤地咬了咬下唇。
還沒等她開口,紀望冷清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有資格嗎?」
傅沅僵了一秒鐘,笑了笑:「沒有,我怎麼會有資格管你呢?」
說完,起身和紀望面對面的站著。
「既然你已經找到更好的替身了,那我們就,斷了吧。」
話音剛落,紀望嗤笑一聲:「你沒有資格管我,更加沒有資格結束。」
這小東西膽子長肥了,竟然這麼和自己說話。
真的是欠收拾。
傅沅垂在兩側的手緊了緊,她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不想和我斷也行啊,那和我結婚,不準在和別的女人來往,只守著我一個人,我也只守著」
紀望頓了一下,上下地審視他,嗤笑道:「和我談條件。傅沅,我早說了,你唯一的優勢就是乾淨,而你現在太髒了。」
紀望的話就像是一把帶了倒鉤的針筒,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口上,然後在用力的拉出來,整個心臟血肉模糊。
一呼一吸,傅沅都感覺到了致命一般的抽痛。
紀望看著女孩臉色煞白的盯著自己,心裡有些抽痛,不忍。
可是在觸及到她身上的痕迹,心裡的那點心疼和不忍也消散了。
此刻他腦海中想的都是,他的東西髒了,需要洗乾淨!
想到這裡,紀望伸手一把拽著傅沅的手腕,托著就朝路上走去。
傅沅沒有掙扎,任由著潔白的木板上留下一串串的血痕。
紀望拽著她來到浴室,直接打開花灑,不管是熱水還是冷水,就直接沖在了傅沅的身上。
現在雖然是夏天,但是忽然的沖冷水還是讓刺激得到了傅沅。
她下意識地想要躲開,紀望伸手一把拽住她,將她身上的浴袍拉開。
霎時,傅沅白皙的肩頭落入了紀望的眼中,也連同上面的吻痕。
紀望死死地盯著上面的痕迹,腦海中浮現了自己在房間看到的那一幕。
太髒了。
骯髒。
紀望眼
底掩飾不住的厭惡和憤怒,忽然,他一把嫁給傅沅給推開,那厭惡的表情就像是怕自己感染什麼髒東西一般。
傅沅沒想到紀望會忽然推自己整個人就直接跌坐在冰冷的地面。
「把自己洗乾淨!"
丟下這句話,紀望轉身離開。
傅沅捲縮在地面,感覺整個人都難受得不行。
好半天,她才緩過勁來,準備站起來的時候,腳底傳來一陣刺痛讓她再次跌坐地上。
傅沅慢慢地挪動著自己受傷的腳,俯身檢查腳底,
一顆一厘米的長的圖釘此刻正扎在她的肉里。
傅沅伸手碰了一下,痛得倒吸了一口氣。
她看著腳心的圖釘,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這隻腳豈不是要廢了。
傅沅看著浴室門口,想了想開口:「紀叔!」
外面沒反應,她慢慢地用另一隻腳站起來,一步步地挪動到浴室門口。
「紀叔,你讓趙醫生過來一趟好不好,我受傷了。」
傅沅說完,這才發現,紀望早已經不在了。
此刻的她也顧不得什麼,將自己身上的禮服脫掉之後,隨手拿了一旁乾淨的浴袍裹在身上,一步步的從洗手間走出來。
她掃了一圈才確定,紀望離開了。
傅沅頓時鬆了一口氣,在客廳找到醫藥箱,打算自己處理腳底的傷口。
正當傅沅坐在沙發上鼓起勇氣準備將腳心的圖釘拔出來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
傅沅嚇了一跳,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紀望回來了。
難道是知道自己受傷了,所以找醫生過來?
所以不管是在生氣,紀望都還是在乎自己的是嗎?
傅沅的自我攻略讓她想再試試。
也許可以借著受傷的借口,和紀望服軟撒嬌,他們之間還是好好的。
想到這裡,傅沅頓時來了精神,一瘸一拐地去開門。
可是她忘記了,這裡是紀望的地方,進自己的家怎麼還需要按門鈴呢?
傅沅興沖沖地將門打開:「紀……」
在看到來人之後,後面的字頓時就卡在了喉間。
站在門口的女孩看到傅沅之後,也有些意外。
「您好!」
她禮貌地和傅沅打招呼。
傅沅看著眼前的女孩,這是之前在宴會上和紀望跳舞的那個小明星。
她來這裡做什麼?
傅沅沒忘記的話,紀望和她說過,這裡是屬於紀望的私人住宅,除了她和鐘點工,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小明星見傅沅不說話,繼續開口道:「望哥在嗎?」
傅沅回神:「是他讓你來的?」
對方開口:「嗯,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的,您好我叫趙若初!」
趙若初。
連名字都這麼像。
怪不得紀望會讓人來家裡。
剛才還信心滿滿,趙若初的出現,猶如當頭棒喝。
還沒等傅沅開口,樓梯口就傳來紀望清冷的聲音。
「來了!」
趙若初抬眼看向紀望,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
「進來!」
趙若初看了傅沅一眼,見她沒有讓開的打算,開口提醒道:「那個……」
傅沅回神,站著沒動,而是扭頭看向紀望。
「紀叔,你真的要讓她進來?」
紀望冷笑一聲:「這是我家!」
話外音就是我想讓誰進來就讓誰進來,你傅沅沒資格管我。
趙若初看出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有些猶豫道:「那個,要不我還是回去好了。」
紀望開口:「該走的不是你!」
一句話,讓在場的兩個女孩都愣住了。
傅沅忽然低笑一聲,轉身一瘸一拐地回到沙發上。
紀望看著她走路的姿勢,不由得眉頭微蹙。
受傷了?
