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鄉
北冥月雖然和師尊在寒晚源深居簡出,但從來不疏忽於學習,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讓晚妤凝陪著自己看書了。晚妤凝在竹林旁邊修建了一個涼亭,裡面存放了許多各類書籍,平常經常和北冥月一起在那裡休息乘涼。
「唉,月兒啊,你說你有我寵著,幹嘛還那麼要強呢?」晚妤凝側躺在席子上,一邊倒茶一邊看著旁邊靠在墊子上看書入迷的北冥月。
「嗯,我又不是為了考取功名才這樣的,就是喜歡,裡面有趣的東西多的是呢!」北冥月也躺下身子看著師尊秀美的雙眸。
「嗯?」晚妤凝伸手擺弄起北冥月的頭髮,把臉貼過去一半開玩笑一半認真地說:「看書有趣?你的意思是和我在一起很沒有意思嗎?」
「您說什麼呢?」北冥月撒嬌一樣抱住了晚妤凝柔美的身體,把頭埋在她胸口輕輕地解釋。
「文能通曉經史策論,談吐不凡,得思考智慧之心,武能橫掃惡賊,護佑身邊重要之人平安,這才是我應該有的樣子啊!」
晚妤凝聽著北冥月的話寵溺地笑了,北冥月這才十五歲就出落的清俊優雅,身姿高大修長。而不單單容貌過人,還心有如此志氣,懂得兼修文武,真是讓晚妤凝一點也不擔心北冥月會被自己寵壞。
北冥月早就很懂得怎麼讓師尊高興,又繼續說到:「只有這樣才對得起您這個師尊啊,才配得上您對我的好!」
「這才十五歲,就天天這麼會說甜言蜜語了,這要是再過幾年......」晚妤凝讓北冥月靠在自己腿上,伸手去喝茶。
「我就你這麼一個師尊,過多少年也願意跟著你讓你開心啊!」北冥月雖然生性沉默少語,但對晚妤凝可是句句真心,他享受地感覺著師尊身上的溫存與舒適,漸漸有了些許睡意。
「月兒啊,就憑你的資質和能力,瀚海神武門的內門弟子也都比你差得遠了,卻偏偏要和我在寒晚源隱居一生呢。」晚妤凝放下茶杯,靜靜地注視窗外。
「不過就這世道,呆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晚妤凝垂下眼帘看著一手養大的北冥月,幸福中又帶著些許複雜。
玉氏皇朝重華洲楨陽,自古為北方經濟繁榮、人傑地靈之重地,被稱為天下第一宗門的名門大宗瀚海神武門亦坐落在此。瀚海神武門為無數青年子弟嚮往之地,若有幸進入內門,則可修習文韜武略,修鍊正派高等武功,凡是能從內門出事者,未嘗不是青年俊傑。
然而就算是外門,亦可以修鍊筋骨體魄,學習各類實用技巧,為日後出師闖蕩打好基礎,先人一步。
而在此時的山門外,剛剛舉行完一批外門弟子的出師大典,有兩名弟子並沒有顯示出過多的留戀,反而正急匆匆地趕回屋舍收拾東西。
一人身材高大健碩,面容精神抖擻,雙目炯炯有神,一頭短髮與英武帥氣的容顏盡顯男兒陽剛氣概,名叫凌九日,年方十六,為南方后楚國海寧洲人氏,不辭路途遙遠來此學習。
和他一起收拾東西的同伴白衣束髮,面容清秀剛毅,名叫楚清風,玉氏皇朝琅琊洲人氏,和凌九日為同歲同窗,雖然身材比凌九日矮了幾寸,但也是一位少年才俊。兩人遠赴瀚海神武門求學之時相認,關係親密。
「凌兄,你我皆是兩年未回鄉,海寧洲又路途遙遠,當真要先和我回琅琊洲嗎?」楚清風看著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的凌九日,皺緊了眉頭。
凌九日爽朗地笑了,自從楚清風幾個月前收到家裡的信件時,就一直愁眉不展,在自己的再三詢問下才說出了原因。
楚清風家裡是琅琊洲青城一帶有名的富商大家,論家境比出身平民的凌九日好上很多,但也有許多難言之痛。楚清風父母早逝,一直生活在舅舅上官氏家裡,雖然舅舅一家對自己如視己出,鼎力支持自己外出修行,但前幾個月一向被他視作親生父親的舅舅寄信過來,說是琅琊洲的豪強朱氏仗著手握重權,對上官家百般刁難,又正趕上楚清風即將修行完成,武功內力精進,希望早日回家幫助解決問題。
楚清風知道僅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難以解決,而一向有勇有謀、待人和善真誠的好友凌九日如果能幫助自己,肯定可以為自己增添許多底氣。而凌九日的武功也強於楚清風許多,若不是因為家境,凌九日成為內門弟子也絕對夠格。
凌九日知道后沒有絲毫猶豫,反而主動要幫助楚清風,自己剛剛修得一身本領,好友有難處又怎能坐視不管呢。
「楚兄,男子漢說到做到,咱們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忘了你當時是怎麼幫我的了!只不過別忘了將來有空來海寧州看看我啊!」凌九日幫楚遠提來行李,絲毫不改輕鬆愉悅的表情。
「凌兄!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楚某不勝感激!」楚遠背好行李,對著凌九日彎腰作揖。眼前這個樂觀陽剛的朋友不知道給了自己多少值得學習的地方。
凌九日可受不了自己的好友來這一套,趕緊伸手阻止楚清風。在辭別瀚海神武門的眾人之後,兩人很快騎馬踏上歸途。
「楚兄,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家裡有兩個正直豆蔻年華的姐妹,你離鄉的時候就出落地亭亭玉立了!」凌九日策馬前進,還不忘和楚清風聊天。
「我還能騙你?我那倆妹妹,不但長得好看,脾氣修養也好,就是小薰啊,有點太內向了,除了我和淵兒,都不怎麼跟別人說話!」楚清風想到家裡的妹妹,不禁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還有凌九日,這個朋友平常那裡都好,就是喜歡和小姑娘聊天打鬧,自從和他講了妹妹的事情后,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說凌九日,你這傢伙不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楚清風雖然嘴上開玩笑,但很快就想起了家裡的情況,焦慮和擔憂再次湧上心頭。
在路上飛速前進的馬匹捲起一片煙塵,兩人相識的瀚海神武門在後方漸漸地由高大宏偉的建築變成煙塵中模糊的遠景。而琅琊洲的青城,卻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