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戀與前夫打架了
碧瑤終是難以抑制的走出了病房,這次意外成了我與她的人生分水嶺,確切的說,是通過這次意外,小劍的應對態度成了她心中的屠魂刀。
十年前她一樣遭遇了意外,小劍害怕自己會給她們母女帶來更大的厄運,而選擇堅決離開。
而今,我遭遇意外,他卻選擇生死相依,她無法釋懷這十年的孤獨相守,她不想承認自己幾十年來堅守的愛情,竟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獨角戲。
「小劍,剛才碧瑤轉身離開時哭了,我突然好難過。」
「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養好傷,其他的不要想太多。」
「但我覺得對她很不公平,她真的對你很好,看到她如此落寞的背影我並不好受。」
「瑤瑤,沒有人的人生是不遺憾的...」他看著我左邊厚重紗布上滲著的血跡,又心痛的紅了眼眶。
是呀,誰的人生不遺憾呢,起初也是我自己硬要拖著他踏上這條路,他曾警告過我路途兇險,既然選擇了不信邪,那就堅持到底吧,我就是要看看這條路的盡頭到底是什麼?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宿命?我是該慶幸小劍的不離不棄,還是該質疑他並沒有那麼在乎我的生死?他連自己的生死都不顧了,我還想要退縮嗎?
我一定是被失聰的左耳刺激到失去了勇氣,萬一,一次意外就失去一樣東西,而不是乾脆的要命呢?這才是我無法承受的對嗎?
原來我恐懼的不是死亡本身,我恐懼的是不能自理的生活,我恐懼的是失控的人生。
「吃不下了。」我一下子頹喪下來。
「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咬肌痛,吃不了硬的,沒有什麼想吃的。」
「那我們釣完這瓶針水就下來活動一下筋骨好嗎?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我手機還在嗎?」
「在這裡,出事那天,你前夫有打來電話,當時大家在營救下水的人,你又昏迷了過去,我在向外打營救電話,所以就沒接。」他從柜子里拿出手機遞給我,已經是關機狀態。
「兩天沒充電,關機了,先充上吧,估計是我孩子找我,兩天沒有迴音,他們估計急壞了。」小劍接過手機,用他的充電線給我插上了電源。
充上足夠的電量,剛開機,我女兒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小劍按了免提給我。
「媽媽,你的電話終於都打通了,媽媽,你為什麼不回電話給我們呀?」
「媽媽手機沒電關機了,剛充上電。」
「哦,你去哪裡玩了嗎?怎麼才充上電呀,你說話怎麼這麼小聲,感冒了嗎?」
「媽媽遇到了點小意外,現在在醫院,大聲說話會痛,暫時不能上去省城了,你們乖乖在家陪奶奶就好。」
「啊?出了什麼意外?要住很久院嗎?你現在在哪裡我們去找你。」
「不用跑了,我接不了你們,過來幫不上忙的,留在省城就好了,不用擔心,等我恢復了再去找你們,讓手機先充電,回頭再打給你。」
剛掛下電話沒多久,前夫的電話又打過來了。小劍依然是按著免提放在我面前。
「是瑤瑤嗎?」
「是呀,怎麼啦?」
「剛琳琳說你出了意外在住院,是怎麼回事?兒子打你電話也沒接,後面一直打又打不通。」
「他打我電話時我暈倒了,不是故意不接的。」
「暈了兩天?」他不可思議的問道。
「嗯,沒事,不要嚇到孩子們,跟他們說等我完全恢復了再去找他們。」
「瑤瑤,你男朋友在嗎,叫他聽電話。」
「你別找茬了,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我手機還在充著電的,先不聊了。」我語氣極差的掛了電話。
兩個小時候后,前夫的電話又打來了:「瑤瑤,你發一下你所在的定位給我,我已經在半路上了。」
「你媽不管了嗎?你帶著孩子們過來放著你媽和保姆在家怎麼放心得下?」
「孩子們都在家,我自己過來的,你是我孩子們的娘,我必須要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呀,電話里問你又不說。」
沒辦法爭辯太多,掛了電話之後只好把定位發給了他。
中午,小劍親自煮了肉沫魚片蔬菜粥提過來,他剛裝好粥準備喂我,前夫就到了病房。
他看著我驚訝不已,他臉上呈現出難以抑制的憤怒,但看著小劍手裡剛裝好的粥又隱忍住了質問的衝動。
他走出了病房,似乎在問著護士什麼,但我沒聽清楚。過了不久他又回到了病房。
「瑤瑤,我已經安排了你轉院的事情,吃完粥,我們就回省城。」
小劍的眉頭皺了一下,但依舊是不動聲息的喂我吃著粥。
「你媽現在都需要人照顧,我還上去就是添亂,你不要小題大作了,醫生說了,一個月就能出院了,何必這樣折騰。」
「你別那麼倔了好嗎,這裡的醫療水平,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你就後悔。」
「手術都做完了,有後遺症也留下了,現在是恢復期,我不想折騰了。」
前夫的聲音剛起,就被小劍打斷了:「你先讓她安靜把粥吃完了,我們等下出去說好嗎?」
前夫只好氣憤的走到了病房的陽台上,背向我們,雙手搭在背後。