正當他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趙若初的人聲音打斷了他。
「望哥,您找我來是?」
紀望回神,淡淡地掃了傅沅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跟我來!」
傅沅就這麼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上樓去了書房。
腦海中回蕩的都是紀望剛才說的話。
該走的人不是你。
傅沅苦笑一聲,一瘸一拐的上樓,在經過書房的是,聽到裡面傳來趙若初的呻吟聲。
那一聲聲像是一把把利劍,將原本就已經血肉模糊的的心臟刺得稀碎。
她還能找什麼借口自我攻略。
沒有理由。
也毫無借口。
傅沅來到卧室,隨便穿了一身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別墅。
走出別墅,傅沅頓時就後悔了。
這大晚上的,自己
又受傷不說,還身無分文,就不應該出來,等天亮了再出來的。
腳底的刺痛感讓傅沅再也堅持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抬眼看著夜空,有些迷茫。
忽然間發現,自己好像不知道該去哪裡了?
七年前,她本以為紀望救她於水火,可是她花了整整七年的時間,才明白,紀望不是歸宿,是深淵。
傅沅就這麼獃獃地坐在地上,直到天空忽然落下一顆顆水滴。
眼看著雨勢越來越大,傅沅眉心緊緊地擰著,她張嘴低咒了一聲,隨即慢慢站起來,一瘸一拐地朝著前面的公交站台走去。
雨勢很大,傅沅又受傷了,走到公交站的時候,她渾身都濕透了,好在穿的是紀望的西裝,就算是淋濕了,也不是很冷。
等公交的一個大媽看著傅沅狼狽的樣子,不由地上前詢問:「小姑娘,你沒事吧!」
傅沅抬眼,看向大媽:「沒事!」
『需要我幫你什麼嗎?」
傅沅想了想開口道:「那個,大媽,你能借我五十塊錢嗎?我……」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傅沅就感覺眼前一黑,直接暈倒在地上。
傅沅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
她微微動了一下,手背傳來一陣刺痛。
傅沅倒吸了一口氣,一旁給她換藥額護士見狀,笑著詢問:「醒了?」
傅沅微微點頭。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傅沅搖頭:「那個,請問是誰送我來的?」
「你家人送來的,去辦手續去了,應該一會兒就到了。」
傅沅愣了一下。
家人?
在燕京,自己並沒有什麼親人啊。
醫生見傅沅不說話,繼續開口道:「你們年輕人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這麼大的釘子都沒看到扎在肉里多疼啊。」
」謝謝你啊,醫生。」
「這段時間注意點傷口別碰水了,還有點發燒,住兩天院觀察一下。」
傅沅嗯了一聲。
這時候,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傅沅抬眼,就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帶著黑框眼鏡,看著斯斯文文的。
醫生看到對方之後,笑著開口:「你女朋友醒了。」
傅沅愣了一下,知道醫生誤會了,但是她沒有過多的解釋。
等到醫生一走,她對著男子開口道:『那個,是您送我來的醫院嗎?』
『是我媽,我先讓她回去了。』
傅沅忽然想到在公交站台和她說話的大媽,她趕緊開口:「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不用謝,舉手之勞。」
『那個,你怎麼稱呼。』
『我叫趙澤周。』
『趙先生,謝謝你啊,那個今晚的費用多少,等我好了,我還你。』
「不用了,你既然醒來了,那我就回去了。」
說完,就離開病房。
雖然對方態度冷冷的,但是傅沅心裡還是很感激。
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
這一晚,可能是陌生地方認床,她一晚上沒睡著,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要睡著了,醫生又來查房給她檢查了。
做了簡單檢查之後,醫生開口道:『你家人沒在醫院陪你嗎?』
傅沅搖頭:「沒有!」
「你住院了,怎麼能沒有人陪著,趕緊讓你家人過來。」
傅沅隨口敷衍了。
醫生離開病房。
傅沅一個人住在床邊,看著藥水一滴一滴的滴下來。
紀望發現自己不在會怎麼樣?
會擔心嗎?
會找自己嗎?
想到這裡,傅沅自嘲了一聲。
怎麼可能呢?
找到更加合適的人,巴不得自己走的遠遠的。
傅沅想著想著,忽悠就想上車廁所了。
她慢慢的從病床上下來,一手拿著瓶子,一手扶著牆,一瘸一拐的朝洗手間走去。
剛走兩步,病房的門就打開了,只見昨晚的大媽提著東西走進來,看到傅沅自己上廁所,趕緊將手裡東西放下,慌張道:「你這是做什麼?我來幫你!」
說完,伸手接過傅沅手裡的藥瓶子。
「謝謝你啊,阿姨!」
傅沅從洗手間出來,看著對方道謝。
中年婦女慷慨道:「不用謝,走吧,我扶著你上床。」
將傅沅扶著上床后,中年婦女開口道:「妹子,你是不是遇到壞人了!」
傅沅有些懵逼:「啊?」
『你告訴阿姨,你是不是遇到壞人了,阿姨兒子是律師,你有什麼難處,我們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