小劍喂完我兩碗粥之後,就去洗手間洗碗了,我很想知道他們等下聊什麼,但是我又不可能跟著出去,於是便急中生智拿起桌面上小劍的手機悄悄按了錄音然後鎖黑屏放回原處。
小劍出來后,把手機放進口袋便走出了病房,前夫也跟著走了出去。
一個小時候后,小劍自己回了病房,他的嘴角有點淤血,他有個習慣,一回到室內就會把手機放到桌面上,不喜歡袋著手機坐在凳子上,他也沒有玩手機的習慣。
當他又把手機抽出來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我立馬說:「沒有開水了,你去打點開水。」
「好,剛才有吃藥了嗎?」
「吃過了,就是吃藥才發現沒多少開水了,你們打架了嗎?」
「沒事。」
他提著水壺出去了,我拿起他手機關了錄音,然後把錄音發送到了我手機上,並刪除了他手機上的記錄,剛把手機放回原位他就進來了。
「我晚上想喝燉雞湯,你弄點碎麵條煮爛一點給我送湯吃就好了。」
「好,你睡一會,我就去市場買。」
「他回去了嗎?」
「應該是去吃飯了。」
「那你吃過了嗎?」
「還沒有,我現在回去吃,吃完就去市場買雞,可能四點多就能過來了,你有什麼事情就打給我,知道嗎?」
「嗯,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我躺下來,做出要睡午覺的動作,他提著保溫盒走出了病房。
「對了,小劍,你幫我到護士台借個耳機,這樣聽電話比較方便。」突然想起等下要聽錄音的話,用耳機比較方便,免得聽到一半,前夫進來撞見就尷尬了。
「好,等下過來,我也拿一副給你。」他去護士台借了耳機拿進來,然後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就出去了。
戴上耳機,點開錄音,快進了幾分鐘前面的無交流錄音,直到一些推搡打架的聲音出現。
「你如果不想再在臉上挂彩,就請你有點自知之明。」一兩個來回的打架聲后,小劍說話了,看來是前夫先動的手,我想不通前夫為什麼會這麼氣憤。
「你他媽的,好好一個人,你把她弄成什麼樣了,你讓她孩子們看到她這樣會有多奔潰。」
「我也想遭罪的是我,躺在病床上的是我,你以為我不崩潰嗎?」
「她現在是什麼情況,到底傷到哪了?」
「醫生說左耳永久失聰了,耳膜耳鼓都受損嚴重。」小劍的聲線有點變聲了。
又是一兩個來回的打架聲。
「你他媽的,你是有什麼資格不告訴我們的,我們才是她的家人,你有什麼資格在這種破地方給她簽字讓她動手術的。」
「你有點腦子好嗎?當時情況那麼緊急,保命才是最要緊的,你還想她耗到省城去動手術嗎?」
「我會告你和這家醫院的,你等著吧。」
「你真的很沒自知之明你知道嗎?你之於她才是真正的陌生人,難道你有資格給她簽名嗎?」
「你如果真的如你自己說的那麼愛她,你最好勸她到省城治療,我會給她找最好的專家,也許還可以挽救她的左耳。」
「她有多倔你不知道嗎?我只能尊重她的意願。」
「你不就是害怕她在省城治療之後,突然就醒悟了還是大城市好,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小人之心。」
「誰是小人,你才是真正的小人,你以為殘缺的她與你更配吧...」前夫還沒說完就挨了一記重拳。
「你嘴巴乾淨一點,她哪裡殘缺了,她無論怎樣都是我無可替代的寶,我本來就是想著等她醒過來,穩定一些,就會帶她到更好的地方治療,還輪不到你在這裡瞎比比。」之後就是允長的腳步聲。
聽完錄音,心裡五味雜陳,『生活』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主,它總會在你以為一切向好的時候,鬧出一些幺蛾子,讓你鬧心,讓你籌措,讓你彷徨,想要平平靜靜的生活真的沒那麼簡單。
前夫步入了病房,他的嘴角和鼻子都有血跡,看起來是吃大虧的一方。
「瑤瑤,醫院和專家都已經安排好了,在這種地方會耽誤病情,請你理智一點跟我走好嗎?」前夫哀求般的說。
「我知道了,但你真的沒有必要,再在為我操心什麼,你照顧好孩子就行了,我會自己衡量的。」
「真是不明白,你到了這個年紀才來犯糊塗,那個王八蛋有什麼好的的呢,我早就說了,你跟著他就是受罪的份…」
「你夠了,你不要老是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我跟著你的時候受的罪更多,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們都多少年夫妻了,你為什麼老是揪著那一點過錯不放呢?他不也是別的女人用過的人嗎?還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我現在也是回心轉意的人,我們還有孩子,還有家產,你就不能理智一點嗎?」
「我和你之間是真的無法溝通,我們不在一個頻道上,我們對價值觀的理解有不可逾越的鴻溝,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說完便不再理會他,閉著眼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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